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舞蹈
纪宁再次醒来，仍是被一轮游的屁股臭醒的。这次，纪宁没再大惊小怪，他从床边抽过湿巾，闭着眼，机械性地给一轮游擦屁股。
他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把一轮游卫生问题处理完，纪宁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居然躺在床上，他环顾四周，见屋内沙发摆放整齐，台灯、插线板，也都被放在原位。
他猜测，估计是昨晚那个陈澄，在学完习后，替他规整的。
挺不错一小孩。
整一个现代版的田螺小子。
值得表扬。
一轮游低头开始咬纪宁，它软软的乳牙，蹭在纪宁腿上，痒痒的，这是它饿了的表现。
纪宁抽回腿，睨了眼一轮游，啧了声，“你怎么一天光知道吃，吃完睡，睡完就”
说了一半，纪宁一噎。
这话好像也能形容他自己。
纪宁被这个想法逗笑，他弯腰，弹了下一轮游的脑壳，“得，小崽子，不骂你了，你就随了你爹我了。”
说着，纪宁跳下床，赤脚踩在地上，灵敏越过“地雷”，去给一轮游冲奶。
把大爷伺候完，又把卧室收拾完，纪宁去看时间。
尼玛。
这会才早上六点多一点。
谁能想象到，一个九位数零花钱，胸无大志的废柴咸鱼，竟然会在早上六点清醒。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纪宁白了眼一轮游。
怪不得，他看这猫第一眼，他就觉得，这猫克他。
果然，直觉永远不会骗人。
他又走到床边，在“一轮游倒计时”上，划了一笔。他站在倒计时前，心里盘算着。
距离第一次投票，就只剩三个周了。中间不过一次solo舞台，和一次公演，应付应付，也就差不多了，他就能被淘汰了。
纪宁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陈澄。虽然不知道，对方昨晚几点睡的，但他今天看着气色还行。
陈澄笑着上前，和纪宁打了个招呼，纪宁也点头回应。
两人一起并肩往出走，但等真的到了寝室楼下，陈澄脚步一顿，向后推了半步，示意纪宁先走。
纪宁回眸，不解看他，“？”
陈澄腼腆一笑，揉了揉脑袋，“我不能吸您的血，不是嘛？”
吸血，这就是圈内专业术语了。
纪宁现在人气高，不管舆论是好是坏，人气高就是人气高。
他陈澄人气低，两人要是同框出现，难免有陈澄故意捆绑纪宁，蹭纪宁的人气，吸纪宁血，给自己引流的嫌疑。
纪宁“哦”了声，抬脚出门。
小田螺懂得还挺多，心还挺细。
见纪宁走远，陈澄这才动步出门。
陈澄还是有点人气的，他刚一露头，就有一两个站姐尖叫着，喊他的名字，“陈澄，妈妈爱你！群里的妈妈们，今天都开始上街给你拉票啦，妈妈们一定努力送你出道，你压力别太大哦1
陈澄停脚，站在原地，很乖地给站姐们鞠了个躬，又认真比了个心，“谢谢妈妈们，我今天也会很努力，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1
听到这番对话，纪宁不免想起昨晚的情景，还有陈澄的结局，他回头看了眼陈澄，心情有一瞬的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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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前站在寝室楼的角落，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中，他看着面前的纪宁和陈澄，脑海里闪过，刚刚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
程前眼里闪过一丝，混杂着不解和不甘的，复杂情绪。
陈澄什么时候和纪少混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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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吃完早饭，正要离开食堂时，他不偏不巧地，和小烟熏精，林一哲打了个照面。
纪宁还没说话，林一哲倒先哼了声，“呦，起这么早来吃饭？”
纪宁打了个哈欠，睨了眼林一哲，“来食堂不吃饭，我干什么？”
林一哲一顿，翻了个白眼，“吃不死你。”
“如你所见，我已经活着出来了。”纪宁看了眼林一哲手上的“尸”字纹身，还是觉得一阵恶寒，他收回视线，“倒是你，现在才进去，你得小心点，别把自己吃死。”
林一哲一向说不过纪宁。这次自然也是一样，他哼了声，越过纪宁，钻进食堂。
小烟熏精，嘴是毒了点，但毕竟年龄小，人看着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嫉恶如仇，看不上皇族，这能理解，谁都有年少中二期。
纪宁也没往心上放。
纪宁吃完饭，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头一次没着急回寝室，只是按照原身记忆，走到三楼，纪氏娱乐的练习室。
秉持着纪氏暴发户的特性，《偶像企划》的练习室，做得也很奢华。透过两侧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个练习生的动态。
纪宁沿着过道往前走。
他来的时间早，各个练习室里都稀稀拉拉的，练习生不是很多。
路过某一练习室时，纪宁脚步一顿。
里面是叶迟，他正在练习舞蹈。
纪宁在室外站定，瞧了会叶迟的动作。叶迟的动作干净流利，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实在没什么好说。
半晌，纪宁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往前走。
有实力，有天赋，又肯努力，还有野心。
这种人太可怕。
得敬而远之。
走了两步，纪宁又在某个练习室里，逮住了个熟悉的身影。
小田螺，陈澄。
小田螺应该是在准备下一次的solo舞台，他看一会手机上的舞蹈讲解，又自己对着镜子，模仿练习一会。
他签约的公司小，公司没法给他请专业老师；他也不会来事，《偶像企划》里的专业老师，也不记得他这号人，更别提辅导他。于是他只好自己扒舞，自己练习。
但他没什么基础，也没人指点，他只能凭着自学努力，能模仿出个外形，精髓却一直掌握不到。
就这水平，没出道，真的不亏。
他还不如立马退赛，去复读，重新参加高考。
纪宁蹙眉，站在门外，他看了陈澄很久，也想了很久。最后，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还说人家陈澄是小田螺，他看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田螺姑娘叭。
陈澄见他进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纪宁伸手，接过陈澄的手机，他划拉了下舞蹈视频，心里对这支舞，大概有了个数，中等难度的舞，很好掌握。
纪宁把外套脱下，随手搭在椅背上。他又起身，把落地窗的窗帘拉紧。然后，他对着镜子，简单活动两下身体，便开始跳舞。
他的舞蹈动作，流畅顺滑，并且很轻松地，就掌握了舞蹈的精髓和核心。
陈澄僵在纪宁身后，目瞪口呆，他不知道纪宁这是在干嘛。既然纪少水平这么高，为什么不在舞台好好表现，然后顺利出道？这完全，已经达到了出道水平，甚至可以和叶迟比一比。
“学。”纪宁动作未停，转身看他一眼，没什么耐心地提醒了一句。
陈澄眨眼，“哦哦”了两声，连忙去跟纪宁的动作。
奈何，他基础实在太差，纪宁再怎么放慢节奏，陈澄还是抓不住点。
纪宁叹气，也不跳了。他索性起身，去帮陈澄一个一个扣动作。
扣了会动作，纪宁又带着陈澄跳了两遍，陈澄的舞蹈，才算是堪堪达到了，纪宁认为的刚及格水平。
练习室外，传来稀稀拉拉的的脚步声。纪宁知道，是到了点，练习生大部队要来了。
人各有命，纪宁只能帮他到这儿，陈澄能走到哪一步，都是陈澄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纪宁没再跳舞，他喘了口气，披上外套。他不想给自己惹祸上身，他只想当个废柴咸鱼，一轮游回家，他的人设不能崩。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身看了眼，正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陈澄，“我今天有教你东西吗？”
陈澄下意识要点头，但却在看到纪宁严肃神色的一瞬，他福至心灵，立刻摇头，语气坚定，“我今天没有在练习室见过纪少。”
纪宁点头，“嗯。”
微风吹进练习室，练习室的窗帘被卷起一角。纪宁和陈澄，都没有注意到，屋外角落，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叶迟拿着刚买运动饮料，走向自己练习室。
只是，他每走一步，眸色就跟暗沉一分。
他不是介意或者是嫉妒，纪宁舞蹈能力这么强。
他只是想不通，纪宁为什么，在有业务能力的基础上，要装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