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压力
“从钟塔上远程刺杀恐怖分子的首领？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但如果这次成功，整个世界都会留下我们的威名——成功刺杀阿扎姆，终结了世界的威胁，而我的样子也会被世人记住。这是对于一位军人无比的荣耀……”
经过搭上一辆运货火车，我们成功趁着夜色偷潜进了阿利姆市……
走进城市，跟那张照片中的城市有着天壤之别……所有的建筑都是死灰色，坍塌的大厦，满地的瓦砾和碎砖，无数废弃的汽车……
这里曾经是繁华的都市，但是因为战争，整个城市都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人们遭到恐怖分子的血洗……被吊死挂在楼外的腐尸，地上生蛆发黑的尸体，有些地方还堆积着无数已经烧黑的人骨……
跟着中尉和米哈伊洛向前走向只隔着几个街区的钟塔……每迈一步都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和灵魂，这就是战争吗？当你不想为你的国家去死，你还是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对别人来说，你的生命只是蝼蚁一般，最终还是要成为战争的不足稀奇的众多牺牲品之一……成为别人屠杀的目标，仅仅是为了别人口中的胜利？阿利姆市废墟，深深的震撼到了我，也许某天，死亡也会降临在我头上。我只希望，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准备好死亡的到来。
一颗子弹突然不知道从哪飞了过来，径直击中了米哈伊洛，“嘭”的浑厚的狙击枪声音在一秒后才跟着传来……
米哈伊洛中弹了……他倒在地上，身上背着的点50麦克米兰狙击枪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顺势快跑了起步，迅速拖着米哈伊洛跑进了身旁的屋子。
中尉捡起那把狙击枪也跟着跑了进来。
“该死的狙击手……”我放下米哈伊洛让他半躺在地上……他的右臂上被子弹掏了一个大洞，而他的胳膊就像关不严的水龙头，不停地在渗出鲜血……
“啊——”他痛苦的呻吟起来，他的血已经遍布了我的手套……而我却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
“没打到动脉，还有救……”中尉从腰间抽出匕首，切开了米哈伊洛右臂上剩下的袖子，然后用力把袖子捆在了他的右肩上。接着他从腰袋里面掏出一卷纱布，熟练的给米哈伊洛捆在伤口上。
米哈伊洛快速呼着气，压着声音，强忍着剧痛，他看起来不比我大几岁……却比我更强壮，更勇敢。
纱布还是不能完全阻止血的流动，血透过已经其被浸透的纱布淌了出来，“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中尉看了看，再次掏出匕首，切开自己左臂上的袖子，捆在了米哈伊洛的肩上。经过第二次捆绑，米哈伊洛右臂上的流血迹象渐渐停止了……
“抱歉，我没有吗啡，你要在这里再躺一会儿，等伤口凝固我们再前进。”说完，中尉抬头看了看我，又说道，“我觉得枪声是从我们刚才左手边的五层楼楼顶传来的，我们等米哈伊洛能动之后从后门出去，绕出去一条街，避开狙击手的视线……虽然会耽误很多时间，但是眼下只能这样了。”
“检查一下后门。”中尉命令道。
“是。”我赶忙起身，端起枪跑向后门。
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的脚步放慢了下来，蹲在门边，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废墟。
这条街很窄，不会像刚才那样暴露在多个建筑的视野中。夜晚和暗淡的月光也给了这条街很好的掩护。
“后门安全。”我小跑回到了中尉和米哈伊洛的身边。
“我们走……”中尉慢慢扶起米哈伊洛，把沉重的麦克米兰狙击枪递给了我，说道：“他现在不能背枪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结果枪挎在肩上，这个重量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背上麦克米兰狙击枪的那一刻我的双膝就有一种“超负荷”的感觉，再加我手上拿着的hk416步枪，沉重的防弹衣，两层防弹钢板和十几个弹夹，我只能勉强走路……
中尉轻轻地推动玻璃门，门框已经碎了的玻璃片“哗啦啦”的都跟着门的挪动掉在了地上。
中尉搀着米哈伊洛走出了建筑，说道：“我们走……”
……
天渐渐亮了起来，而我们几乎把大部分体能都消耗在登上这个制高点了……而米哈伊洛的伤势渐渐严重了起来。他的伤口虽然停止了流血，但是他的意志已经变得不像之前那样清醒。中尉说，如果他一但睡觉，他的身体就会因为伤口而迅速丧失热量，而到那时，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米哈伊洛突然对我们说道：“奥特兰佬……我现在已经……不能集中注意力了，你们谁的枪法好……”
中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他。”
我？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中尉竟然推荐我，一生中，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信赖我……
他对我说道：“好……你……要代替我……把那个混蛋打成肉块！”
他的言语中透露着无法拟比的恨和痛苦……
“我会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是两个人都将他们的信仰都压在了我身上，我只好肯定的答应。
我早已和中尉把点50麦克米兰狙击枪已经稳定的固定在钟塔的缝隙里，从里面能完美的看到外面，而且拥有很好的视野。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温柔的洒在我身上……让我有点感到疲惫，眼皮也有些沉重。
“坚持住，戴斯蒙，坚持住。”我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道。
“米哈伊洛，撑住，你只要撑到回去营地，你就肯定能活。”中尉对米哈伊洛说道。
米哈伊洛点了点头，说道：“别管我……注意窗外……我肯定……阿扎姆那混蛋很快就到了……”
我整个抱住了枪，用身体把枪固定在手里……这样能达到最少的抖动……
中尉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说道：“前面有动静，看起来有很多人……”
我用左手把瞄准镜的倍数调到了最大……极远处整个一条街都停满了车，右边有十几台军车，上面清都晰的印着乌尔国的国旗。
而另一侧都是黑色带着“惩罚者”标志的防暴车……
中尉看了看电子望远镜上的显示，说道：“这是一次挑战，列兵。从这里到那条街的距离是，一千三百一十码（一千一百九十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