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母子

    姚公公站在走廊上扶着木雕想心事，远处走来一个女子。

    青衫黑发，仙姿佚貌，一缕微笑挂在唇边，女子的声音很娇软，如闷热夏日的一缕清风：“姚公公，去哪里啊？”

    姚公公瞬间双手交握，双膝下曲给女子行了礼：“奴才眼拙 ，没看见皇贵妃娘娘，娘娘恕罪。”

    “没事。”皇贵妃笑了笑， “我就是想问问宫宴什么时候举行？”

    皇贵妃说话时从来不自称“本宫”而是“我”。

    可能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这个宫里的人，她爱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教书先生。

    刚生下徐寂的时候，她生产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一蹶不振，楚帝因为她刚生产没有临幸，导致后妃们认为她濒临失宠，纷纷落井下石，尤其是皇后，表面客客气气，实在恨她入骨，后来徐寂长大了，成了名震九州大陆的南冥王，后妃们才对她稍有尊重。

    果然是母凭子贵啊。

    “皇后说得看时间，反正过不了几天了。”姚公公说。

    “嗯，”皇贵妃点点头，欲言又止，看着姚公公，压低声音问，“姚公公，你是最近几年宫里公公之首，你知不知道，薛公公怎么样了？”

    薛公公？姚公公努力回想，哦，那个男人是几年前进宫的，平日也不说话，地位卑微，不过人长得挺好看，如果不当太监，一定大有所为吧。

    “奴才跟他不熟啊，”姚公公不敢撒谎，“入宫多年，又不是皇帝陛下的贴身太监，想来地位也卑微，无大作为。”

    “嗯。”不知怎的，皇贵妃眼圈突然红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麻烦姚公公多多关照他，是我害的他成为太监。”

    “是。”姚公公低下头，恭敬地说。

    皇贵妃用手擦了擦眼，笑了笑，转身离去，背影像极了惊鸿人间的仙女，姚公公不禁感叹，楚帝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精品啊。

    皇贵妃穿过玉宇琼楼满遍的中宫，正准备回去休息，身后却传来声音。

    “母妃？”

    皇贵妃回头，看见徐寂站在她后面，一脸疑惑：“母妃你来这里干什么？”

    在徐寂的记忆中，皇贵妃出现的次数确实不多，虽身为生母，但一年能见两三次就算多的了，多半时间，他是活在缺少母亲的生活里。

    可笑的是，他连生母的名字都不知道。

    “来看看。”皇贵妃抬头看着徐寂，笑容却僵在了脸上，“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母子当到了这个份上，也够尴尬的。

    皇贵妃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转头就走，她说不上多疼爱自己的这个儿子，尤其是一个长得很像楚帝的儿子，她恨楚帝，恨之入骨。她从来都认为，徐寂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

    没人愿意跟自己讨厌的人在一起生活，生孩子。

    她只想像一个普通女子一样，跟那个教书先生好好生活，命运却不能成全她。

    “走吧。”徐寂也不多留，转头就走。

    “等一等！”

    徐寂停下了脚步。

    “你跟你父皇说，宫宴我不去了。”

    “宫宴上我舅舅和外祖父回来。”徐寂略有迟疑道。

    “自从他们答应我进宫后，我就不是他们的家人了，来与不来，都一个样。”皇贵妃冷冷笑道。

    徐寂没说话，勾了勾嘴角，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