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助攻
女掌柜见明释那难以抉择的可爱小眼神，笑着介绍道：“我们本店的招牌，桂花糕，杏仁酥，价格优惠，香甜软糯，这位小少爷可以试试哦~”
说得明释都心动了，可是他没有银子，荷包空空，转头看向佟玉容，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拉着佟玉容的衣袖，软声道：“姐姐，可不可以半斤杏仁酥，半斤桂花糕呀？这些我都没有吃过。”
一声姐姐叫软了佟玉容的腰，大手一挥，摸着明释帽子上的毛球，“好，姐姐都给你买。”
听这话，明释眼睛晶亮，看向女掌柜，眼睛都笑弯了，“掌柜的，你说的桂花糕跟杏仁酥，我都要，每样半斤。”
“好嘞，马上给你抱起来。”说话间就手脚麻利地用油纸分开包好，笑眯眯地递给明释。
明释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佟玉容又被可爱到了，嘴角上扬，“掌柜的，多少银子？”
女掌柜做生意实诚，也不因为她们是小孩子就乱起价，笑着说道：“50文钱。”
佟玉容对历史了解较多，古代一文钱大约是02元人民币，这这么算下来这糕点大概10块钱一斤，倒也不贵。
但是她只有碎银子，没有铜钱，掂量了下手里的碎银子，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多重，表面淡定地递给掌柜的，其实略微有点心虚，“这个够吗？”
两个小孩子穿着讲究，一看就出身不凡，果然出手就是银子，女掌柜笑着接过，掂量了下，“半两银子自是够得，您看可还要点别的？”
说话间，佟国维带着佟夫人走了进来，女掌柜笑着迎了上去，“两位贵客可要点什么？”
佟国维一眼就看到自家孩子，冲佟玉容二人招了招手，“过来。”
佟玉容甜甜地叫着阿玛额娘，乖乖地走了过去，佟夫人对女掌柜笑了笑，女掌柜了然地退回原来的地方，对佟玉容她们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阿玛，我买了桂花糕跟杏仁酥，掌柜的说，这是他们家的招牌，可好吃了。”佟玉容笑嘻嘻地冲明释手里顺过两个油纸包，献宝似的递给佟国维。
明释是个懂得分享的孩子，佟大人跟佟夫人都是好人，笑着点头附和：“对，好香的。”
是他表现的时候了，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说：“你们要买什么，阿玛都给你们买，挑去吧。”
果然直男不管哪个朝代都存在，佟玉容心里默默地摇着头，轻瞥了努力保持严肃的佟大人，看她的表演。
笑眯眯地拉着佟夫人的手，佟夫人顺从地跟着女儿，到了柜台前，指着豌豆黄跟佟夫人说：“额娘，我有钱，我给你买，这家的豌豆黄看起来还不错。”
这几天的观察，佟玉容大致了解了佟夫人的喜好，不喜甜，爱喝茶，外冷内热的清冷美人，犹爱豌豆黄。
陪女孩子逛街，不止要陪着付钱跟提东西，更重要的是参与进去，给建议，给回应，不然跟保镖有什么区别。
明释也指着藕粉百合糖糕，“夫人，这个看起来也好吃。”
看着两眼放光的明释，佟玉容撇了撇嘴，毫不犹豫地拆穿，“你看是你想吃，想吃就买，姐姐有钱。”
三人叽叽喳喳地说着，佟大人有种自己被排斥在外了，如何都融不进去的感觉，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企图引起三人的注意。
佟玉容回头看了眼假正经的阿玛，死要面子活受罪，面子算几个钱，是能追着老婆还是能给他一个家，都不能，不过谁叫自己是他闺女呢，有她这个神助攻在，“阿玛，你怎么咳嗽了？可是早上骑马冻着了？”
眼神示意了下明释，明释秒懂，哒哒哒地拉起傲娇的佟大人加入她们，“大人，这里有雪梨糕，可以润喉哦~”
佟夫人虽不想理会，但是夫妻一场，柔声问道：“可是身体不适，要去看个大夫嘛？”
本只想引起妻儿的注意，谁知得到一大波关心，果然闺女贴心，是他的小棉袄呀。
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一把抱起宝贝闺女，嘴角微翘，“没事，不必担心，咱们还是选糕点吧。”
最后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半两银子全都花完了，女掌柜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还好带了奴仆，不然她们真心提不动。
从糕点铺子出来，已经到了下午了，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极了。
正纠结下一步往哪里去，佟玉容率先做了决定，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捏泥人的小摊，拉起正准备吃杏仁酥的明释，兴冲冲地跑走了。
可怜的杏仁酥还未入口，就掉在了地上，沾了层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灵活地捏着泥人，前边的摊子上摆着一个个憨态可掬，活灵活现的小动物，更可爱的是胖头娃娃，可可爱爱的瞬间捕获了两个小孩子的心神。
明释也不在意掉在地上的杏仁酥了，蹲在小摊前，一只小胖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佟玉容笑着问老爷爷，“这个泥人可以摸吗？”
明释也直勾勾地盯着老爷爷，老爷爷见二人身着富贵，长得白嫩精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笑眯眯地说：“自然可以，不过要轻拿轻放，摔坏了可是要赔的。”
佟玉容点头说是后，垂眸看向小摊上的泥人，动作小心地拿起一个凶猛的老虎，仔细地看了起来，明释得到肯定后也大胆地拿起一个泥人，“姐姐，这个泥人像不像夫人？”
明释口中的夫人自然是佟夫人，佟玉容看了过去，脸型眉眼间还真的有点像，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轻声问老爷爷，“爷爷，您可以捏别的嘛？除了小摊上的这些。”
老爷爷捏了一辈子的泥人，一手出神入化的手艺是他的骄傲，“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老头子我都可以捏。”
“我想······”
佟玉容眼前一亮，正准备说什么，头顶就挨了一下，背后响起佟国维严肃的声音，”乱跑什么，街上这么多人，要是丢了可怎么办！“
一听声音她就知道是他家阿玛，连忙回头看去，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挡住了她的视线，透过缝隙，看到了佟夫人焦急地往这边赶。
正准备说些什么，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吓得佟玉容连忙抓住抱着她的一双铁臂，下一秒就对上了自家阿玛严肃的俊脸。
佟国维冲佟夫人招了招手，佟玉容也看向佟夫人，见佟夫人不顾端庄，提起裙子就往小摊这边跑，不由得低下头，莫名有点心虚。
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确实稍有不注意就有危险，是她太得意忘形了。
“我们也是担心你。”头顶传来低沉的男音，随之而来的是温柔的抚摸，“玉容乖，别哭了。”
哭了？佟玉容揉了揉眼睛，果然手背上有点湿润，抬起一双微红的眼，震惊地看着佟国维，她这么容易就哭了？
说话间，佟夫人已经到了小摊这里，伸出手从佟国维手里接过佟玉容，看到佟玉容水雾弥漫的眼眸，立马心疼了，轻柔地哄着：“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你阿玛说你了？乖不哭，额娘在这里呢。”
佟大人好无辜，他什么都没干，这么一口锅扣下来，他不服，就听见自家闺女替他解释：“不怪阿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就·····”
她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多的人，竟然哭了，是她泪腺太发达了吗？
说着又一颗泪珠滚落，佟夫人心疼地捏起帕子，轻柔地擦着佟玉容软乎乎的脸蛋，轻哄道：“你呀，从小就这样，特别爱哭。”
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小时候啊，你一离开额娘就哇哇大哭，稍有点不顺心就哭，不知不觉额娘的小哭包都长大了。”
小孩子哭闹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原本真是爱哭过了头，佟玉容捂着脸，双手环抱着佟夫人的脖子，撒娇地蹭着，“额娘辛苦了，玉容以后尽量控制，不让额娘操心。”
“好，玉容最乖了。”佟夫人笑着环抱住自家闺女。
佟玉容出生之后，佟府对佟夫人可想而知不咋的，还有个整日哭闹的孩子，能挺过来，佟夫人还真的是个坚韧的女子。
听完佟夫人轻描淡写的话，佟国维心情复杂，是他对不住她们母女俩，握紧了拳头，他以后会加倍补偿她们的。
明释呆呆地拿着泥人，有点不明所以，一滴泪砸在了泥人上，老爷爷惊呼一声，“小娃娃，赶紧擦擦，眼泪都掉到泥人上了。”
一句话引得佟家三口都望向明释，突然被这么多目光盯着，明释浑身有点发热，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白玉似的耳尖通红。
佟玉容拍了拍额娘的肩膀，示意佟夫人把她放下来，落地之后，佟玉容跑到明释身边，伸出白皙的指尖戳了戳他发热的耳尖，调笑道：“明释，你的耳朵都烧红了。”
明释连忙转头，捂住发烫的耳尖，低头不敢看佟玉容。
佟夫人拉过自家闺女，担心明释被自家闺女欺负太狠了，怎么说明释也是她家的贵客，递给明释一张绣着兰花的丝帕，柔声道：“明释，擦擦，别在意玉容妹妹的话，她也是喜欢你才逗你的。”
明释乖巧地接过，说了声谢谢。
佟玉容撇了撇嘴，不说话，转头继续问老爷爷，“老爷爷，可以帮我捏个阿玛跟额娘嘛？”
说话间还指了指佟国维跟佟夫人，老爷爷看着眼前气质不凡的一家人，心里有点打鼓，要是捏不好，贵人们要怪罪可怎么办。
没办法，家里还要用钱吃饭，老爷爷心头一横，咬牙说道：“可以，不过得花点时间，大概要一个时辰。”
佟玉容笑眯眯地说：“额娘，这位老爷爷泥人捏的栩栩如生，我想要额娘跟阿玛的泥人。”
佟国维现在对自家闺女予取予求，要天上的星星都不会给月亮，连忙掏出银子，递给老爷爷，“老爷子不着急，这是定金。”
转头吩咐来喜，“你在这里候着，等老爷子捏完再来寻我们。”
老爷爷诚惶诚恐地接过银子，“这位爷放心，老头子一定会捏的活灵活现的，必不负这么多银钱。”
佟玉容拉起害羞的明释，问自家阿玛：“阿玛，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正值午后，街上的人熙熙攘攘。
佟国维甚少逛街，这个问题问到了他的盲点，挠了挠头，“玉容想去哪里？”
佟玉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现在不是节日也没什么特色。
佟夫人看见不远处有家书肆，“要不我们去那家书肆看看？”
佟国维眼力好，顺着佟夫人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不远处的朋来书肆，“有朋自来远方来，不亦说乎，好名字。”
大老粗突然来了句文言文，令佟玉容震惊不已，“阿玛，这个你知道？”
后来的结果让佟玉容恨不得掐死多嘴的自己，祸从口出。
“自然知道，来自《论语》”说着，佟国维问道，“玉容已经5岁了，是时候读书习字了，去书肆看看也好。”
佟夫人认同地点头，“确实，是时候了。”
“那我回去问问大哥，看看府里的夫子得不得空。”
寥寥几句话，就把佟玉容安排得明明白白，她连反驳的话都来不及开口。
缓缓转动的太阳朵入一朵白云里，光线瞬间黯淡下来。
佟玉容觉得这就是她心情的写照，明媚的好心情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见佟玉容垂头丧气，明释忍不住问道：“上学不好吗？”
赤裸裸的炫耀，佟玉容冒火地瞪了眼纯洁无辜的明释，计上心头，“额娘，我去上学堂了，明释怎么办？他一个人岂不是太无聊了？”
炫耀是吧？喜欢学习是吗？那就跟我一起去吧，正好有个伴，明释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以后作业有着落了。
女儿说得不无道理，空净大师的面子她们不得不给，而且明释是个好孩子，佟夫人很心疼这个无父无母的小和尚，“那怎么办？”
佟玉容莞尔一笑，“这个好办，让明释跟我一起去学习不就行了。”
是个好主意，不仅解决了明释孤单，还让玉容多个学习的伙伴，一举两得，佟夫人奖励地摸了摸佟玉容的头，夸赞道：“玉容真是聪慧，想到这个好主意。”
明释也挺高兴的，他喜欢学习，想要读书写字。
三人一齐看向佟国维，佟大人摸着鼻子，大手一挥，“没问题，回头就跟你大伯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