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菱儿,这是朕欠你的
他一面小口喂着她,轻启冰冷薄削的唇,暗哑嗓音微微颤抖着道:“菱儿,这是朕欠你的,喝完还有,朕全部还给你,你给朕醒来,好不好?”
接连喂了几口下去,小女人总算有了反应,但她却并不是睁开眼来看他,也不是要回应他的话,也不是要打他骂他。
而是被他喂到嘴里的鲜血呛得快要窒息了,痛苦难受地仰着脖子,无意识地抽搐着,喷吐出了到嘴的鲜血。
“菱儿,你醒了?”
司澜宴见状,紧急地上前来,抬高她上半身。
“噗——”
结果她口中剩余的血液,就全部喷到了他身前。
他洁白衣裳被血染红,犹如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大殿内见者心惊。
但向来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却并没有去管身上弄脏弄湿的衣裳,而是抱起晕死的小女人坐到他怀里,心疼地拂袖给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迹。
然后大手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拍抚她瘦弱脊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薄削的唇翕动着,沙哑嗓音歉疚而又痛楚地道:“菱儿,朕将血还给你,可你为何不要?还在生朕的气吗?是朕不对,你说,究竟要朕怎样,你才会消气,才能醒来?菱儿,你听到朕在同你说话了吗?”
“哎”院判此前好几次上来,要给他包扎手腕处的伤,可都被他投喂鲜血的动作打断了。
急得院判如热锅上的蚂蚁,直摇头叹气,惶恐不已。
眼下见他总算闲下来了不再投喂了,院判便再次颤抖着上前来给他包扎。
瞅着他那不断淌血的伤处,肉眼可见流失了不少鲜血,肉疼地劝说起来。
“皇上,您以这种形式给娘娘渡血,效果微乎其微,因为,吃下去便会消化掉了,能吸收掉的少之又少啊,您这又是何苦?哎”
古代医疗环境远不如现代,他身为院判,脑袋里还没有输血的概念,但也知道喝血是治标不治本的。
李公公也匍匐在地,哭着劝道:“皇上您可千万要保重好龙体啊,奴才瞧着,甄妃娘娘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的样子,晕迷中还能瑟缩发抖,不适之下能够吐出鲜血,像这种情况的话,估摸着只需静养半日,应该便无大碍了啊”
院判好不容易,才给司澜宴割破的手腕止住血,又包扎好,接着安抚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此次肯定能逢凶化吉的,皇上,您过多担心也没有用的呀,娘娘要是醒了,肯定也不想看到您如此自责愧疚的模样”
司澜宴落寞地搂着怀中惨白虚弱的小女人,大手轻拍她脊背,低头轻吻着她发顶,抿着唇没有说话。
身前洁白不染纤尘的衣襟被殷红鲜血打湿一片,贴在心口黏腻不适。
令他想起了昨日,她喝汤药时不小心呛着吐到了他这里,见他面色阴沉了下来,她小脸上满是惶恐,卑微地给他擦拭着,小脑袋蹭着他,撅起樱桃小口给他吹着,用那软糯糯的嗓音哄着他。
想着,他黯然垂下眼帘,无比自责地深深叹了口气。
他多希望,她能早些醒过来,然后再像昨日那般
院判和李公公看到这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接连两天,养心殿都被一股浓重的阴霾所笼罩。
因为秦菱躺了两天,都没有醒过来。
这两天里,司澜宴除了上早朝,别的时间都抱着秦菱,放下政务,陪着她,哄着她,怕她寂寞,低声和她说着话。
“菱儿,别睡了好不好,菱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朕,菱儿”
第三天,司澜宴上朝时候甚至开始心绪不宁,精致飞扬的长眉紧锁着,总担心着养心殿里躺着的小女人。
生怕他不在她身边了,她会突然间没了气息。
于是大手一挥早早便退了朝,来到了养心殿。
他摒退守在榻前的宫女,伸手紧张地叹了下她的鼻息。
指尖感受到小女人微弱微凉的呼吸,令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坐到榻边,抱起一动不动的小女人,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声一声低哑地唤着她。
一张俊美到极致的俊脸上布满了憔悴和疲累,深沉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阴云,眼底染着肉眼可见的红血丝。
这几日,他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他想刀了禽兽不如的自己。
怀中小女人还是像往常那般,面色雪白无色,紧紧闭着双眼,软乎乎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没有回应他。
他也不气馁,修长双臂圈抱着瘦弱异常的她,继续低低哑哑地同她道:“菱儿,朕往后,一定好好待你,不会再罚你了,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往后,便由朕保护你,朕说到做到”
一直抱着她说了很久很久的话,仿佛和外界隔绝了一般,眼里心里只有她。
有大臣前来议事,他也没有扔下怀中小女人,而是抱着她和大臣们商谈政事,惊得在场的大臣们下巴都掉了一地。
这这还是他们那阴戾无情、不近女色的皇帝陛下吗?
有大臣惊奇地抬头看天,以为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呢!
待大臣退下后,司澜宴鉴于今日早朝无心朝事,便想着明日要带着小女人去上早朝。
省得他总担心,一下朝便再也见不着她了。
他抱着怀中小女人,又陷入了萎靡颓废的状态当中,直到宫人们进殿伺候他用午膳了,他才堪堪回过了神来。
吻了吻怀中小女人的额头,又吻她紧闭着的眼睛:“朕知道,你能听到朕的话,菱儿,你快醒来,朕带你去梨园里放风筝”
宫人准备好了午膳,此时他也没有心情用膳,只是抱着娇软未醒的小女人起身,踱步往殿外走去了。
他抱着她在梨园里散了会步,呼吸大自然里的清新空气,感受鸟语花香,一遍一遍低唤着她。
小女人从始至终没有搭理过他,绝情得很。
春日的阳光暖融融,他抱着她走着,看着满园子开得正盛的纯白梨花,又想到了几天前的夜里,她坐在梨树上晃荡着小脚丫子吟诗,他逗她,用毛毛虫吓她,她闹他笑,一起在这里用晚膳
想到了他横抱起她离开梨园,要入寝时,她瞪大鹿眸不可置信的小表情,羞涩地在他怀里蹭着撒娇的小模样
他不是个怀旧的人,但触景生情,莫名其妙的,总容易想到那些与她有关的画面。
最后,他轻抚着小女人柔软的发,作势冷哼道:“小傻瓜,你以为装睡,便不用侍寝了吗?记住,你还欠朕一个太子,小傻瓜,再不醒来,朕可要来强硬的了,你难道不怕?”
他冷冷地恐吓着她,不见她说话,无趣地抱起她大步出了梨园,径直往后山隐蔽洞府里去了。
洞府里有个天然的温泉池,夕阳西下,照在水面上荡起红色的波纹,氤氲的水雾蒸腾而上。
他给她剥了外衣,仅着白色肚兜和白色亵裤。
然后自己也脱了外袍,抱着病弱失了温度的她,淡定地入了池子里。
他懒洋洋地半靠在温泉池边,让她趴着躺在他身上。
这温泉池名为药泉,水质纯澈,且里面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甚至含有好几种天然的药元素,多泡泡有益身体健康。
且药泉的水温,也比普通温泉池要高上许多,泡在里面不一会便浑身发烫,感觉好似进了一个炼药的鼎炉。
才一刻钟的功夫,因虚弱而失了温度身体微凉的秦菱,便被泡出了一身热汗。
那向来惨白无血色的冰肌雪肤,此刻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潮,本就柔若无骨的小身板越发绵软无力。
小脸蛋红扑扑的,娇软妩媚动人。
看着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通身白里透红,散发着甜蜜诱人的果香,诱人去采摘品尝。
司澜宴是个无趣的孤家寡人,二十七年,从来不谈情情爱爱。
他也不是个痴情的种子,多年来,对女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也向来冷酷无情,麻木不忍。
但他终究还是个人,也是个男人。
在面对自己难得感觉很喜欢很喜欢的小女人时,也就不受控制的,被她此时娇媚动人的俏模样给惹得心烦意乱。
小女人仅着肚兜亵裤,就这么趴着,绵软无力地伏在他身上。
他那很绅士的大手,只是轻轻放在她后背,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但不知是水温过高泡的,还是空气中暧昧因子扩散导致,渐渐的,他冷冰冰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渗出细密的热汗,万年不变的淡漠禁欲神色起了变化,向来平稳的呼吸不再平稳,一向没有波澜的心湖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深沉如泽的寒眸氤氲上一层水雾,眼底里火光隐隐,微颤着的纤长眼睫也同样沾染上了一层稀薄的水汽,显得朦朦胧胧多了一层神秘魅惑之感。
他性感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将火热的眸光从她身上收回,原本是抱着她的双臂伸展开来,转而搭在了池边上,便不再抱着她了。
水雾氤氲的眼睫垂下来,遮住隐现火光的寒眸,微微摇头,摒去心底莫名升腾而起的异样情绪。
他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可不是吹的。
很快,他烦闷的情绪便缓和了下来。
又过了两刻钟,他缓缓睁开眼来,见小女人小脸绯红似火烧,软乎乎的小身子滚烫得厉害,微弱的呼吸声也大了起来,担心病弱的她泡久了受不住,便打算起身抱着她出去。
“唔,好暖”
但这时,怀中一直趴着没有动静的小女人,却突然嘤咛了一声。
紧接着,在他深沉如泽的视线凝视下,她睁开了迷离涣散的美眸,动了动小身子,终于苏醒了过来。
秦菱抬眸睁眼,便对上男人近在眼前放大版的妖孽俊脸,晕晕沉沉的她先是对着他虚弱无力地笑了下,无意识地喃喃着:“呵呵,你好帅喔”
她花痴地笑看着他,撑着小身子想要坐起来,结果小手上异样的触感令她惊奇之下,低头去看了看。
她晕迷了三天三夜,此时刚刚苏醒,意识还没有完全归拢过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于是还又上手摸了摸,傻乎乎地盯着瞅了好一会。
待意识逐渐回笼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是趴在男人身上的,支撑着身体的双手之下,正是男人那湿润衣襟遮着的白皙精壮胸膛。
她还听到了男人性感的闷哼和隐忍的低喘。
“这是这这,这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性感闷哼和隐忍低喘,听着让她脸红心跳,于是赶紧移开了小手,结果一不留神,又触到了他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是腹肌,是因为手感非同寻常。
加之由于男人外袍脱了,仅穿着纯白色中衣,湿哒哒的中衣便贴在肉身上,她只要一垂眸,就能明显看出来他那八块腹肌的完美轮廓。
她小脸瞬间爆红,吞咽了一口口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冒出了无数小星星。
本想抽回手去,但那好摸的触感,令她又忍不住顺着那沟渠分明的肌理多摸了两下,并没有及时移开手。
于是,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便被男人好似钢筋铁骨铸成的大手,给一把捉住了!
司澜宴将她小手捉在半空中,幽暗摄人的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绯红娇俏的小脸,轻启岑薄性感的唇,哑声道:“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可算是醒了,让朕好生担心,怎么,晕了三天未见朕,这是想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