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怪的赌徒(二)
不光只有吴花在为纳兰羽着想,纳兰羽也想到,若是论武学,纳兰羽相信吴花绝不会输给赌狂,但若是纯粹论赌,恐怕两个吴花也比不上赌狂的。。。。。。
“吴花,你是因为我,才和赌狂打赌的,我不想你错过明日的拜剑大典,这儿还有不少路程才能到得了乾坤阁,不如换我和他赌?”纳兰羽看着吴花说道。
“这样不好吧?”吴花知道自己在赌这方面不大有研究,所以说出这几个字来,也不大有底气。
“有什么不好,若论武学,我绝对不会抢着你和他比,若是赌,我虽然算不上高手,但是至少也比你懂得多,相信我。”纳兰羽说着,往吴花身前站了站。
“曾兄,不介意吧?”纳兰羽又转头想曾铁牛问道。
曾铁牛豪爽地点头,“不介意,不介意,有人陪俺赌就好,俺只求赌得尽兴!”赌狂的笑声开始在山丘上蔓延。
纳兰羽又重新看到了刚开始在曾铁牛眼中看到的那种灼热。
果然,每个人身体里,总有着能够点燃他热情的东西。。。。。。
“你说,你想和我赌什么?”曾铁牛问纳兰羽。
“规矩我们定?”纳兰羽回道。
“当然,我要你们留下陪我赌的,当然赌你们觉得有胜算的才有意思,若是稳赚稳赔,那还叫赌?你们定方法,我定赌注。”曾铁牛笑得更开心了。
纳兰羽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眼前这汉子,世上许多人,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赌自己胜算才大,而眼前之人,竟不在乎这点,这的确很特别,很特别。
“曾兄,请先说赌注。”纳兰羽已经跃跃欲试了,他不是好胜,只是不想吴花错过明日的拜剑大典,这点希望,如今已成了他心底跃动着的动力。
曾铁牛开心大笑,“还是老规矩,要是你输,继续陪俺赌,赌到你赢为止,如何?”
“若我赢呢?”纳兰羽的笑容中满是自信。
吴花和周子茉虽然都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他们的确很清楚眼前人的厉害,毕竟,这一站,他们已站了好几个时辰。
可是木诗颖却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纳兰羽,她的目光如纳兰羽的目光一般,同样充满信心,只是,她满是信心的目光,偏偏就只落在纳兰羽身上而已。
曾铁牛想了想,然后率直地说道,“要是你赢了,俺便告诉你一些关于鬼方的消息,俺知道你一直在寻找你爹爹的下落,而你爹爹的下落多多少少又与妖界的鬼方扯上点关系,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可是个不错的赌注,对吧?”
赌狂的消息果然灵通。
“那这样的赌注对你来说岂不是毫无益处?”纳兰羽问。
“有得赌,就是最大的益处,哈哈哈。”曾铁牛豪迈的笑声又一次传开。
纳兰羽也笑笑,然后细细说了他们这回得赌局。
他们这回赌的是酒。
两坛周子茉和吴花从不远处茶摊上买来的酒。
谁要是先喝完这两坛酒,便是赢家。
若是酒坛在未分胜负的过程中,被对方打碎的,也算输。
喝的过程中酒溅落在衣裳上最多的,也算输。
所以这场赌局,不单要动手,还要动口。纳兰羽当然不笨,绝不会拿自己不擅长的去和别人拼,所以他便这样定了规矩。选的是酒不是水,那的的确确是因为他也的确馋了,想念酒的味道了。
在三人的目光中,两人同时出手了!
赌狂左手将酒坛抓稳,移至身后,谨防纳兰羽的攻势,然后右手闪电般击出,风雷电掣!
赌狂不光以赌闻名于江湖,他的摘星指,在江湖中也是家喻户晓的。
虽然摘星指不一定真能摘到天上的星星,但是近在咫尺的那酒坛,绝对逃不出那样凌厉的指劲!
曾铁牛一上来便使出看家本领,他的指劲从右手食指爆射而出,直奔纳兰羽手中的酒坛。
眼看,纳兰羽就要输了,可看起来他竟像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这场赌局,仍旧有些迟钝的站着。
吴花、周子茉、木诗颖不由得都为纳兰羽担心起来。
指劲未到,纳兰羽身形一晃!
影若微风起时,水面碎碎乱乱的无数月光,曾铁牛不由得傻了眼。
原来纳兰羽虽不敢保证能否在曾铁牛面前比他先将手中酒饮尽,但至少可以凭借自己如今最擅长的身法,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如此一来,还有机会趁其不备,击向曾铁牛的酒坛。
木诗颖一看,已然欢呼了起来,她像个尝到糖味的孩子,高兴地叫着,替纳兰羽加油。
吴花与周子茉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的纳兰羽,已不再遵循周子茉所传授他的“漱玉花间步”,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性,依着那心法,洒脱地漫步着,令人眼花缭乱而又俊逸地漫步在对手之前。
“好身法!”曾铁牛一喝,又是一顿狂攻!
指劲破空,牵引着部分绿草,密密麻麻地射向纳兰羽手中的酒坛。
纳兰羽如水中鲤鱼一般,轻灵一跃,竟巧妙地闪过曾铁牛的指劲,人影又动,已到曾铁牛身后!
纳兰羽果断出手,分筋错骨手这回不是分筋,也不是错骨,而是伸向曾铁牛手中的酒坛!
曾铁牛也不亏为老江湖,他左手一松,酒坛立即从他手中滑落,坠向地上!
紧接着他的右手在酒坛落地之前已经将它牢牢抓住,然后左手食指与中指连射出两道指劲,迎上飞身而来的纳兰羽。
纳兰羽哪敢强攻?巧攻不胜,于是纳兰羽打算避其锋芒!
纳兰羽凭借“漱玉花间步”与曾铁牛拉开距离,然后张口,酒的芬芳开始在纳兰羽的口中蔓延。
打不赢,纳兰羽打算先将它喝光,凭借这个,将曾铁牛比下去!
曾铁牛不笨,当然不会错失这个进攻的好机会,于是再集真气,然后跃至半空,摘星指指劲又一次席卷而来!
原本曾铁牛的摘星指本就奈何不了纳兰羽令人捉摸不透的身法,如今有酒下肚,纳兰羽竟更加大胆,他一边饮酒,一边迈开凌乱的步伐上前。
虽是上前,但曾铁牛的摘星指指劲却打他不中,这叫曾铁牛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纳兰羽一直这么拖着将坛中酒饮尽,输得可是自己啊。曾铁牛心道,于是连连射出指劲,为的不是射中纳兰羽手中酒坛,而是以此作防,好叫纳兰羽不能偷袭,然后自己也讲瓶中酒一饮而尽。
曾铁牛没想到的是,酒,居然那么难喝!
他虽爱赌,却唯独不爱酒,这确实江湖中少有人知的。
所以这一大坛酒,又如何能够一饮而尽?
曾铁牛这回心里恨极了那个发明酒的人,那么难喝的东西,世上为什么就偏偏有那么多人喜欢喝?
曾铁牛虽闭着眼使劲将酒往肚里送,可他发现,眼前的事物,竟也渐渐模糊不清了。
纳兰羽发现曾铁牛的步伐渐乱,原本只朝他射来的指劲竟也有些偏得离奇的时候,纳兰羽喝得更快了。
不知何时,纳兰羽出现在曾铁牛的身后,然后将一个空坛,在曾铁牛的眼前晃了晃。
曾铁牛输了,他怎么觉得这回输得连整个世界都不稳了,地摇天转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输了。
“和拼命喝酒的酒鬼赌酒,何必呢?”吴花叹了气道。
“你原本就知道他不能喝酒?”周子茉问。
“不知道,原本只是我自己想喝酒而已的,只是我运气略好,没想到那么擅长赌的人却不擅长喝酒。”纳兰羽笑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要是他样样擅长,他岂不就是天下第一了?”木诗颖插话道。
试问世间之人,又有谁能做到面面俱到?样样精通?第一不第一,不过虚名而已,厉害不厉害,总没有人一生不败。。。。。。
“俺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你小子,和你赌,很过瘾,还没有人和俺这样赌过!真是他娘的爽。”曾铁牛将剩下的半坛酒放在草坪上,整个人软瘫了下来。
“那你说那些消息了。”纳兰羽也走过去,在曾铁牛旁边坐下。
曾铁牛连说话,都有些模糊了,“你知道吗?大典,拜剑,鬼方来。”
“你是说鬼方的人也会来拜剑大典?”纳兰羽追问。
曾铁牛接着醉意点了点头,然后倒在纳兰羽怀里,像个孩子一般,睡着了。
纳兰羽摇摇头,示意吴花帮忙将这怀中大汉扶起,然后找个地方安顿好他以便继续赶路。
不料这一时分,忽然密云卷来!
那云,不是乌云,却比乌云低得多,也比乌云,白的多!
“有杀气!”吴花道。
吴花话音才落,几个面带杀气的男子已从云中落下,落到纳兰羽等人身前。
这几个男子皆面无表情,腰间都悬着佩剑。
其中一人说道,“大哥,你的鼻子虽灵,但是这酒香不是从酒家飘出来的,却是从两个醉汉身上飘出来的。”
喝醉的人通常爱惹事。
曾铁牛睡得正香,不料旁边那刺耳的声音说话声太大,把他吵醒了,有听到那人说话的话语中有“醉汉”两字,于是逞强着睁开眼,一抡起地上的酒坛向那人砸去!
“他娘的,谁说老子醉了?”曾铁牛喝道。
一般喝醉的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醉的,这点纳兰羽自然懂。
但他也阻止不了飞向那几人的酒坛,因为才砸出酒坛,曾铁牛又倒在他怀中,死死地睡去!
酒坛并没有砸在那几人身上!
而是被那几人为首的那人一剑将酒坛斩碎,然后连坛中的酒,也都被剑气,打得四溅开去!
“无礼的凡人,受死!”那为首的一人怒了,向周围几人一使眼色,几人同时出剑!
见光漫天!
杀气漫天!
这时候纳兰羽坐在地上,怀中又有个睡得半死的曾铁牛!
吴花与周子茉又在几丈之外,这叫纳兰羽如何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