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这一夜,张钰留在了小茅屋过夜,她虽不太相信无痕的为人,但事到如今,只要能吃上一顿饱饭,睡在温暖的床上,失身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停地追问无痕的身世,她开始接受男子这个混迹江湖的人设,只是每次叫他无痕的时候,张钰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追问男子的本名是什么?就算父母不在了,也至少有个人间的身份吧。
可无痕却闭口不谈自己的身世,也不愿透露自己的本名。
“你不肯告诉我没关系,让我猜猜,你应该是身上背负着家国仇恨,父母被人杀害,你被迫逃亡,在江湖上遇到一个高人收你为徒,授你武功,为了不让仇家找到自己,所以才隐姓埋名,等待合适的时机为父母报仇雪恨,对不对?”
张钰把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里那些经典男主人设结合在一起,认为他应该就是这种看似无情却是个重情义的江湖人士。
她等着看无痕被自己猜中身世后无措的表情,可忽略了他还带着面具,除了一双眼睛,一张嘴,其他看不到任何情绪。
“一派胡言!”
“啊?不是这样吗?那容我仔想想哈!”
“够了!凡是清楚我真正身份的人早就沦为我的剑下亡魂,你还是被瞎猜了,你还不如老实交待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我的地盘?”
“呃呃呃”张钰吃完最后一口烤鱼后打了个饱嗝,下面轮到她自我介绍了,“我呀!名叫张钰,张是弓长张,钰是张钰的钰,年芳二八,职业是住院医师,哦不,照你们这边的说法,是个医术高超,江湖有名的女郎中,你可以叫我的小名‘钰儿’,初来乍到,还请前辈多多指教,毕竟你是来我这边交得第一个朋友。”
说着,便起身深鞠一躬,伸出右手准备握手。
无痕双手环抱在胸前,压根不屑与她握手,听她说自己是个郎中,难怪了,从刚刚她给自己上药那一番操作,就看出来她不是个普通人。
“额,那个”张钰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可她又必须弄清楚一个事情,她问道:“那个‘无’师傅啊,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被人打了脑袋,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您能否告知我今夕是何年?或者告诉我当今圣上是哪位大神啊?”
她以为无痕会不鸟她,可没想到的是,他回答了两个字:武周。
这两个字让张钰震惊不已,“你说现在是武周时期?也就是武则天?武媚娘?”
“你这女子可真够大胆,竟敢直呼皇帝的名讳?就连杀人无数的我也不敢对当今圣上不敬!”
张钰好奇了,这个自称见血封喉、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居然会怕武则天?以他的武功,武则天想杀他也绝非易事,她说:“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在我看来她除了‘女皇’这个头衔,其余一无是处,窃取李唐天下,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千古一帝,妄想再现贞观之治,可后期却沉迷欢宠,任由张氏兄弟扰乱朝纲。”
哦,完了,张钰突然意识到自己透露了太多秘密,万一天机泄露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该如何是好。
她这番话说完之后,无痕却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也不知他是否认可自己的说法。
思忖片刻后,无痕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她不是你这等人能够评功论过的!就算是武李两家人也得敬重她老人家,你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再次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否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好吧,原来这位杀人如麻的大侠居然是武则天的脑残粉,也罢,古人的功过对错确实轮不到她一个区区老百姓评价,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审时度势,做点顺应历史的事情,或许还能活着回去。
这天晚上,张钰终于睡了一个二十几年来最舒服的好觉,身边有个绝世高手“守护”着,她这一觉安稳得睡到了大天亮。
翌日清晨,无痕便在收拾着什么,他似乎要离开这里,被刚睡醒的张钰发现了端倪。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你要出远门啊?要不把我也带走吧?”,她一个人不敢离开这竹林,身无分文又被一帮壮汉追杀,如果不榜上个大佬,她活不过两天。
“你我萍水相逢,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带上你这个累赘?”
无痕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扔到张钰的怀里,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如一阵清风,消失在竹林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
张钰打开那个小袋子,发现里面是一些碎银,没想到这人居然发善心给她钱?可她还没问他去哪?什么时候回来?这钱是给还是借啊?
她将银两揣进兜里,转身一看,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些好看的布料,走近拿起一看,居然是女人的衣服,莫非他还送了套衣服?
张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了,有衣服穿总比穿着睡衣上街强。
了解了自己来到的是武周时期的大堂唐,接下来的生存计划就好办了些,她离开竹林时,发现朱府那帮壮汉不在了,于是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片死竹林。
逼婚那晚,张钰从糟老头子口中的得知了一些关于她身份的信息,听他说,自己是被亲哥卖给了朱老头,为了还他欠下的赌债,被他卖掉的不仅仅是张钰这个亲妹妹,还有他们家在京城开的医馆也被抵押了。
如此说来,在这个时代的她家里是有祖辈行医的,并且混得还不错,能在当时繁华一时的神都洛阳开医馆,非富即贵,只可惜摊上个赌徒子孙,将他们张家祖上的基业毁于一旦。
张钰沿路打听张家的医馆,终于在洛阳城一条街巷找到那间被当掉的医馆,外边有人在给医馆换牌匾,见他们把写着“宋氏医馆”的牌匾挂上去,原先的那块匾被仍在了地上,她不由自主的冲上去搬起地上那块已经积满灰尘,甚至脱色的牌匾,上面写着“文仲医馆”。
医馆的新主人不认识张钰,以为她是个捡垃圾的,便对她说:“姑娘你要是喜欢这个旧的牌匾,你就拿去吧!不喜欢了就帮忙扔掉!”
“等等!”张钰叫住了医馆主人,“我问你,这家医馆你花了多少银两当下的?”
那人上下打量着她,疑惑道:“怎么?你想买下我这间铺子?老夫可是花了三千两白银才拿下这间医馆的,要不是因为它的主人曾经是圣上的御医,让它一度闻名大唐,这间又老又破的铺子哪能值这么多钱?”
张钰望着牌匾上那四个大字思索着,圣上御医,文仲医馆,难道她的祖辈是大唐名医张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