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妇人落水2
顾惜明白过来，原来巧儿的忌讳，还是跟巫家新娘有关。
关于巫家第二位新娘的事，她倒是听纸婆子说起过，那女子是在河里淹死的，敢情就是这里呀！
巧儿继续说，“村里人传言，是河里的水鬼找替身。她死的时候，还拼命地想要游回来，最后整个人都是站立着浮在水中，尸身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的脚踝上还有好多淤青的手印。我不敢在这河边洗衣服，你看她们，都是成群结队，没有人敢单独来。”
顾惜听巧儿这样说，顿时也瘆得慌。
她眺望河岸，“这河滩坡度挺缓，掉下去应该不至于会淹死吧？”
巧儿道，“这边是挺缓的，那边有一段水域很深。”说话间，她还伸手指向那个位置。
顾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恰好有一名妇人洗衣服。
在顾惜朝那里看过去的时候，那妇人似乎有所察觉，她回过头来，与顾惜四目相对。
突然，她朝着顾惜诡异一笑。
这一笑，直接凉到了顾惜骨髓……
顾惜恍惚了一瞬。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有人尖叫。
“啊——有人落水了！”
顾惜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刚才对自己笑的那妇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堆未洗完的衣服，和水里荡漾开的涟漪。
“快救人！”
“王贵家媳妇儿落水了，快来救人！”
岸边的妇人们疯狂地大喊，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下水去救人。甚至还有人远离河岸，惊慌地朝顾惜和巧儿的方向跑来。
巧儿此时也已经吓呆，惊恐地望着水面。
顾惜再也顾不得其他，脑子里已经忘记了恐惧为何物，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
救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河岸边，连衣服和鞋都没脱，一头扎进了水里。
河水不算浑浊，但跟清澈见底也扯不上关系。
水很深，顾惜刚下来，那种脚踩不实的恐惧感就包围住了她。
“咕咕咕……”她略有些慌乱地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努力在周围寻找着刚才落水的妇人。
可是，周围没有人。
她不得不下潜。
越往下潜，越是黑暗，能见度越低。
渐渐的，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忽然，她感觉有一双手从下往上握住了她的脚踝！并且非常用力地将她往下拖拽，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诡异声音:
“快来吧！快来吧……”
顾惜彻底慌了，她胡乱挣扎，但这水中，没有着力点，根本拗不过下方那个力量。
“草率了！”
“我的亿万奖金！没想到进村儿没五天，就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河底了吗？”
“人家都喊了有水鬼，我咋不听劝呢？”
“系统！系统！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我不想死。”
系统没搭理她。
顾惜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忽然，她的眼前划过一道金光，一只大手猛然拽住了她，用力将她往上拖。
……
“喂！醒醒！醒醒！”
有人正大力拍打着她的脸颊，痛得她直想骂人。
听这声音，有点儿熟悉，是……
巫元青！
顾惜睁开眼。
巫元青眼里闪着焦急，正垂首望着她，头发上的水滴不断滴落在她的脸上。
“小……叔……咳——”
巫元青见她醒来，眼里的焦急转为愤怒，喝骂道，“你是不是傻，你不会凫水逞什么能！”
顾惜吓得惊魂未定，又被一通斥骂，委屈得差点儿哭出来，幸好及时忍不住了。弱弱地辩解道，“我会游泳啊，只是刚才有只手把我往下拽……咳咳……咳……”
她说完，才发现在巫元青身后，还站着不少人，有巫修明、巫岳盛、村长等人。
听得她这话，众人都变了脸色。
“二丫，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巫修明蹲下来，对顾惜关切道。
顾惜尝试着坐起来，感应了一下身体，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
她提起裤角，朝自己脚踝望去，那里有一道淤青，形状类似一个人的手印，隐隐作痛。
众人顺着顾惜的眼神，注意到了那双淤青手印，不少人脸色变得苍白，特别是围观的妇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
“果然是水鬼！又是水鬼索命！”
“天啊，太可怕了，刚才若不是元青，这小丫头恐怕就上不来了。”
“这可咋办啊？以后谁敢来这里洗衣服！”
……
众人议论纷纷。
巧儿泪眼婆娑地来到巫修明和巫元青面前，道，“二少爷，三少爷，对不起，刚才都怪我没有拦住二少奶奶……”
顾惜正想安慰巧儿，却突然想起之前落水的妇人，问道，“落水的那个女人呢？救上来了吗？”
众人垂着头叹气。
巫修明声音低沉，“还在打捞……”
顾惜只感觉心脏被重锤了一下。
这意思是，那个女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桂燕啊——”
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名身着朴素的老妇人挣扎着要往河边去，被几人拽住。
老妇人哭得撕心裂肺，“桂燕啊！我就不该让你来这河边洗衣服啊！都是我的错——”
听老妇人这语气，是悔不当初。
一男人对老妇安慰道，“娘，你别哭了，桂燕她命不好，被水鬼夺了魂，这也没办法。你不要自责了，要注意身体。”
老妇道，“她可是我们家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如今她死了，我们哪里还有钱再给你娶媳妇儿？”
顾惜本来还十分感动，以为这家人婆媳关系这么好，实属少见。听得老妇这句话，她瞬间无语，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就在这时，河边有人高喊，“捞上来了！捞上来了！”
所有的目光都望过去。
妇人的尸体从水中打捞起来。
远远地看到那尸体，顾惜隐隐觉得奇怪。
从妇人落水到打捞上来，最多两刻钟功夫，竟然已经被泡得发白发胀，实在不合常理。
她还注意到，那妇人尸身上缠绕着许多墨绿色的水草，仿佛妇人的尸体已经在水中浸泡许久，她的身上还有被鱼啃食过的痕迹，惨不忍睹。
那老妇看到自己的媳妇儿这副惨像，哭得撕心裂肺，“媳妇儿，你死得好惨啊……”
“桂燕……”那男人也忍不住抹眼泪。
明明早上还在与自己说话的人，不过半天没见，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任谁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