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社交牛逼症
“园长，我回南城，顺道载你一程。”
“多……多不好意思啊。”林舒装模做样推拒两句，然后手脚并用爬上车。
她又不傻，有顺风车不坐，去等公交车。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妈妈告诉我们要讲礼貌。
方薇心里偷笑，林园长挺……可爱的。
清晨微风迎面吹来，林舒的唇角不自觉上扬，方薇余光瞥一眼，开口道：“林园长，有喜事啊。”
“什么？”
方薇努努嘴指向车上的后视镜，林舒顺着看过去。
头发被清晨的露水稍稍粘上，湿哒哒地贴在额角。脸微微泛红，嘴角微勾，沉醉在幸福中的样子。
林舒心知误会了，“我去参加婚礼。你呢？回南城干嘛。”
她顺嘴解释，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我吗？收租。”方薇轻飘飘说出来，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林舒流下羡慕嫉妒恨的泪水，她是感受不到早起收房租的快乐。
说不定五年后拿到便宜爹的一千万，也能痛苦一次。
不过现代科技如此发达，方薇为什么还要采用古老的收租方式
林舒好奇地问出来。
方薇先是一静，随后“哈哈哈哈”的笑声充斥车内。
她抹抹眼角的泪，“不好意思，林园长。我没有笑你。”
“我是为了治社恐才上门收租的。”
林舒吃惊，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个遍。
她接着说：“看不出来是正常的，几年前比较严重，现在基本上好了。
我以前性格内向，和别人说话要在心里过好几遍，能用手机交流就不会当面找别人说。”
“上大学那年，爸妈扔给我几栋楼，说生活费从里面出。我们签了协议，房租钱得亲自上门收才是我的。
几年来，遇到各种各样的租客，也要帮他们处理突发事件，渐渐走出舒适圈，反而不害怕了。”
林舒弱弱感叹一句：“你家租客工作真好，周一都不上班的。”
一个急刹车，她猝然往前冲。幸好系了安全带，否则要破相了。
方薇和林舒大眼对小眼，“我忘了。”
林舒：……
方薇重新打方向盘，“林园长，去哪？有住的地方吗？我还有几间空房，可以借给你。”
“我订了丹枫酒店。”
“行，送你过去。”
林舒心想，社交恐惧症和社交牛逼症真是一念之差。
十分钟后，丹枫酒店到了。
下车后，林舒掏出手机打给徐晚晚。
原本今天没打算找她，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酒店下午两点后入住，等于说她现在无家可归。
“喂，林舒。有空打给我了？你什么时候来？”
“已经到了。”林舒平静陈述事实，却把徐晚晚炸得不轻。
她抱怨道：“是不是好朋友？非要到了才说。”
“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来接我吗？”林舒三言两语平息她的怨气。
“来来。你在哪，一定要等我啊。”
“好。”
想着徐晚晚平日里出门的架势，一个小时起步。林舒坐在大堂，打开一部综艺，安心等她。
综艺进度条刚过一半，一个长发飘飘，身材高挑，穿着优雅仙女裙的女人，急吼吼走到林舒跟前。
上方突然被阴影遮住，林舒下意识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不死心地瞅瞅综艺的进度栏。
没错呀，时长是正确的，徐晚晚学会“合理利用时间”了？
徐晚晚捕捉到她的眼神，用手戳她脑袋：“你心里说我什么坏话呢？”
林舒心虚摆手，连声道：“不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当初一声不吭跑到乡下去，连我都不说。林小舒，你胆子大的不行。啊？”
林舒讪笑，捧着她的手道：“别抬手，当心动了胎气，我以后可是要做姨姨的。”
徐晚晚顺坡下驴，剜了她一眼：“看在宝宝的份上放你一马，下次再敢闷头干大事，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过去。”
“得嘞，太后娘娘。”林舒从善如流，虚虚地打个千。
两人相视一笑，徐晚晚率先出声：“早饭吃了吗？学校门口那家去不去？”
“去。”
林舒拖着行李箱，跟她上车。
“坐后面干嘛？前面来。”
她有一瞬间的呆滞。“你不想和我坐一起吗？”
徐晚晚表情嫌弃，林舒才不管。
“你让我和司机叔叔坐一起，你不爱我了。”她难得装一回嘤嘤怪。
“我开车。”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舒的嘤嘤声戛然而止，她乖巧爬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车开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路边的垃圾桶越来越近。
十米、九米、八米……二米、一米。
砰~
终于，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垃圾桶被撞翻了。
林舒心有余悸抚抚胸口。差一点，把自己玩完了。
徐晚晚考完驾照后，估计没碰过一次车，一点长进也没有。想当年，她科二卡了十遍都没过，还是在许巍的特训下，第十一遍过了。
当时宿舍的人想知道许巍的秘诀，在她们再三催促下，徐晚晚扭扭捏捏说出实情。
许巍买了一辆车送给她，还是她最喜欢的限量版。证没到手，车回家了。
恋爱的酸臭味。
林舒果断抢过她的驾驶权。
徐晚晚继续开下去，她怕今天不是在医院度过，就是在交警叔叔的见证下，和别人进行“友好”的协商。
林舒踏上驾驶座，一切回归正常。
她不经意提一嘴，“晚晚，今天怎么想起自己开了？”
“你来了，亲自接你倍有面。”
林舒嘴角抽抽，谢谢你，我的“好朋友”。
一片沉默中，学校门口早餐摊到了。
“林小舒，我好想这一口啊。”
林舒慢慢走在后面，徐晚晚等不及，扯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
“你每天待在南城，不能来吗？”
“老板，两碗粉，加蛋，加辣。再加两笼小笼包，一笼饺子。”徐晚晚点完餐，用纸细细地把桌椅擦一遍，再回答她的问题。
“是来不了。”徐晚晚双手托腮，带着一丝丝忧愁。“怀孕后，许巍不准我来苍蝇小馆子，奶茶烧烤火锅也强制戒除。”
“我现在的快乐，只剩每天偷偷在家门口找点吃的。还要担心被发现，跟做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