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评级
弹幕上互扯头花的事儿，纪宁并不知道。
他缩了下肩，尽量将自己藏在茫茫练习生中，不让镜头捕捉到自己。
见过抢镜头的，没见过躲镜头的。
心累。
广告过去，直播正式开始。
一百位练习生一齐坐在后台，面前摆着一块大屏幕，应该是要转播舞台上的内容。
长久漆黑的荧幕，吊足了练习生和网友的胃口。
就在大家好奇点被拉到最高点时，灯光突然亮起，自上而下，一点点亮起，勾勒出完整的舞台形状。
虽然还看不清舞台全貌，但秉持着纪氏暴发户的特征，练习生们已经能感受到舞台足够大了。
很多练习生，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舞台，更别提登上这种舞台。
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发出阵阵尖叫声。
节目组也会搞事，在众人惊呼声最高时，他们猛地将舞台灯光全部打开。
高瓦数的led灯，跟不要钱似的，齐齐洒向舞台。紧接着，镜头也开始围着舞台飞速旋转。
屏幕上，舞台大且闪，同时科技感十足。
仿佛站在上面，就好似站在世界之巅，被万众瞩目。
刚刚练习生们的尖叫，还有可能是为了抢镜头。
但这会，练习生们的尖叫，却全是发自真心。
声音大的，就差快要将房顶掀翻。
镜头扫到叶迟，叶迟坐在练习生中央。在一阵群魔乱舞中，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荧幕，薄唇紧抿，目光坚定。
这是他想要的舞台。
弹幕这会也都刷疯了。
-啊啊啊啊，叶哥素颜赛高！今天也是被叶哥美颜盛世击中的一天。
-舞台王者叶迟冲冲冲！
-：啊！姐妹们，一想到叶哥会站到这样的舞台上，不再是曾经地铁口卖唱的少年，我就好想哭啊啊埃
-：叶迟是本节目颜值天花板，唯一全能ace，不接受任何反驳！
-：纯路人，看好叶迟，叶迟加油。
趁着人多，镜头又给到纪宁。
此时，他正靠在墙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漂亮的桃花眼里涌起水雾，像是对这样大的舞台见惯不惯。
十分符合原身见过大世面的富二代人设。
害，主要是这个level的舞台，穿书前，他别说见过，他上都上腻了。
弹幕再一次开启嘲讽。
-这人谁啊？这么不尊重舞台的吗？这么不喜欢舞台，就滚回家埃
-我天，看了好半天才看出来是纪宁，他不是以前都爱涂脂抹粉，头发做的半米高的吗，今天怎么没化妆，也没做头发？居然还有点
-我反思，我刚竟然有一瞬，觉得这是个漂亮小美人。（纪宁是废物皇族我先说了）
-+1。
-楼上三位去看看眼睛吧，还漂亮小美人，他纪宁除了“斜和“人”外，还能和那个字贴上边。
-哈哈哈，楼上我笑到打鸣。
舞台展示完毕，后台传出工作人员的声音，
“现在，请100名练习生们，在心中选定合适自己的名次，并在等会叫到上台时，走到心中对应名次的位置上坐下。”
后台一下安静下来，刚刚还在兴奋的练习生们，这会都沉默地坐下身，在心里悄悄地给自己排名。
如果选第一名，肯定能分到更多镜头，但对应的实力要求就会更高，选手压力也会很大。
何况他们这批选手里，还有全能大魔王叶迟，以及一个皇族纪宁。
有了他俩，他们谁还敢选第一？
虽是这么想着，但这群练习生们，也开始好奇起来，等下这两人，为了c位，会怎么掐架？
工作人员继续道，“下面，有请第一位选手上常”
“纪宁，请出列，并选择你的自我排名。”
弹幕再一次炸开锅。
-凭什么就是他第一个选座位？
-赛前纪宁可说了，人家这次就是奔着c位来的。
-呵呵，我倒要看看皇族要选什么，可别是c位，他不配。
-真的无语，别的弟弟们梦想，在资本家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呵呵，欢迎“纪”皇大帝登基，小的告辞，不奉陪了。
练习生们对视一眼，又颇为同情地看向叶迟。
纪氏做这档节目，目的就是为了捧纪少。现在纪少第一个上去，以纪少的嚣张性子，肯定会选c位。
叶迟实力再强又如何，c位还不是纪宁的？
资本家想要捧废物，他们这些签了工作室的练习生，都没办法阻止。
何况，还是个人练习生，身后没有任何资本的叶迟？
在众人艳羡的神色下，纪宁起身，场内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纪宁简单整理衣袖，不疾不徐地往前厅走去。
路上，有主持人和他套话，“作为第一个出场选座位的练习生，你有什么感想呢？”
纪宁目不斜视，随口应答，也不怯场，“没什么感想。”
主持人挠头。
问题台本很早就送给纪少了，节目组为纪少编排了精彩的话术，只要他背下话术，按照话术回答，就一定会营造出节目效果。否则，像这样干巴巴地对白谁要看？
想是这么想，但主持人还是耐心着问，“哇，这么自信的吗？看来你是做足了准备，更期待你接下来的舞台了呢。”
纪宁想了想等下他的solo舞台，应该能在选秀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他笑了下，对着主持人点头，“嗯”了声。
主持人又问，“那能透露下等下的舞台吗？”
纪宁不想要那么多的镜头，只能含蓄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主持人僵滞。
麻了。
聊不下去了。
爱谁谁。
弹幕也被刷满了“无聊”和“这一趴怎么还不结束？”、“看不下去了，溜了溜了”、“好无聊”的吐槽。
两人没再说话，纪宁走到练习生分座区。
练习生的选座呈正三角形形状，越往上的位置座位越稀少，与之对应的则是相对顶尖的名次。
后台的练习生们屏住呼吸，看一眼屏幕上的纪宁，又看一眼场内的叶迟。
叶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屏幕，眸色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起伏。
屏幕上，纪宁懒懒地扫了眼座位，没着急去选座位，反而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确实在思考，思考如何选座位。
这种节目他录的多了。第一期导师表演，学员表演，加上导师点评，乱七八糟地有的折腾，没个七八个小时压根压下不来，录到最后全员都得累到翻白眼。
他得选个能摸鱼，能溜号，且不容易被镜头发现的位置。
视线再次滑过选座区，纪宁的视线锁定某一位置，他不再犹豫，抬脚往上走。
后台的练习生们，秉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纪宁，都想知道他会选什么。
就纪宁那破水平，要是没有纪家撑着，连海选都过不了，又有什么脸面登顶？
纪宁一层一层地往上走着，候采室内落针可闻，导播举着对讲机，命令全场机位都对准纪宁，全场灯光、音效、喷雾也都准备好，就等纪宁登顶，然后一齐庆祝。
就在众人以为，纪宁会走到最顶尖位置时，纪宁脚步一转，侧身走向第四排的最里侧。
第61名。
后台的练习生们，全部呆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叶迟微微蹙眉。
弹幕也全都炸了，网友刷了一堆的问号。
主持人再一次僵住了，在导演的催促下，他才开口问道，“纪纪宁，你为什么选择这个位置？”
纪宁坐下身，委婉道，“我的水平就在这儿。”
其实不然。
主要是因为，第一轮淘汰40名选手，只留下60名选手。也就是说，61名是最后一个被淘汰的。
他想图个吉利。
主持人一噎，咽咽口水，强行打圆场，“哈哈，61名，说明咱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嘛。”
纪宁摇头，十分坦诚，“不，我已经到头了。”
弹幕被问号刷屏，有人开始夸纪宁真诚，但仍有网友理智分析。
-兄弟萌，别上当，这肯定是最新炒作套路，纪宁要操无欲无求佛系人设了！
-nsdd！大家别上当，别给皇族眼神。
-参加节目不争不抢，那你参加个锤-子？
这
主持人也被纪宁搞得不会了，他看向导播台，眼神里满是求助。
导演虽摸不清纪宁意图，但还是当机立断让放下一个练习生进常尽管如此，他还是命令留了一个机位，镜头专门对准纪宁，他想要记录下纪宁的reaction，多给他剪些镜头。
纪宁扫了眼镜头，往椅背上一靠，没说什么。
因为程前是纪宁的人，所以节目组也格外照顾程前，特意安排他第二个出常
程前语笑嫣然地和主持人聊着天，走到前台后，他不加犹豫地选择了第60名，位子就在纪宁身侧。
纪宁看出程前的意图，对方是想蹭他镜头，可他现在一个镜头都不想要。
程前选定位置，要坐下时，纪宁佯装弯腰捡东西，轻飘飘道，“要是为了蹭镜头，你还是换个位置。”
被看穿了小心思的程前一滞。
纪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聪明了？
但镜头前，他没时间思考，便直截了当地坐下身，对着纪宁笑笑，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能被收音师收到，“没关系的。”
闻声，主持人接过话茬，好奇问道，“程前，你在说什么呢？”
程前看向镜头，笑的甜而无害，他意味不明道，“无论纪宁在那儿，我都会陪在他身侧。”
炒cp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纪宁叹气。
但程前实在不够聪明，网友现在都在声讨纪宁，这会儿和他捆绑炒作的人，也都被骂出了天。
镜头扫过纪宁，少年靠在椅背上，掀起薄薄的眼皮，懒散地睨了眼程前，继而他眼珠一转，又收回视线，没发表意见。
不知怎的，程前被纪宁那一眼，看的后脊一凉。仿佛他所有肮脏的小心思，都已经被少年洞察了去。
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摄影师也收回镜头，主持人cue起下一个流程。
后续练习生陆续上台，少年们为了多点话题性，什么招式都用上了，舞台上跟杂技场似的。
有选手翻跟头上来。
纪宁面无表情，心中咋舌。
好家伙，这是把花果山给搬来了？
有选手为了炒cp，故意对着队友来了个壁咚，顺便还露出邪魅一笑。
纪宁眨眼，忍住想yue的冲动。
这男的的体力不行。
壁咚算什么？不能抓起受的脖子，把受掼到墙上拼命亲的攻，他都靠不祝
还有选手，一上来就发现普且信宣言，用油腻霸总语气道，以后他的女朋友，只有在见他的时候，才能化妆，穿裙子。
忍不住了，纪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男的这么闲，怎么不去工厂当个保安，不让他天天巡大街，真是委屈了他。
为了保持无趣人设，少几个镜头。纪宁只能在心中吐槽，简直能难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