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个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机会
“若是瞒不住会怎样”黎枫问。
云昊宸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若是瞒不住,就跟我和轩一样,时刻处在危险中。
像今天这样的阵仗,还只是开胃小菜,等她蓝家大小姐和秋家主母的身份彻底曝光,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我们的世界。
到那时,血腥杀戮、阴谋算计、威逼利诱,就会成为她生活的常态······”
“那你怎么还不死?”一道奇怪地声音打断他的话。
云昊宸顿时一噎,嘴角抽搐着扭头看向正上下打量他的黎枫。
见那家伙正眨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满脸求知欲地歪头看他,似乎并未察觉自己话里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而只是单纯的不解。
云昊宸盯了他良久,确定他不是故意的以后,拉着脸偏头道:“你走吧,我家老头不让我跟傻子玩。”
“我不是傻子”黎枫认真地看着他。
云昊宸回视他,一本正经地道:“嗯,但是你也不聪明。”
“你怎么知道我不聪明?”黎枫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恍然大悟地开口道:
“哦,我知道了,你找人调查我。”
“……”
云昊宸抬手捂住脑袋,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遇到黎枫,还跟他较劲,才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事。
“为什么不说话?敢做不敢当?”黎枫步步紧逼,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云昊宸翻了个白眼:“没有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黎枫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
云昊宸有些抓狂,语气也微微提高:“我说了,没有为什么。”
黎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可能,你肯定……”
“闭嘴。”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黎枫瞬间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往病房大门处看了一眼,然后与云昊宸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云昊宸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嘴角抽搐的更厉害。
轩到底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瓜皮成为拜把子兄弟,若他有黎枫这样的大哥,怕是早就被气得坟头草都要长一米高了……
屋外总算安静了下来。
屋内,秋绍轩蒙着眼睛,视线内只能看到黑白两种颜色,深色的是伤口,浅色的是皮肤。
将伤药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他修长的手指每掠过一寸皮肤,心中对陆雾心和秋彦等人的杀意就更浓重一分。
等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他低沉的气压已经蔓延了整个病房。
视线在送来的衣服上扫视几眼,他果断挑出一件最宽松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接着将她从手推床上抱上了病床。
“阿菀,我本不愿亵渎你半分,才会选择以黑布覆面的形式为你擦药。
虽然你醒后可能会怪我,但我不后悔,若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旧会亲自为你上药。
因为我要记住你身上的伤,记住你身上这23道鞭伤和心脏处最致命的伤口······”
说着,他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她的脸,目光温柔缱绻又带着丝丝寒意:“这些,我都要他们还回来,所有伤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虽然我不喜杀人,更不喜虐杀,但这次,我要他们一一偿还,哪怕是秋彦,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且看着,我是如何用自己的手段帮你讨回公道。”
他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冷到冰点,刻骨的杀意从眼底溢出,慢慢融进每一个毛孔。
洛菀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眉目柔和,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似乎沉睡才是她此时最好的归途。
秋绍轩看着她嘴角的笑,气息逐渐平缓,又恢复了在她面前一贯淡漠冷清的样子。
“阿菀,你是在笑吗?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你的梦里有我吗?还是······只有秋甜甜······”
······
医院内,正跟着冥秋漫无目的行走的秋甜甜突然打了个喷嚏:“冥秋哥哥,好像有人骂我。”
冥秋停下来,看着她通红的鼻子有些心疼地开口道:“应该不是有人骂你,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今天你也吓坏了吧?”
秋甜甜摸了摸脸,摇头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洛洛房间内的另一张床,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家主为自己准备的,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住进去,他应该还在怪我连累了洛洛······”
冥秋想了想,下意识地摇头打断:“不,以我对家主多年的了解,他既准备了那张床就一定是给你睡的。
虽然这次主母受伤,家主会对你有所迁怒,但甜甜,不要怪他,这些年家主的心里也很苦。
他不仅要掌管着一个偌大的家族,还要时刻提防身边的阴谋算计。
好不容易遇到主母这个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对他而言,主母不仅是生命里唯一的光,更是他的救赎,如果这道光消失了,家主可能真的会崩溃,所以甜甜,不要怪他口不择言,他也只是一个不擅长表达的人罢了。”
“我没有任何怪家主的意思,但是你知道家主问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冥秋皱了皱眉:“你是说家主问你自己秋的姓氏是怎么得到的?”
“嗯。”秋甜甜沉默着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冥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记得,我们四个通过层层筛选送到家主身边的时候,你还不姓秋,秋这个姓氏,是你哥哥用自己的命为你求得······”
“是啊,是哥哥用自己的命给我求得······”秋甜甜点头长叹一声:“你知道吗?家主从小就厌恶女人,所以不管是我,还是那位秋家的大小姐,都不被允许靠近他一米之内。
我从小跟着你们一起训练功夫,跟着大小姐一起进行精英教育,可是大小姐与我,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闺秀名门,一个是被家主从奴隶市场救下来,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孩子。
那时的我,特别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可以一起玩耍的朋友,所以总在哥哥耳边嘀咕,说我想上学,想像普通孩子一样,行走在阳光下,有一个光明正大、不被雪藏的身份。
哥哥那时候很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我,但他还是安慰我说‘甜甜,哥哥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可以甜甜蜜蜜,所以再等等哥哥,你想要的,哥哥都会帮你去争取’。
其实原本,我并没抱任何希望,因为那个时候,能活着、能有口饭吃,已经是生命给我和哥哥额外的馈赠了。
如果我们没有被家主从奴隶场带走,等待我们的就是日复一日的同伴厮杀,也许最终我和哥哥也会死在那里。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区分了三六九等,不争自己得不到的,珍惜自己现有的,才能活得长久······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哥哥十五岁,他用自己的血和命帮我求来了一个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