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希望之大魔导师
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感到了地面传来轻微的颤动，随后他被这动静惊醒了。
正当他好奇且略带迷糊地寻找动静的来源时，猛然地发现一头被魔化的犀牛正在朝他猛冲过来，马上就要撞上他了！
身为高级光系能力者的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小块普通魔石，施放了一个强力光盾挡在了自己身前。
可是，对于高级魔法而言，那魔石实在太小了或者品质实在太差，魔石里的魔力一下子就消耗完。魔石变成废石后，最后还碎成了粉末，似乎真的是不堪重负，刚刚这一切太为难它了。
而刚刚猛冲受阻的魔兽，不仅没有因消耗了体力而减速或改变冲刺方向，反而被激怒了一般更凶猛地直冲而来。
黎晧脸色一片死灰，双眼迸发着十二分的不甘，同时直直地盯着前方。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黎晧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来人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另一只手伸出缓缓张开。
刹那间，一个黑色的阴影笼罩着黎皓面前的魔兽，随后，魔兽被黑幕裹成了一个黑球。然而，还不等黎皓看清楚，下一秒，黑球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黎晧定了定神，他终于认出了那救下他的熟悉人影——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暗系大魔导师艾青暝又是谁！
施放如此强大的魔法，艾青暝竟然是徒手施法的，他没有借助哪怕是一小块普通魔石！这和黎晧所掌握的所有知识、理论和了解过的所有施法方法，完全不同！
这种未知力量的冲击，让他忘记了所有不快与恐惧，心中只剩狂喜。
这次意外前后的情形和他此刻的心情，事后黎晧一直难以忘怀。到后来，他甚至把他所记得的，关于今天这事件的所有细节，全部让人详细地记录在禹国的史册之上。
等到艾青暝终于走近了，回应艾青暝安抚的微笑的，就只剩下了黎晧喋喋不休的赞美和刨根问底的请教了。
对此，艾青暝也不藏私，大方笑道：“这种施法方式其实并不是我所独有的，甚至应该说只要稍加练习，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闻言，黎晧的内心感觉和表情都瞬息万变。
他感觉自己长年累月，刻苦专研在魔法知识大陆上“建起”的，引以自豪的“魔法理论巨塔”瞬间崩塌了！
然后，从长年对魔法理论的研究中，锻炼出来的对理论突破的敏锐触觉，让他仿佛又看到在自己那已然碎得只剩残垣败瓦的“巨塔遗迹”旁边，此时正有一棵象征着“魔法本源”的“真理之树”正拔地而起，开枝散叶……
一旁的祝霁月也看到黎晧此时瞬息万变的表情了。
她无奈地轻轻拉过儿子，和自己的丈夫说道：“暝，你就别卖关子了，国王陛下的脸再继续变下去，就要和天边的彩虹一样了。昭衍，妈妈牵着你吧，我们让爸爸和国王陛下慢慢聊。”
艾青暝听到了妻子的“仗义之言”，略带几分半真半假的歉意，忍笑道：“因为，因仁政和脸上时刻保持温柔微笑而闻名的陛下，表情有所变化实在太难得了。加上，刚刚表情变化速度之快，实在太有趣了。所以才忍不住卖起了关子。”
他微微转身面对着黎晧，“陛下莫急，我一定知无不言。”
黎晧听到这夫妻俩的一番对话，果然再次表情管理失败。他先是羞涩中略带尴尬，紧接着又再次变为狂喜，最后眼中闪耀着新知的渴望。
这全过程，艾青暝自然是一点不漏地欣赏了一遍。然后，他仿佛饶有兴趣地又回味了一番。随后，带着像是心满意足又像是期待后续的笑意，他开始和黎晧细细分说起来……
“而正因为魔法元素对身体的影响，人体内也和魔石一样存有一些魔力。但和魔石不一样，人体内的魔力在消耗完之后只要合理补充营养，好好休息——也就是恢复身体活力就能恢复。”
“虽然一个人的魔力，在一定条件和时间内是固定的。但通过各自合适的正确锻炼方式，在多次消耗完自身魔力储备后，体内的魔力存量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增加。”
“尽管这增加的极限和恢复速度，在身体活力充足的前提下，还是会受到个人天资的限制……但至少也是能逐渐变强，而且还能不断反复使用，不是吗？”
自从黎晧开始听这体内魔力的理论，他的双眼就越来越亮！
艾青暝满意一笑，然后兴趣盎然地直接问道：“陛下知道这个理论以后已经如此欢喜了呢。那不知道，如果我还打算告诉你，我还发现了各种不受属性限制，只要通过学习和练习，就能掌握运用的无属性魔法。你会有怎样的表情呢？不过既然‘主菜’已经让你这般满意，我就无需再附赠‘甜品’了吧……”
果然，此言一出，艾青暝如愿看到了黎晧失望和可怜巴巴的表情。
最终，在黎晧失落而无措无助的目光攻势下，他“投降”了，承诺会亲自把各种无属性魔法及其学习、练习方法整理成册交给黎晧。
听完这一切，黎晧收起了所有狂喜与渴望，郑重地向艾青暝躬身一礼，道：“艾首辅，感谢您，禹国将永远铭记您，感激您！”
面对着一国之君的躬身礼，艾青暝并没有避开，也没有回话，只淡淡地回了一礼。
不久，几人一同进了都城，期间彼此再无提及任何魔法知识，只闲话了一路。
几日后，艾青暝一家就在都城安顿好了。但在那之后，乃至安置好后的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再提起过新知识和写书的事。
黎晧心里虽隐隐有些焦急，但因为一直忙于家国大小事务，加上对他的信任，所以一直没有催促，只一如既往地全力以赴地处理各种事务，用心教导儿子黎森。
直到第二个月的某一天，黎晧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艾青暝来到了他的宫邸，坐下来后不出所料地调侃了一下他的小洋房。然后，艾青暝拿出了两本书。
是的，两本，不仅有关于无属性魔法的书，还有一本，关于各属性魔力的理论与训练方法举例的书！
艾青暝温和地对他说：“恭喜您，陛下，您合格了。现在，我代表我们夫妻俩，把我们俩至今的研究成果都交给您。这可能是我们毕生所有的成果了，希望您能把它们用到实处，为民所用！”
几个月后，全新魔法理论被迅速推广到全国各地，并正式加入了全民教育的必修课之列。
之后的十年里，随着全民教育的持续坚持施行，艾青暝与妻子祝霁月的大魔导师之名逐渐传遍全国，甚至隐隐有，影响到其他国家的魔法研究方向之势。
艾青暝与祝霁月成为了禹国，除禹王黎晧之外，最受尊敬和推崇的伟人。后来，俩人更被冠以“新魔法理论创始人”、“魔法纪元的希望之大魔导师”的称号载入了禹国，甚至魔法世界史册中。
而黎晧，因在“大灾害”中殉国，早在“大灾害”前一年继位的黎森应国民的请愿，将其父王以“仁王”的谥号，载于属于其的传记的最后一页。
艾北柠默默地听完了故事。
“仁王”的确不负“仁”的名号！虽然，刚开始提出计划时，有些过分天真。但于国于民，甚至，如果那计划能好好阐述完，他对全世界人们的贡献，都是值得让所有人把他供上神坛的！
看着史书记载的，当年的社会形态，比对着现在自己所处的社会现状，艾北柠觉得，禹国与其说是一个封建国家，反而更应该说它像是一个君主国为外壳，有着更高社会制度内在的国家。
艾北柠心里如此感叹道：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这个国家叫什么名字，它的高位者都始终闪耀着让人仰望的炫目光辉啊！
然而，尽管对魔石更深入的研究让人们找到了相对可持续的路向，新型的魔法阵提高了魔石的利用率。后期，自己爷爷奶奶的新理论新发现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依赖。
但，这几个方面的突破，都没有改变人们在生产中和处理紧急或重大事件中对魔石的绝对依赖。
这个国家的死结依然没有解开！
艾北柠轻叹一口气，心中惴惴：唉，只能努力求存，然后徐徐图之了。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年没学理科……
想清楚各种关键，艾北柠抬眼看向了讲台上的老师，看到老师看向她的眼神莫名带上了些许心疼与恨铁不成钢。
艾北柠终于发现了刚刚自己觉得有点奇怪的地方是什么了！
艾北柠：我的爷爷、奶奶，“魔法纪元的希望之大魔导师”本师！好家伙，我以为我在听着“仁王”的故事，听着听着竟成了自家人的颂章，可还行？虽然但是，我的爷爷奶奶超厉害的！
然后，艾北柠又听了一遍关于“大灾害”的历史叙述，最后还得知了，艾青暝当年灾后，史诗级的壮举。
原来，当年在兽潮退去后，全国各种村落小镇，都和旧都一样已经毁于一旦。虽然当时的都城居民都像现在一样万众一心想尽力重建，但情况却犹如面对穷途末路。
当时已时值深秋，旧都的气温本就已经变得很低了。因为兽潮扬起的漫天沙尘变成了沙尘暴，含沙的空气，久久不能恢复。
而重建过程中，天气更变得十分异常。明明应该是只是初冬天时节，天就已经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大雪混杂着漫天灰霾降下，竟变成了灰黑色的雪。
大灾过后，人们本就缺衣少食，到处更只有破房烂瓦。幸存的居民们有大多负伤，这样的残破的现状，如何面对后续的极端天气？
于是，不出所料，还没等第一座楼房重建好，就已经陆续有人，死在了初冬的第一场雪里。
之后，黎森还陆续收到禹国各地几乎死绝的伤亡报告，每日都有零星流民投靠都城的申请。
面对流民的进入申请，爱民如子的黎森自然不会拒绝，但眼下都城的情况也越来越严峻，纵使黎森再有才干，仿佛也无法逆转这惨败的局面。
兽潮后，仅仅十数天，之前还幸存多达十数万的旧都人口，就因接连的天灾，锐减至剩下一万余人，当中还包括了近日投靠而来的流民……
又过了几天，正当黎森在万人室内体育馆改建而成的避难所里，做着激励居民的演讲。众人以为因悼念亡妻，而几天未见露面的艾青暝，推着满满一车魔石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直来到了所有人中心，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稍时，随着他嘴部动作一停，一个没人认识魔法阵，在避难所内的地面显现，然后闪耀起来。
随着一阵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逐渐消失，众人睁眼。大家耳边传来了艾青暝虚弱的声音：“欢迎来到流光城……”
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不住地，激动中略带了些颤抖与痛心。
原来，艾青暝那几天并不是颓废避世，而是在搜集废墟里还能用的魔石。他趁着大家都出去的时候，画了那超强的转移魔法阵。
然后，就等着所有幸存者都集中在一起的时候，把大家，和仅剩的所有物资，都一并转移到了现在的新都流光城里。
而当时的那个，与幸存者一起转移而来的避难所，所正是现在“传承院”外围的那个，艾北柠他们现在住着的避难所。
而作为这次超大规模的魔法的施法代价的，则是那一大车魔石，和艾青暝的三年无法使用魔法和静养。
两年后，艾青暝因身体原因，彻底从首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重新掌管“传承院”……
当初，开学当天，艾北柠因魔力太渣被误解排挤。一个熊孩子用石头丢她，激发了艾青暝给她施加的保护魔法。
下一瞬，艾青暝还凭空出现把欺负她的熊孩子关了“小黑屋”。带头的孩子被放出来后吓尿了，许多一起瞎起哄的孩子也在现场挨批挨揍。
因此，大家都因此知道了她和艾青暝的关系。校长还因此事产生了无限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所以当老师说到了故事结局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艾北柠。众人目光各异，有敬佩的，羡慕的，难过的……
还是难逃万众瞩目命运的艾北柠：“……”
艾北柠：虽然但是，历史是真实的悲壮，事迹是真的伟大而感人！我爷爷也是真的超级牛！但我真的不知道该给你们一个什么表情啊啊啊！
在同学们不住的注目下，艾北柠终于熬到了放学的时间了。
老实说今天的课对她的触动，的确也是巨大的。正当她打算尽快回去找自家爷爷，问一下当时的实况时，一个“老熟人”带着一个小少年，拦住了她和小伙伴们的去路。
这“老熟人”就是，魔法纪元里第一个“小黑屋”的体验者（幸存者）——当日企图用石子伤她的熊孩子。
熊孩子对上艾北柠，显得有点气愤，不耐烦的样子，但又似乎回忆起当日被“小黑屋”支配的恐怖。
他目光不甘，却躲在了绿发少年的身后。他在少年耳边说了什么，又指了指艾北柠。
一头绿发的小少年：“你，就是艾北柠吧。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英雄的孙女就很了不起，你只是幸运地有个好家庭。真正了不起的只是你的家人，而你就只是个废物而已……”
说着，他就一脸气愤地，伸手要去打艾北柠，而且眼眸中分明闪现着魔力的光芒。
一旁的小葵和小淼，见到比自己大那么多，而且元素特征如此明显的少年来找茬早吓得不行。见到那人的魔法马上要袭来，更是急得一时不知所措。
如果艾北柠还是之前那没有“觉醒”的小女孩，此时可能也早吓得瑟瑟发抖了。但她现在已经“觉醒”了。
她可是个懂得各种自卫术的“有识之士”。而且，其实上辈子，她还是个资深的隐形宅女。在上辈子的“宅文化研究”过程中，她就已经深知，打断施法的重要性。
所以，就在绿发少年朝她伸手打来的时候，艾北柠立马就顺势借力一个过肩摔，利落地把少年摔倒在地。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一摔弄得脑子一懵，中断了施法。艾北柠乘胜追击，把少年的右手反剪在他的背上，痛得少年哇哇直叫。
艾北柠：“绿毛，你认输吗？”
少年不服气地大叫：“你别得意，你既然注意到我头发的特别之处，就应该知道我的厉害！我不会放过你的……”
艾北柠：“厉害？头上这么绿，生活过得去？”
魔法纪元以来，人的身体有着各种元素的颜色特征，变得十分常见。随着岁月的流逝，很多关于颜色的调侃之言，各种隐晦的引申义，甚至连特殊的身份象征，也都没有再流传下来了。
毕竟，大家谁也不想今天调侃别人的话，某日也被用在自己或自己家人好友身上。所以，这个世界的颜色词语，至今也只是纯粹，直白地描述颜色的词语，最多也就是作为元素代表代名词而已。
因此，少年听到艾北柠此言，完全就只从字面的意义来理解了。“当然，我这一头明显的绿发，正是我实力的证明，我在家里和学校里可受人爱护尊敬了！”
艾北柠：“然后，你喜欢的女孩子或重视的人总会中途移情别恋？而今天你重视的人上完今天的历史课，都变成我的迷弟迷妹……呃，我是说变为我的拥护者了？”
绿发少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是我的拥护者之一，所以才会对我的事那么了解？哈哈哈，原来如此！”
艾北柠：少年，你这是“天命难违”啊。然后你是哪来的自信啊？我只是根据你的表现，稍微“掐指一算”而已，小屁孩……
虽然有各种“美丽的误会”，但这突如其来的放学惊魂总算小事化了地，悄然解决了。
艾北柠可不想再因为和这些熊孩子的事惊动到自己爷爷。尤其是今天，刚刚从课上内容得知，那瞬移魔法的强大，而代价是，爷爷很有可能还有旧患在身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