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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南加再也没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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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年的第一缕阳光不浓不淡, 早上十点时分,能感觉到屋内温度变高几分。

    一句good m, it\&039;s time to get up,  my jianan baby在暖曦的温度下响起。

    这声音有点像钢琴曲, 在你惬意的时候能吸引你的注意力, 但是你疲惫的时候它喊不醒你。

    计迦楠就第一次没有被这个铃声叫醒,她好像听不到一丝动静般, 将整个脸埋在了宁硕怀里, 超级安稳。

    男人的怀抱宽且大, 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道极好的助眠,伴着远处隐约的海浪声,计迦楠觉得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是以睡得很深。

    这个铃声吵醒的是宁硕。

    男人眼皮动了动,再动了动,最后睁开。

    窗帘拉着,阳光没有照进来, 模模糊糊的屋内只能感觉到暖气在四周飘荡,怀里也异常的热。

    宁硕低头。

    入目所及, 计迦楠半张脸埋在了他胸膛,一头长发缭乱铺开, 因为侧身躺着, 浴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几缕发丝落入领口,但还露出不少醒目的红痕。

    宁硕定定看了几眼, 再看看女孩子的脸,最后偏头看向眼前的长沙发。

    昨夜的画面像潮水席卷而来,每一分每一寸都没有遗漏。

    深吸口气, 再低头看怀里的人,看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及以下,直到看不见的地方,全是草莓印。

    宁硕甚至都想得起昨晚掐着那么不盈一握的腰时那画面,小姑娘还缩着身子闷哼喊人,求饶。

    深呼吸了几秒后,宁硕伸手扯起了身上的毯子全盖在怀里的人身上,侧过身躺着,将那抹小身子紧搂住,深深拥在怀里,低头亲吻了下她额前,侧脸。

    “迦楠……”他悄无声息地喊,无奈地闭了闭眼,叹息一声,又亲了亲她的头发。

    计迦楠睡得正舒服,被这点动静弄得有点痒,蹭了蹭他,“唔唔”地哼了两声,把脸往他胸膛埋得更深了。

    宁硕没再动,把她放在怀里深深抱着。

    直到不知过了几分钟,清早悄然无声的客厅里又响了手机的铃声。

    宁硕看了眼,昨晚穿来的大衣被放在隔壁沙发上,口袋里嗡嗡振动着他的手机。

    铃声不大,响了大约十秒又停下。

    收回目光,宁硕起身,把毯子给身侧的人仔细盖好,再把手穿过女孩子后颈和膝下,把人打横抱起来。

    计迦楠埋入宁硕肩窝,继续深睡。

    抱回卧室后,宁硕轻手轻脚放下,扯了厚被子给她仔细盖上,四处掖好。

    站床边看了会儿,宁硕才转身出去。

    电话是加州打来的,离开时吩咐医生每天检查完都给他来一个电话。

    宁硕回拨了一个。

    那边说是怕他在忙,之前都是秒接的,所以响了会儿就挂断了,想给他发一封邮件。

    听完了电话内容,宁硕站在原地给总秘发消息让给他订一张回程的机票,完了起身回了楼上自己房子。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时发现身上外套里只剩下一个雕琢着蔷薇的打火机,没烟了,他把手从口袋拿出来后就按了b2键,下楼驱车到附近的超市。

    先去买了点菜,回来付款时在隔壁的烟柜拿了两盒烟。

    新年第一天似乎连超市人都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有点像去年在加州的一个晚高峰超市。

    收银员递烟的时候问了句要打火机吗。

    问完才似乎发现男人手里有一个,通体漆黑,两面雕花,看不清是什么花,但是男人长指按在上面,性感得不行。

    摇了下头,宁硕把两盒烟丢入大衣口袋,另一只手拿起购物袋。

    超市隔壁是个大型连锁药房,在车里坐了会儿,宁硕点了根烟抽了几口,余光看了几眼药店安静的大门,最后掐了烟下车。

    回家的路段中间有个很有艺术感的花店,看不太到花,走近店里却能闻到诸多花香。

    送了那么久,这还是宁硕第一次亲自买花。

    正常来说,至少得追个一年半载吧,他的小迦楠喜欢了七年,一年半载都不够抵她的辛苦的。

    何况这一阵还面都见不着,电话也没打几个,他大把的时间花在见各种医生与处理宁氏那么多公司的事情上,留给她的时间很少,花还不是他亲手买,亲手送的。

    出门时外面下起小雨,淅淅沥沥,不大,新年第一缕阳光被浇灭,剩下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声。

    回到宁洲湾,卧室床上的人还保持着两小时前的那个姿势,呼吸浅薄,在细碎雨声里几乎听不见,看上去是真的累到了。

    宁硕也能理解她今天的困意,把花放下就出去,轻轻阖上门没打扰。

    大概两个小时后,再来看的时候,女孩子终于换了个姿势,可爱地卷着被子低下头,半张脸藏在被褥中。

    宁硕在床边坐下,轻手撩开她散落在脸颊的长发,凑近低头亲了口。

    计迦楠睡意不是很深了,过了最困的那一段,此刻大概能感觉到脸上有点痒,但是又睁不开眼。

    大概半小时后困意终于彻底过去,她掀起了疲惫的双眼。

    本来在自己房间醒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脑子渐渐清醒后又发觉似乎不对,她昨晚隐约是在外面睡的。

    花了足足两分钟,计迦楠才彻底回味过来,确定她昨晚是在客厅睡的,哦,确切地说应该是早上,因为和宁硕昨晚……然后他抱着她一起躺倒在了沙发。

    然后,现在怎么在卧室了呢?

    她宁硕哥,把她抱回来了?

    也就是说他醒了?

    计迦楠一个醒神,脑子嗡嗡作响和昨晚动真格时差不多,这东窗事发的惨烈可比干坏事时的脑子发热来得令人慌张。

    小心翼翼爬起来想下床,结果余光里撞入了一大捧粉色的玫瑰。

    计迦楠屏住了呼吸,定睛一看,原本她随手丢置着一本财经杂志的床头柜上,此刻躺着一束娇艳欲滴甚至还挂着露水的花。

    卧室拉满窗帘,不知道外面天气如何,屋内只有昏昏沉沉的光线,粉色玫瑰在这灰蒙蒙里透着一股美好的静谧。

    计迦楠伸手去抚了抚花瓣……“完了,他肯定记得昨晚的事。”她眉头下意识跳了跳,“怎么办,要是不喜欢他和他睡了,他不得自责死,可是要是承认喜欢,他不喜欢她,那他不是更自责。”

    要命了。

    计迦楠忽然发现昨晚冲动的不止宁硕,她更是昏了头了。

    啊啊啊。

    一头栽在了枕头中,计迦楠痛苦哀嚎。

    计划了六年的事,毁了毁了,她的宁硕哥都差不多要到手了现在还要飞走。

    她藏在南加州六年的秘密,被曝光于天光下了。

    哼唧了三五分钟后,计迦楠才痛苦地爬起来,伸手去拿过那束花,然而这一拿,发现花下压着个盒子。

    计迦楠歪头瞄了瞄,看不清字,又拿起来。

    避……孕药。

    计迦楠:“……”

    怔怔看着半天,正脑子发懵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手机……

    计迦楠扭头四处看,这才看到花下还有个手机,一起放在那财经报上。

    只是那铃声一听就知道是宁硕,男人熟悉的嗓音在哼唱着抒情的富士山下。

    计迦楠第一次对这个铃声这么害怕,不敢听,转头抱着花和药盒倒在了床上。

    把自己闷了半晌,那铃声停下了。

    转而是微信消息进来的声音。

    计迦楠至少挣扎了十分钟,才去拿手机看消息。

    宁硕哥:“还没醒?还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计迦楠:“……”

    掌心又振了振。

    宁硕:“厨房里有午饭,吃了再睡,迦楠。”

    铃声又响了起来,计迦楠一个慌乱,手指往屏幕上那刺目的红色一点,挂掉了。

    安静后,她又怔住。

    好了现在自寻死路,自投罗网,他知道她是故意不听的了。

    果然下一秒他继续给她发消息:“迦楠,接个电话,有些话打字说不清楚。”

    计迦楠闭了闭眼,想了想,低头戳着手机回复:“不用说了,没什么需要说的。”

    那头的男人大概是……在叹气?还是在无奈?

    计迦楠能想象到一个画面,平时万事不入心的男人坐在沙发里,握着手机束手无奈,眉头微微拧着的模样,连那双深情的丹凤眼都掩盖不了他此刻的惆怅了。

    是啊,还有什么比和他的小迦楠上床了更痛苦的事情呢。

    措施也没做,怕她怀孕还得亲自买避孕药。

    感觉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最后,他发来一句语音。

    计迦楠纠结了几分钟,才点了播放。

    宁硕:“你的心思我都知道,迦楠。哥哥也喜欢你,很喜欢,只是想追追你,所以哥哥没跟你说。”

    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放出来,愈加显得清冽,每一个字都像此刻泠泠落的雨滴,一点一点砸在你心口上,让你被那冰凉的触感席卷全身,再全神贯注不由自主地去听他的言语,去注意着他。

    计迦楠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梦没醒,对这句话充满不真实感。

    事实上她也是不相信这句话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这么会知道的,但是他喜欢她,她觉得可能有几分,但是应该没有那么多。

    后半句他说:“哥哥要回加州了,我到了再找你。去吃饭吧。”

    计迦楠怔愣住,定定盯着手机半天没回神,忽然后悔就席卷了她,后悔刚刚接连两个电话都没接。

    他要回加州了?

    这么快,昨天才回来啊。

    宁伯父,病重吗……

    计迦楠起身去洗漱,完了出去走向厨房。

    他给她做饭了,看上去刚离开不久。

    计迦楠一个人默默享受了一顿美食,吃完看着外面锲而不舍下个不停的雨,淡淡的阳光穿过云层,穿过雨丝。

    新年第一天的天气也有点不寻常。

    到晚上,合计了下加州那边清晨了,计迦楠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最近一直在加州。

    谈慎履接了电话就问她最近忙什么,有没有三餐好好吃饭,还有她二哥如果给她买车的话也要好好开,不能整天出去乱来,上路要小心。

    计迦楠说她宁硕哥给她买的迈巴赫已经开了好几个月了。

    谈慎履给整无语了:“什么?宁硕给你买车了?!!还很久了?”

    “对,我现在车技比你们都好。”

    “……”

    谈慎履被整得无话可说。

    计迦楠言归正传问起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爸爸,宁硕哥昨天回来一天,今天又回去了。”

    “嗯,我知道。”

    “宁伯父是不太好吗?”

    “昨天陷入昏迷了,深度昏迷,还没醒过来。”

    计迦楠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捂住了眼睛,手肘撑着书房桌子,半晌,又低下头埋在了手臂上,有点累。

    谈慎履在电话里继续给她说着宁池安的病情凶险,本以为是查到的时候还是早期的,但是发展迅猛,他身体又不好多年了,做手术什么的都要评估他能不能承受得住,有些药物他身体也不适合用,所以治疗进度缓慢,见效也小。

    最后他总结了句,宁池安可能撑不过这个春节,宁硕的飞机现在还没到加州,他来了至少年内是回不去了。

    挂了电话,计迦楠一个人在书房发呆。

    外面雨停,露出了点点的月色,但是这个天气的月,让人感觉很有凉意。

    玫瑰花依然每天都能收到,但是是宁硕到了加州三天后,计迦楠才再次接到他的电话。

    可想而知他这几天忙成什么样了。

    只是她依然没接。

    他转头发了语音,语气吊儿郎当地问:“还不接电话?因为这事生气了?要和我不相往来?”

    计迦楠怕他误会了,懊恼着回复,说她是自己愿意的,什么生气不生气。

    她自愿的,不想他以此做什么回应,任何回应都不要。

    宁硕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误会他是为了负责。

    电话又响了起来,计迦楠没接。

    他锲而不舍地打。

    估摸是第六个电话,计迦楠终于扛不住才点了接通。

    一放耳边她就先声夺人:“你忙你的事老打什么?”

    “你这语气,”男人不急不慢,婉转调侃,“哥哥有点不习惯。”

    计迦楠一下子气焰就偃旗息鼓,气息从一百八十度回到了平地,小小声喊:“宁硕哥。”

    “嗯。”男人声音也终于正常起来,“你也知道哥哥没什么时间,乖点,听我说。”

    计迦楠站在客厅窗前看着海景,抿着唇,声音依然不大:“宁伯父怎么样?”

    “不太好。”

    之前怎么说他都是“还行”,终于变成了他也含糊不过去的情况,成了不太好。

    计迦楠眼睛酸涩,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安慰他,只是胡乱问了原来的那一句:“那你忙你的,打来干嘛……”

    宁硕:“之前我还能等着,想忙完这一阵,也追你一阵了,再好好跟你说,现在还能吗?”

    “现在怎么了?”她低喃。

    宁硕调侃:“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计迦楠淡淡反问:“信你什么?”

    宁硕:“哥哥不能,喜欢你吗?”

    “不能。”

    他失笑:“为什么?”

    计迦楠目光出奇的平静:“不为什么,就是不太可能。”

    宁硕也挺从容:“那谁天天给你送花?天天跟你走得那么近?”

    计迦楠看着落地窗里倒映出来的,放在沙发上的那束才到半小时不到的玫瑰:“那不是因为我是……迦楠嘛。”

    宁硕:“因为是我喜欢的迦楠。”

    计迦楠低下头,脑袋抵在玻璃上,脑子空前的清醒,就是觉得不太可能。

    电话里传来一如既往清冽动听的嗓音,低语道:“哥哥只是想着,你这么多年一个人,总得让我们迦楠感受一下被追的滋味,不能一味的追着一个人跑,即使是我也不能,我们迦楠是最好的。”

    计迦楠眼底的热气翻腾。

    宁硕:“所以才没马上告诉你。”

    可是他越这么说,计迦楠越觉得他是为了负责。

    宁硕:“那天晚上,对不起,是哥哥喝多了。”

    计迦楠脸颊绯红:“别说了。”

    宁硕声音含笑:“不过说起来,别人我是不会酒后乱性的。”

    “……”

    “惦记你太久了才控制不住。其实也不是控制不住,纯粹想做罢了。”

    “……”

    “真正喝醉干不了坏事,不高不低的酒精恰好驱使人胆大起来,所以就有了那晚,我是有意识的,我都记得。”

    “……”

    计迦楠跺了跺脚:“别说了。”

    他低笑一声:“迦楠,这么多年了,又藏这么多年了,不辛苦吗?”

    计迦楠眼底一股热气上涌,水花忽然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不是还把你吻了?”

    “……”原来他知道,记得。

    宁硕:“嗯?这么多年不辛苦吗?这个时候,还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计迦楠目光放远,看着平静无波的宁洲湾海面,红唇呢喃:“不辛苦,之前六年只是想你,这一年才比较辛苦,怕不小心,就被你知道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努力回想过,你一句提及心上人的话都没有。”

    “我要是提及了,你修的心理学的,我不是就已经完了吗……”

    “原来,怕我比平常人更容易懂?”宁硕笑了笑,确实没想过这一点,所以她这一年来才藏得那么深,在他身边得体,知性,优雅,大方乖巧,处处做到完美,又一句越距的话都没听过,饶是那个吻过后,他都没从她嘴里听出来一句和他之间的,暧昧的话。

    依然演着他不曾看过的故事。

    这一年的辛苦,确实要抵得过过去两千个日夜了。

    宁硕:“可是哥哥跟你说过,如果你也修的心理学,也挺好。”

    计迦楠微微怔愣。

    宁硕:“那样就懂我也喜欢我们迦楠的心思。”

    电话里外同时沉寂下去,半天都没有声音。

    宁硕不解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忽然这么不信哥哥的话了?”

    “可能有喜欢,但没那么多。”

    “为什么就没那么多了?我自然没法像你的七年,但是哥哥对你的喜欢不少。这份喜欢怎么就不值得信了?我怎么就不能很喜欢你了?”

    计迦楠声音带了点嘶哑:“因为,我喜欢的人……”

    “我怎么了?哥哥怎么了?哥哥有那么好吗?”

    “嗯。”计迦楠吸了吸鼻子。

    “哪里好了?”

    “他会出事故的时候把我努力抱出来,抱怀里,会给我唱歌……”会在被抢劫的时候,开车去撞劫匪的车,会给她小心翼翼擦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都一样,会带她在旧金山夜里吃中餐,会给她送喜欢的手表,会说迦楠倾国与倾城,会在日本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会在清晨的医院给她唱富士山下,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富士山。

    他会陪她参加下半年以来所有的应酬,会手把手教她开车,会给她买喜欢的迈巴赫,会给她录起床铃声,喊jianan baby~会在得知她父母终究离了婚后,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会每天给她送花,会回国第一时间就找她……会在跨年夜那晚,掐着点回来,给她送了份,新年礼物,嗯,新婚礼物。

    会第二天离开前,给她放了束花,做了顿饭。

    “在他身边,我永远都是安心的,他万事不入心,但是我好像是在他心上的。”

    “那你不相信哥哥喜欢你?”宁硕问,“为什么这么矛盾呢?”

    “不矛盾啊,妹妹是妹妹,迦楠是迦楠,从前者到后者,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曾经是,”宁硕叹气,“但现在已经不是了,迦楠,这路哥哥已经走完了,哥哥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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