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点题
纪宁在用午餐时，也正好到了饭点，食堂里陆续进入一批练习生。而且练习生们个个都举着手机，争分夺秒地直播，努力给自己拉人气。
纪宁看了眼门口，见到乌泱泱的手机镜头，他皱了下眉。
完犊，晕镜头，不想上镜，不想吸粉。
只想保命，回家挺尸，当阔少。
他挥手唤来几个食堂工作人员，几人一起连端带挪地，把一桌菜给他移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远离了直播人群，纪宁松了口气。他夹了块炭烤小羊排，又看了眼其他练习生碗里的轻食沙拉。
莫名就有点暗戳戳的爽呢。
小少用餐，其他练习生也不敢往过凑。他们打了饭后，便随便找了个位置，边用餐，边直播和粉丝聊天。
经了热搜那么一闹，这会广大网友的情绪正被点燃，加上又是午休时间，他们纷纷点进《偶像企划》的直播app，想去纪宁的直播间好好闹一场，发泄一下情绪。
结果，纪宁压根没开播。
-？？尼玛，纪宁人呢？
-他没开播？
-他可能真的是来体验生活，不打算出道吧。点烟jpg。
-但无论如何，咱们没下班，这货也不能下班！
-我把其他练习生的直播间看了遍，终于逮住纪宁那货了。一点经验分享给大家，点开任意练习生直播间，别看别的，就找角落干饭的黑毛，我给你说，一逮一个准。【图片】
配图点开，是某练习生的直播间截图，其中右下角被无限放大，导致图片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有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正在低头吃饭，看样子像是纪宁。
-尼玛，这货面前摆了四个盘子，吃的这么好，不做身材管理了，有点职业操守没？
-想了下，万一纪宁发福，变得油腻腻的，我突然也不是很想在镜头上看到他了哈。
-所以，为了不辣我们的眼睛，必须得狙掉他的四个盘子，好好给我保持身材。md，我怎么觉得，我是在养儿子，我给纪宁操的心，怕不比纪平安少。纪宁c位出道，不得叫我声爹。
-说到这，到底怎么才能狙掉他的特权？饭圈女孩，该你们出场了！
-前秀芬（选秀粉丝），刚去研究了下节目规则。《偶像企划》每周都有个人气排名，排名前三的练习生，粉丝可以给练习生提要求，但
-但什么？
-但一般粉丝都是让哥哥发福利，唱个歌，跳个舞，发个自拍啥的。不知道能不能要求节目组，把纪宁的四个盘子撤掉，挠头jpg。
-本人法学博士。刚也去看了节目组现有的补充声明，发现他们没有写不能狙特权，所以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行咱们就去告他。
-开庭费若要众筹的话，算我一个！
-打工人们还不赶快冲起来！今天你不投纪宁出道，明天你老板必压榨你＞投票链接】
-投了，这周必把纪皇大帝的四个盘子给他撤了，让他给我好好减肥。
-燃起来了，打工人站起来了！建议把今天立为“打工人联手对抗万恶资本家”纪念日！
-
网上腥风血雨的事儿，纪宁仍旧不知道。
他只知道，今天的小羊排，烤的有点老，他等会得去和厨师长说一下。
“纪少，我能坐这儿吗？”
脑袋顶上传来声音，纪宁抬眸，瞧见程前双手端着沙拉盘，没有在做直播。
纪宁环顾食堂，见确实没有空位了，只有他这里还有坐的地方，他便点头，同意程前坐下。
程前刚在纪宁对面坐下，叶迟也端着盘子来了，他扫了眼纪宁，又看了眼他身侧的空位，“没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纪宁下意识仰头，叼着羊排的动作一僵。
不是吧
如果他现在拍桌而起，开始发疯，发挥纨绔子弟特性，撒泼打滚，大吼大叫，非不允许叶迟坐这儿，可行性如何？
显然，可行性不怎么样。
不为别的，主要是他要脸，还想要命。
纪宁不情不愿点头，把自己的餐盘向里推推，给叶迟腾出位置。
叶迟坐下身，放好餐盘，吃了口沙拉。
纪宁扫了眼叶迟的餐盘，入目全是绿色的草，一丁点油水都没有。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两荤两素。
就就还是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哈，跟他欺负人叶迟似的。
餐桌上一片寂静，程前没话找话，刻意和纪宁套近乎，\"纪少，您昨天晚上，在叶迟直播间说的“男德”，是什么意思啊？\"
他当然知道男德的意思，只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始终觉得男德是贬义词，是纪少故意讽刺叶迟的。他怕叶迟不知道男德什么意思，所以才选择现在故意挑明。
纪宁微怔，抬眸瞥了眼程前。
这人怎么回事？
怎么天天在他雷点上蹦迪。
叶迟原本要去拿手机的手一顿。他转头看了眼纪宁，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察觉到叶迟的目光，纪宁心里咯噔一跳，知这事逃不过了。
他抬眸看了眼周围，见周围没什么人在直播，他眨了下眼，脑子一转，嘴上就开始跑起火车，“小学上过思想品德课么？”
“男德，就是指男人思想品德过关。爱国敬业诚信友善，都做到了。”
语罢，纪宁看了眼程前和叶迟，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后，他火速低头，用吃饭缓解尴尬。
呼。
这个解释应该说得过去。
总之无脑夸就完事了。
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程前没反驳纪宁，只是低头戳着碗里的饭，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想不明白，纪少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开始跟叶迟这么好了。
纪宁还在啃羊排，突然他眼下出现一只手机，上面密密麻麻地滚动着弹幕。
弹幕上疯狂刷着，“笑疯了”、“新时代男德解释”、“纪宁糊弄学大师”，等等弹幕。
紧接着，便是叶迟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们说，男德不是这个意思。”
纪宁和手机屏幕里，直播间上的自己，大眼对小眼地看了半天。
半晌，他反应过来，猛地向后一退，脱离镜头拍摄范围。他看向叶迟，眼里有几分不可置信，问了句废话，“你你在直播？”
叶迟看着他，不为所动。
纪宁喉结一滚，做最后的无畏挣扎，“你刚不是没拿手机吗？”
“刚端着盘子，手机在兜里。”叶迟拿过手机，垂眼，挑了条弹幕，薄唇微动，像是在默读，“不守男德”
纪宁眨眼。
作为冲浪少年，他自然知道，这句话下面接的是什么。
和生殖器相关，有点脏。
纪宁想也没想便挪过身，一把按住叶迟手机，语气匆匆，“你别看1
但显然，叶迟已经看到了，他原本默读的嘴唇一停，继而皱起眉头，就连眼底也微不可察地，染上了些厌恶的神色。
正当叶迟要挪开视线时，却意外发现，纪宁正爬在他手机上，几乎是用整个身体，压住了他的手机屏幕，似乎是不想让他看到那些污言秽语。
夏天，少年穿着t恤，现在他动作幅度一大，白皙光洁的后颈露了个大半，并且不加遮掩地展示在叶迟眼下。
叶迟的目光一顿，视线自然或不自然地，就落在男生现脖颈上。
半天也没等到叶迟说话，纪宁不解抬眼，却当即就发现，叶迟正在盯着他的脖子。
纪宁怔了两秒，然后他一把捂住脖子，慌忙起身。
dna又动了。
大哥，您怎么又惦记上我的脖子了？
脏话是网友说的。
你要黑化，就去把说脏话的网友干掉，让他们身首异处，好吗！
不要惦记本人脖子。
看到纪宁的反应，叶迟移开视线，重新拿起餐具，低头继续吃饭。
但莫名地，他就想起来，纪宁那天穿女装的样子。
-
很快，东博上就升起热搜，纪宁男德新解释、纪宁糊弄学大师。词条下配的视频，正是叶迟直播间纪宁的cut，包括两人最后的互动，也全部录了进去。
吃瓜网友笑成了一团。
-尼玛，和这货相关的一切，怎么都这么好笑。想起来上次，他说他要去东北吃大米。
-不是打工人，但就想给这人投票了，就想看小品，请问怎么操作？
-纪宁，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个节目，你在干嘛，但我已经为你投上了宝贵的一票。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嘶我发现，似乎在所有练习生中，就只有叶迟能治得住纪皇大帝。
-好像是的哦！纪皇大帝在叶迟面前，也太鹌鹑了吧，p都不敢放一个，怂包一个。
-那就请叶迟，帮我们好好教育一下纪宁吧！
-突然想起来，叶迟是个人练习生，也算是无产阶级。现在无产阶级教育资本阶级，点题了啊，朋友们！！！
-打工人就是最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