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国际货船
听到有船,我们几个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在船上手舞足蹈,拼命地挥手呼救,白太安更是脱掉了裤子,用力晃着,生怕船员看不到这边。
吴美琳的声音尖细,而且还是天然的夹子音,一听就知道不是刻意的,谢桐的嗓音低沉,在喊了一声后发现声音并不大就闭嘴了,只是摆着手。
船在我们的动弹下剧烈摇晃,裴歆也被晃醒,她看见我们如同疯子似的着实吓得不轻,直到看到远处的轮船,那一次,我见识到了什么叫铜铃一样大的眼睛。
同时我也吓了一跳,她的眼睛竟然能睁这么大。
“不对啊!”几分钟后,白太安慢慢放下短裤,“那个船咋一动不动?”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停止动作观望。
“一动不动?”吴美琳问,“你是说它一直在原地吗?我看不太清楚。”
“何止是不动,就和被孙悟空下了定身咒似的。”
“船是不是抛锚停下了?”裴歆伸着脖子。
那艘船好像从我们看到起就没有动过地方,船上也没有任何灯,按理说船上应该有瞭望塔,或者是探照灯,可是那艘船黑布隆冬的,如果不是知道它的方位,可能真的会直接忽略掉。
“会不会是……”裴歆轻咬着下唇,注视着我,“鹰身女王号?可是它之前明明在山洞里呀!”
听到这个名字时,白太安本能地打了个哆嗦,我觉得这个阴影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毕竟差点被火烧死的经历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领教的。
“不会,鹰身女王号不是在山洞里就毁了吗?残骸咱们大伙都看见了,这个肯定不是那个鬼船,感觉都不一样。”我反驳道。
“不管是什么,”谢桐提议道,“咱们游过去看看吧,如果是女王号离远一点就好了。”
“就是!咱们在这猜出花来有个卵用,做事不能空穴来风,讲究实事求是,如果是那艘幽灵船,我直接一个大逼兜给它砸碎了,草他奶奶的,如果不是它,我现在他妈的满头秀发,我长刘海时候大伙都说我像王一博。”
白太安过分凝重的神色凸显出他僵硬枯槁的面容。
“可你现在更像一只秃毛的落水狗。”
谢桐把我们都逗笑了,他惜字如金,但每句话都有用,不像白太安一样满嘴废话,十句话里只有一句话是有用的。
我们一边笑一边划着小船,紧张的气氛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仿佛前途一片光明。
空气清冷,身上被雨浇透后竟然增添了一丝寒意,这完全不像夏天该有的温度,而且这还是在太平洋上。
周遭的景象犹如一张静止的画,连坠落的雨幕都被时间定格,海面氤氲,升腾着雨水形成雾气,那艘船同鬼魅一般,若隐若现,让人心生畏惧却又向往,换句话说就是危险也要去看看。
越接近船的时候,我就越紧张,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但现在我能确定的一点是这艘船并不是鹰身女王号,它是那种又长又高的客船,而前面的更像是一艘货船。
白太安划得很卖力,差不多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如果非得说谁最着急,那非他莫属。
海风似乎通得人性,将海浪吹成轨道,带动身下的船更快的接近货船。
终于,我们来到了货船下,它稳稳的停在我们面前,在黑暗中,那种巨物带来的压抑感无法用语言表达,这么算起来,它比鹰身女王号都要壮观,因为那时在山洞里,与周围洞壁作为参照物比较,女王号并不是很高。
而现在,黑压压的天空下是石墨色的海水,还有大雨带来的迷离,这艘货船如一座山峰屹立在那里。
它的高度约在三层楼左右,具体数字不详,长度约四十米,船身皆是现代船体所用的材质,只是有些地方脱落,露出里面铁锈,还有三大巨大的英文字母:mcs
我猜的没错,这真的是一艘国际货船,上面停放着上千个集装箱,什么颜色的都有。
“这是咱们中国的船吗?”裴歆望着三个英文字母问。
“不是!”白太安来回打量,“据我所知国内没有到这边货船,这可是北冰洋啊!我猜这是……挪威的船,对,mcs就是冰岛的意思,裴歆,可惜我就是没有地图,不然都能把经纬度给你标出来。”
我和谢桐相视一眼,不由自主地抿嘴笑了笑,他也露出罕见的微笑,只是带着一丝嘲讽,果然在挖苦白太安的时候我们会产生极度的默契,他摇摇头似乎是在告诉我,他已经习惯了。
“原来我这么多年飞的是北冰洋啊?这么多年我这空姐是白当了,太惭愧了呢。”
吴美琳的声音如冰湖破裂,腔调充满嘲弄。
白太安仿佛没听见,假装眼睛淋了雨水,挤眉弄眼的喊痛。
货船上没有一盏灯,船与黑夜融为了一体,雨点敲击铁皮的声音尤为清脆动人,听上去很有安全感,好像自己置身在陆地上。
“白太安,”我叫住正在用口水洗眼睛的他,“要不你扯两嗓子?看看船上有没有人?”
我原本只是开玩笑,谁料这货果真扯着脖子喊了几声,声音浩瀚磅礴,仿佛冰块破碎一般刺耳,在雨中尤为响亮。
我们一边划船一边让他继续喊,希望可以这么叫出个人来把我们拉上去。
十几声过后,“滚你大爷的,我不喊了,”白太安声音嘶哑,咳嗽道,“直接他妈找地方上船。”
能在茫茫大海上找到这么一艘大船真的不幸中的万幸,就算船坏了,没有人也好,起码不用担心没有落脚的地方,更不用担心会被海浪打翻,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有食物和淡水!
我们的小船在距离货船十米开外划行,五个人全部寻找着可以上船的地方,仿佛在玩现实版的找茬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审视货船时,感觉它也在审视我们。
“你刚才不是说能一个逼兜把船打碎吗?”我说。
“对啊,”白太安不以为然,“怎么了,能是能,可我现在没那想法,打碎了咱们去哪儿?”
“我的意思是一拳一个窟窿,顺着窟窿爬上去给我们降下梯子。”
“这位同志,”白太安语调严肃,“我希望这边说话靠点谱,目前咱们的工作是寻找可以供咱们上去的路线,况且,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区区一肉体凡胎,何德何能击碎这铁船?真笑谈也。”
在一阵笑声过后,谢桐决定顺着船锚铁链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