第17章 改善生活的小玩意
但很快，艾北柠就注意到爷爷刚刚的一句话，启动魔法阵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她马上又再追问了出她刚刚一路上都记挂着的问题。
艾青暝见孙女最后还是没有忘记关心他的身体，顿感老怀安慰。知道孙女实在是担心的紧，他马上轻松地解惑。
“幸好我当时把政务甩给了黎森那小子，偷溜出去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一堆魔石。虽然废墟里找到的质量都不太行，但幸好我还偷偷留了一点‘私房石’呢。
所以启动的时候，倒也没透支多少生命力，只是白了几根头发，养了一年多就好得差不多了。
之所以第三年初才正式让你爸爸接任，那都是你爸太蠢太直了。如果我不是为了等他，还要时时教导他，来到流光后面那一年我早就顺势辞职不用再干下去了。
小柠你不知道，当首辅那真是太麻烦了，事多还啰嗦。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当官。我看就在这大院子里，看看书，种种花，有新东西就偶尔搞搞研究，挺好！”
艾北柠：能把“传承院”叫成“大院子”估计也就只有您了。
但看到艾青暝两鬓，那与其它深紫色头发不同的银白，艾北柠就突然觉得那颜色分外刺眼。
但见爷爷这般故作轻松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太担心，也不想她深究下去。于是她便只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事，表面上却顺着爷爷的意思，摆出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样子。
就这样，爷孙俩又继续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然后一天就这样充实又悠闲地过去了……
周末，“觉醒”以来习惯了忙碌的艾北柠，在“传承院”的小花圃里浇完水后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她看着这个每天由她打理的小花圃，就感觉挺神奇的。
明明之前她还觉得，这里除了在“考古基地”里有点特别之外，没啥特别的。但自从知道了这个花圃的来历就感觉这里承载了太多了。
这里是保存和研究远古植物的最后一片净土。必须尽可能远离一切魔法元素，以减少魔力对植物的影响，从而确保“远古植物”保持原本特性，不会被慢慢魔改。
当年，艾北柠正是因为魔力与魔法元素的“无”而成为“必要之人”。这个，是艾青暝在两年前，让她每天到这来照顾这些花花草草时，告诉她的理由。
的确，魔法纪元时期，“传承院”可能是唯一一个，拥有最多与魔法、魔力无关之物的地方。在里面，有唯一的，可以把“零能力”变为最佳之选，能把这种“无能”变成“绝对能力”的一个花圃。
这万中无一的选才法则，仿佛和艾北柠，就是天作之合。
但艾北柠现在想来，“传承院”可是存放着禹国历史典籍、文化遗产、重要文物，同时也是制作史册的文化重地。
且不论什么童工不童工的，五岁小儿是否能胜任工作之类的。单从作为存放并培育重要古代物种的重地，能让一个小毛孩自由进出这一点，就能看出艾青暝作出了多大的努力。
若非他，这运作，得当且有理有据，看起来还于国有利，又声称是最好最节约的“权宜之计”，这岗位说破天也不可能轮到她这学前幼童身上。
而且当初“豆芽菜”谈论她的时候，不也说过，禹国恤孤院里，不是还有个比她大差不多四岁的罕见的“无能力者”吗……
所以，这里不单承载着禹国的希望，也代表着家人对她满满的爱。想到这，艾北柠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但看着花圃里，这些显得不太健康的植物，她又不禁心中泛起凄凉，难道，禹国的希望，就那么渺小羸弱吗？
意识到自己莫名伤春悲秋起来，艾北柠勉励了自己一番然后默念一句：“一切才刚开始”，然后打起精神，走出了花圃。
禁区外不远处，小葵和小淼早已在等着她，见她出来都高兴地向她使劲招着手。艾北柠笑着对她们挥挥手，然后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大树。
艾北柠：啊，原来真的到秋天了，难怪莫名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收拾好自己的小确丧，艾北柠向着俩小闺蜜走去，心里却开始琢磨着，如何对抗着消极情绪。刚走到小伙伴身边就听到她们的对话。
小葵：“啊，我有点饿了，明明我们才刚吃过早饭不久，果然秋天就是容易饿啊……”
小淼：“那是因为你那时都在顾着想今天去哪里玩，没有好好吃饭。不过秋天还真容易口渴，站了一会儿我的嘴唇就干了……”
艾北柠：！！！对啊！秋天除了是多思之秋，还是美食之秋啊。对抗坏心情的杀手锏是啥？当然甜蜜的感觉啊！
艾北柠：“刚好我也想吃点甜食，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有点什么材料，一起做点什么吧？”现在正是灾后重建时期，希望有可以做甜点的材料吧。
小朋友说风就是雨，艾北柠也是十足的行动派，很快三个小女孩就回到了安置区，来到了大厨房。
但三个人找了一通，问遍了大人，找到的，除了白糖以外，什么与甜味沾边的东西都找不到，连个果子都没有。
小葵沮丧极了：“我这边啥都找不到，去找我爸爸，还被他训了我一顿，说他最近失眠，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我吵醒了！”
小淼的表情也不怎么好：“我这边也是，我去告诉我妈妈，她只给了我一袋子豆子和一把盐，让我去请厨房的大人给我们煮汤，解渴还顶饱。我吃豆子都吃出阴影了好吧……”
艾北柠听了，也是眉头一皱。若是想不起甜食来还好，现在早已下了，吃甜打到不开心的决心，那她这是决不妥协的。
她盯着现有的材料，好一会儿，她灵光一闪，拿起装豆子的袋子打开一看，红红绿绿的豆子，十分饱满，她开心地笑了。
刚刚见到豆子，表情都不怎么好的俩人，看到她这样都一脸莫名其妙的。
艾北柠：“我有办法用豆子做出甜食来，如果顺利，还可以改善失眠，我们去找我妈妈吧……”
艾北柠：绿豆性味寒，自古南北都喜欢用来消暑。但红豆性味温补，红豆沙可是千古不衰的秋冬糖水人气王。如果顺利找到了那东西，就既滋润又不火燥，简直是秋季首选。实在不行还能仿照上辈子一些老人在煮红豆沙里加一把绿豆，防止吃多了红豆沙会上火。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林希桐，艾北柠道明来意，然后问道：“妈妈，您这里有百合吗？或者您知道哪里有百合吗？干的新鲜的都行。”
秋季正是百合的收获季，而根据各种已知条件，艾北柠猜测，流光城的地理位置很可能就是岭南一带，还包括邻近几个省，类似粤省版图的最大状态再加上壮乡，正是两大百合的产区。
那么，既然在流光，各种古法都能保留下来，那经常做菜煮汤会用到的百合，就算人们对它的药用价值已经不再清楚，至少就如腊味可以作为特色菜，存留至今一般，百合也有极大的机会，作为佐料蔬菜流传下来。
听到女儿说出了一种自己不是十分熟悉的植物的名字，林希桐显得十分惊喜。
“小柠，你是怎么知道百合的？而且还会用它来做甜品。我也是执行搜集植物的任务，按照《本草纲目》的图解才知道这植物的。
我在采摘野生百合的时候，有位流光的原住民老人告诉我，他家祖传的自留地里就种着一大片。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那老人还说今天会送一些给我们改善伙食。”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炭条，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艾北柠看着她被炭条弄得黑乎乎的右手，又看了看她桌上的一张张记录，不解地眨了眨眼。
她不答反问道：“妈妈，写给禹王陛下的报告书不是可以用书写魔法写吗？为何你要用炭条？”
林希桐这才看到了自己被炭条弄得乌漆嘛黑的右手，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释怀了。
她解释道：“这个啊，这些是我在外面搜索时做的一些笔记和相关记录。户外记录还是亲自写比较方便，毕竟魔法还是要集中精神的。
之前，我一直都是随身带着墨水和鹅毛笔随时随手写写画画的，但其实就算用上魔法都挺不方便的，毕竟墨水不好随身带，鹅毛笔的吸墨量也不多。
之前不是见你用炭条画那些图纸，还写了不少批注了嘛，就觉得用起来十分方便。而且无论是携带，还是现场就地制作，它都相当方便。
所以就按照你当时的样子制作了几支小炭条带在身上，方便在户外随时记录了。
本来，我为了不弄脏手也是用绳子缠在上面的，但那用久了磨手，我手指都磨出水泡了。所以我又改用废纸包住了炭条，但可能是用久了上面的纸被手汗或什么磨掉了，我一时没注意就没去重新处理……
我刚刚只是在整理今天的笔记，没多少也懒就得用魔法了。至于上交给陛下的，我会用书写魔法重新写一遍的。”
艾北柠这才知道来龙去脉：原来魔法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现今大家都千方百计地节约魔力的情况下。
当日，她就纯粹是用不惯鹅毛笔，而且炭条也明显更适合制图，所以才会随手捡起来写写画画。谁知就被林希桐看到学去了。
但看着散落在桌面的炭屑，再看看林希桐那漆黑还有半消退水泡的指尖，艾北柠不禁蹙眉。
临时用炭条应个急写写还可以，若好像林希桐这样长时间书写明显是不行的，至少是太辛苦了。
她想了一下，现在全民投入重建工作，要分出人来寻找石墨研制铅笔，明显是不实际的。既然如此，就退而求其次吧。
她转身向两个小尾巴说道：“反正一会儿有人把材料送上门，我们就不用到处找了。我想到了一个小玩意，能让我们画画写字都更方便，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做做看？”
经过这些日子，俩小女孩早知道艾北柠经常有各种奇思妙想。而且就为她每次“创作”都不带上她们，都不知向艾北柠抱怨多少次了。现在听到这次自己终于可以参与进来都十分兴奋。
遂齐声道：“甜食什么的今天总会吃到的，我们来搞发明吧！”
一旁的林希桐闻言，明显也十分感兴趣。就这样，这原来的觅食三人组，瞬间就和林希桐组成新的发明小组了。
艾北柠和林希桐商量了一番，惊喜发现，关键的步骤都能用无属性魔法解决。于是，她就直接让林希桐搬来了一些废木头，自己也搬来了一堆烧制好的炭条。一切就绪后，艾北柠就开始讲述起了各种技术要点了。
因为暂时没有石墨，也没有填充气孔的胶质材料，艾北柠就把制作美术用炭笔制作的工序和铅笔芯的压缩工序，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因只要攻克技术关，这制作工艺本就不难。不一会儿，不仅林希桐弄明白了，就连俩小女孩都完全听懂了。
林希桐的无属性魔法熟练度没得说，魔法纪元第一支炭笔很快就面世了。而且，由于现场四人组里，有三人都可以使用所需的无属性魔法，不一会儿，简易版的炭笔就实现了小规模的量产了。
艾北柠：有一说一，魔法世界真厉害！战五渣真悲哀！不，精人出口笨人出手，我不气，我不气，我不气。嘤嘤嘤，我酸了……
解决了林希桐的书写小烦恼，因为老人家会按约好的时间上门，艾北柠趁空就开始忙着准备煮糖水的红豆了。
因为是临时起意，又一直在忙其他发的事，她已经没有时间去事先泡豆了。
但魔法异世也没有高压锅，就算有万能的魔法，艾北柠也没办法给大家科普什么叫加压到三到四个标准大气压，让大家用魔法给糖水加压。
而且如果在锅体材料强度不足的情况下，强行加压，汤锅会不会当场崩坏都不知道。只为区区一锅糖水，艾北柠拒绝劳民伤财，不然就本末倒置了。
但这可愁坏她了，总不能已经是，午饭前甜品变成的下午茶了，现在又把下午茶再变夜宵吧。
突然她灵机一动，把两个小伙伴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通。
一会儿，三人回来了。艾北柠端来了泡着红豆的水盆子，把盆子放在了厨房的石桌上，然后给两个小伙伴使了个眼色。
只见俩小女孩眼中光芒微闪，盆中的水开始剧烈、频繁但整体幅度并不大地运动起来。水盆里看着，就彷如科技世界中超声波清洗器启动时的状况一般。
红豆周围的水缓慢但肉眼可见地向豆子流去。而红豆则像一颗颗细小的海绵似的，在努力地吸水。
见此，艾北柠满意地点了点头：魔法超声波自主式快速浸豆，了解一下！
果然，魔法就是好用，本来需要一整晚浸泡的红豆不一会儿就吸饱了水。艾北柠见豆子吸饱了水，便叫停了小助手们的魔法，开始准备下一步。
林希桐见到她们如此卖力也不由得积极起来，她帮着女儿把装满水和豆子的盆搬到了灶台旁。
这时，和林希桐约好来送百合的老人家也来了，众人高兴地接过了新鲜的百合，谢过了老人家。老人家得知艾北柠明明不是流光原住民，却声称知道他们自古流传下来的汤谱，现在还正在做他们传统的红豆百合糖水，不由得十分惊讶。
需知道，流光原住民自古就都讲究“不时不食”，这是一个对本地四时作物有充分了解后发展出来的饮食及搭配原则。
现在不要说外地人不了解，很多年轻一代的流光原住民对此也是一知半解。现在，艾北柠却准确地说出了应季的糖水，怎能不让老人家惊讶？！
虽只是甜品，但毕竟也是要吃进嘴里的，老人家还是有点不放心，决定先试一试她，让艾北柠说出百合适合秋冬的原因。
艾北柠自然不怂：“百合能养阴润肺，清心安神，自然适合干燥的秋天那些失眠的人们……”就这样艾北柠成功获得了老人家的肯定与赞赏。
回到大厨房，集齐了材料艾北柠就打算生火了。作为现场唯一的大人，自然不会让她动手。只见她开始拿出两块火石和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玻璃瓶子，在火石上撒上了一点白色的粉末，开始击打火石。
艾北柠看着这曾经只存在于历史中的两块生火工具，感觉自己此刻简直在荒野求生。
但当她看清林希桐拿出的那瓶白色粉末后，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等到她把盛满了糖水材料的锅放在灶上后，她就严肃地找到了林希桐。
林希桐很少见到女儿表情如此严肃，一时间心就提了起来。
艾北柠：“妈妈，您刚刚用来助燃的半透明粉末是白磷吧？现在禹国所有人都是用这东西点火的吗？”
见林希桐一脸紧张地点了点头，艾北柠继续说道：“白磷可是有剧毒的物质，无论是接触到皮肤还是吸入误食，只要很少一点就足以致命。就算只是吸入极少蒸汽，日子一长还是会造成慢性中毒危害脏器和生命的。
而且，无论是白磷本身，还是它燃烧的产物，对空气、水体和人都是有严重危害的。如果您刚刚那套流程是平时人们生火的标准流程，那么那绝对是危险的……”
林希桐：“！！！！”
林希桐：“小柠，你说的是真的？！这比火折子节约方便，所以，‘大衰退’后，就一直是我们日常生火的标准流程啊。至于水体和土地还有空气的影响，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过……”
艾北柠闻言，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她详细地给林希桐科普了一番白磷的危害，虽然都只是前世高考水平的知识程度，但也足以听得林希桐冷汗直冒，头皮发麻。
林希桐：如此剧毒之物，我们竟然无知无觉地用了这么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