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现红衣新娘
“死了!”
顾惜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们……都怎么死的?”
她想起之前在集市上听到众人议论,说在地藏村里看到有巫家女人吊死,看来此言非虚。
不会真的是不堪巫氏兄弟折磨,自杀而亡吧?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巫元青就是个变态?
那下一个……
是我?
纸婆子幽幽叹息一声,“她们的死都是意外,哎, 说到底,都是命~”
她又对顾惜安慰道,“小姑娘你别怕,我已经记下你的名字。如果你也死了,我会告知元青少爷给你立碑。总之,你生活在巫家的这段时间,巫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得这话,顾惜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刚才问她名字,是为了给她立碑啊!
她直觉纸婆子的话有些不吉利,“老婆婆,你可别咒我!”
她在心里呸呸两声,又道,“你能不能详细给我说说她们怎么死的。”
纸婆子摇头叹息,幽幽道来:
第一位新娘,在成亲当夜,跑进后山树林,莫名其妙被雷劈死;
第二位新娘,在河边洗衣,意外失足落水,淹死。打捞起来的时候尸体胀成了大胖子,一戳肉就烂了;
第三位新娘死得比较诡异,在厨房烧火,自己把脑袋钻进灶炉里,活生生把自己烧死,整个脑袋都烧成焦炭;
第四位新娘,路过一处险壁,被山石砸成肉酱,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第五位新娘,进入树林,踩中猎户机关,掉落陷阱,被十几把竹箭穿心而死,死状凄惨无比,血流满了整个陷阱坑;
第六位新娘,自己跑到村口的槐树下,上吊而死,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也不知道那些伤是哪来的。
听完纸婆子的叙述,顾惜感觉背脊阵阵发凉,暗处似乎有几双眼睛正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们管这个……叫意外?”
“连死六任新娘,还死得这么惨, 这怎么都不是意外吧?”
纸婆子没回答顾惜,只是静静地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梳头,动作缓慢而僵硬。
顾惜又问,“老婆婆,巫家连死六任新娘,巫家就没给出什么说法吗?村子里的人怎么说?有没有可能是人为?”
纸婆子依旧没有回答。
顾惜疑惑地回头瞅了一眼。
只见纸婆子神情麻木,双神空洞,怎么看都不像个活人。
顾惜咬着下唇,闭了嘴。
纸婆子为顾惜上好妆。
顾惜站起身,打量镜中人影,吓了一跳。
“哎嘛!”
一阵风刮过,房中烛火摇曳。只见模糊的铜镜中,映出一个脸上被刷了厚厚一层白粉,两腮打着鲜红胭脂的人,完全看不出本来面容,准确来讲,活脱脱一纸人。
这是我?
不是冲喜吗?
丈夫还没死,这怎么就搞成冥婚了?
“老婆婆,你这妆画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纸婆子笑呵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小姑娘,老婆子我这可是几十年的手艺……”
“冒昧地问一句,你做什么的?”
“村西,纸扎铺子。我老头子开店,我就做纸人描画。村里女人化妆都找我指导,还有好些个女娃儿来跟我学手艺呢!”纸婆子略显骄傲。
顾惜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敢情你真把我当成纸人在画啊?”
纸婆子板起脸,“啧!你这女娃儿,怎么说话的呢!”
顾惜:怪我咯?
画好了妆,复试任务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
“吉时已到。”
门外有人高喊。
纸婆子拉着顾惜的手叮嘱道,“女娃儿,一会儿你一定乖乖听话,好好完成整个仪式。不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千万不要自己掀盖头,知道吗?”
顾惜问,“掀了会怎样?”
纸婆子没有回答她,伸手将盖头盖在她头上,扶着她出了房间。
院子里,多了些人气。
但也完全没有办喜事的热闹气氛,人声三三两两,皆是细声低语,仿佛大声说话就会犯了什么忌讳。就连喇叭唢呐声都显得沉闷,顾惜甚至听出了“生人勿近”的错觉。
在纸婆子的牵引下,顾惜跨过门槛,来到屋中站定。
随后,纸婆子松开顾惜的手,留下顾惜一个人站在原地。
这时,喇叭唢呐声和人声都停止了,整个屋子里变得异常安静。
顾惜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她甚至怀疑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她一个人在进行这场诡异的婚礼。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她非常想要掀开盖头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这种冲动一直折磨着她。可她清楚地记得纸婆子的嘱托:千万不要自己掀盖头。
一般来说,在恐怖片里,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双手紧紧捏住衣角,不让自己手贱。
“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出现在顾惜身前,根据声音的大小来判断,距离不超过一米。
透过盖头下面的空隙,她分明看到自己对面,正站着一个脚穿红色绣花鞋的人。
那绣花鞋的款式花纹,跟她自己脚上穿的,一模一样。
“呵呵呵……”
笑声还在继续。
顾惜紧咬银牙,心中冷哼,“想骗我自己掀盖头,没门儿!我顾惜会怕鬼吗?我怕的是穷!比起那一万亿,你屁都不是!”
“咯咯咯——咯咯咯——”
堂中忽然响起鸡叫声。
顾惜再定睛一看,那双脚已经不见了。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
现在,只她关心,巫元青在哪里?
任务时间不多了……
礼赞者高喊:“一拜天地。”
纸婆子上前,扶着顾惜转了一个方向,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弯腰。
顾惜知道,此时与自己拜堂的是一只公鸡。
巫家以公鸡代替新郎,看来果然如纸婆子所说,巫家老二昏迷不醒,情况堪忧。
“二拜高堂。”
顾惜转身,弯腰。
“夫妻对拜。”
顾惜再次转身,弯腰。
“礼成!送入洞房。”
整场婚礼没有鲜花笑语,没有亲友祝贺,甚至新郎都没有出现,简单得顾惜都还没好好体会,就已经结束。
任务的倒计时还在进行,时间来到了最后十分钟。
纸婆子扶着顾惜,在一片送葬似的沉默中,进入了洞房。
刚进洞房,一股子阴寒之气立即就将顾惜包围,冰冷的气息悄然爬上她的背脊,她冷得一哆嗦。
“老婆婆,这屋里咋这么冷呢?”顾惜问。
纸婆子迟疑了一瞬,“是吗?那你忍耐一下,我一会儿告诉巫家,给你多拿床被子。”
她扶着顾惜到床边,示意顾惜坐下。
顾惜刚想坐过去,赫然再次瞥见那双红绣鞋。
看那人姿势,应该是坐在床上,双腿规规矩矩地放在一起,似乎是在安静等待新郎来掀起盖头。
“真是阴魂不散!”顾惜暗骂。
看着所剩不多的任务时间,顾惜对纸婆子道,“老婆婆,你能不能叫三少爷来一下,我看到床前有个穿红衣的女人,我有点儿害怕~”
纸婆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忙不迭道,“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
她逃也似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