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番外梦之女巫（1）
一大早，张珩指挥着李承默将几个破旧的箱子搬进了院子。
木质或皮革的，都散发着腐烂的味道。箱子的磨损程度让李承默觉得这是某个倒霉蛋的陪葬品。
张珩从仓库拿来撬棍和刷子，猛地把撬棍插进了箱子的缝隙。伴随着一阵烟雾，箱子上的锁随着半边箱子离开了原位。
和已经破旧不堪的外皮相反，箱子的内饰华丽又神秘。书本，羽毛笔，墨水瓶还有几件长袍。
“珩，这就是你花了三百万买的东西吗？你莫不是被骗了。”
张珩拿起一本书，慢慢翻了几页，叹口气，把书交给了李承默。李承默看到书上所写顿时一阵冷颤。蛇状的文字让默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下意识地觉得这本书不该存在。
“您能看懂这本书上写的东西吗？”
“不能，但我可以肯定这是本货真价实的魔法书，珩，你从哪弄到的这东西，这可不是小事啊。”联想到张珩刚刚的暴力，李承默感觉麻烦已经找了上来。
“战后清理的时候在不少地方的地下都有一些不好解释的发现，但这就像盗墓一样，无论交给谁，这些玩意身上的秘密都很难解开，参与者各自挑了一些带回来研究。”
“你们这还真是不尊重留下这东西的人啊”
张珩看了李承默一眼，笑了一声“社长您说这话可就稀奇了。”
“咳，那你这是……”
“这次我负责的区域大概率是一块中世纪墓地，根据历史和遗留下来的东西，这大概是中世纪扫除女巫的产物。”
李承默默然。中世纪是跟他的童年最相近的一段时间。但人类的中世纪，他并没有经历，争权、疾病、愚昧、魔法交织的时代，很像，像地有些不自然。
就像两片枫叶，树叶拥有相同的结构相同的脉络，但世界上却并不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枫叶。
“珩，你曾经见过女巫吗？”李承默冷不丁地问道。
“没有，”张珩一愣，转而笑道“但见到了那么多奇迹，哪怕现在女巫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也不会有多惊讶。”
李承默从口袋摸出一把精致的水晶花，那花身刻满了不可言状的符文，符文形成的沟壑发出淡金色的光。张珩看着那花，一股不安涌上心头，那幽幽的光就像光线在花身发生了偏转一样。
“这花……”
“这花，是某位女巫留下的。”
张珩紧盯着水晶花“既然是女巫的遗物，那必然有特别之处吧。”
“不，”李承默摇摇头“以前有，但现在有意义的只是它的以前……”
歪歪斜斜的阳光照在曲折的小路上，来人怀揣着鬼胎来祈愿。
金丝雀的欢叫，灿烂的阳光，美丽的紫罗兰……童话的人们不会把这些美好的事物同女巫联系在一起，但看似格格不入的东西却总喜欢聚在一起。
赭披着破旧的披风，一步一步地摸到了女巫的门前。
门没有锁，这让赭心里的疑惑几乎溢了出来——女巫不都是神秘莫测的吗？但一扇门都好，这一路上已经过于平坦，这俨然不像是一个寻求答案的人该经历的。
还没来及多想，腐朽的木门已经吱呀一声离开了原位。
“来客？”一个苍老的声音随着一股暗香传出，“进来吧。”
没有办法，赭只能硬着头皮进门。
赭对于女巫的认知在进门的一刹几近颠覆。相对拥挤的空间合理的摆放着简单的家具，火堆上的炉子烧着山间的野茶，墙壁上开了好几个小窗户，让逼仄的屋子有相当好的采光。
女巫拿着一把木质长勺盛了两杯茶递给了赭一杯，邀请赭坐在了木椅上。
赭打量着女巫，脸上的褶子多得如同书页，紫色的头发早就失去了光泽，女巫寿命三百年，看着眼前的女巫，大概也是大限将至，赭想着。
“远方的贵族，来寻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您帮忙寻找我的父亲。”
被点出身份，赭却并没有什么不适，看向女巫，眼神逐渐在晃动的阳光中迷离。
女巫已经悄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那大概是她年轻的样子，很美，美得让年轻的人找不到形容的对象。
女巫没有看赭，或者说并不在意赭。女巫拿着一把小汤匙慢慢搅动着汤水，光线奇异的在女巫的发梢弯曲，一只蝴蝶落在了她的衣领上，一双小巧的眼睛看向了赭。
着紫衣的少女兀自地抚摸着地上的野花，灵性的鹿和兔子趴在她的身旁。身前是一条小河，身后是她的村庄——女巫的村子。
魔法在每个时代都意味着禁忌，而女巫则则是禁忌中的禁忌。
自小，海德拉就没有离开过河流包围的村子。她知道十八岁之后，自己才会被允许越过河流，但那河的对岸又会有什么呢，有小鹿和照顾自己的姐姐们吗？并没有。
今晚就是海德拉的十八岁成人礼了，海德拉同样兴奋。对于不谙世事的少女，成人意味着更大的世界和自由，世上的不安和悲欢还没有染坏少女的心。
夕阳映在河面反射出金黄色的碎光，动物们在少女的身旁已经酣睡，海德拉眯着眼睛看着这些可爱的小生灵，轻轻地把膝盖上小鹿的头放到了草地上，慢慢起身回到了村庄。
诺时代，神，精灵，巫人，兽人和普通人共存的时代。
原始的母大陆不会在意哪个物种是所谓万物之灵长，原始的真理是生存和弱肉强食。但心里的敬畏与生俱来，龙也明白与自己等体积的虫豸远比自己强大，不会有什么种族会介意自己变得更强大。
智慧未开时，人类凭借数量占据了母大陆的谷地，当众生物有了区域意识后也早就为时已晚。
魔术的国度位于极北，从诞生到现在，生物存在一致的劣性——排除异己。如果异己弱于自己那很好，可以轻易地抹除或者放进笼子观赏。但如果强于自己，强大则会成为被消灭的理由，看得惯众生平等，看不惯所谓的高人一等。
当魔法服从人，应用于炼金和附魔，人们欣然说道:这东西真不赖。所有人愚昧，唯一的智者就变成错误，因此魔法师的出现就成为错误。越高级放逐得越靠北，女巫是普通人与魔法师的产物，女巫的村子位于极北的最南靠人类的城邦和兽人的森林。
油灯的光有些暗淡，照得整个村庄迷蒙又神秘。海德拉乖巧的坐在木屋里，身后的奶奶轻柔地帮她收拾着头饰，不厌其烦地说着成人礼的注意事项。
“奶奶~”
“乖啊，马上就好了，我的乖孙女啊，一定是最美丽的女孩。”
海德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跟画册里的皇家贵族也有的一拼。
奶奶给海德拉勾完眼眉后，扶着她的脸仔细端详着，不禁啧啧赞叹。奶奶看着海德拉，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悲凉，“海德拉，成人礼上无论怎样都不要说话，哎，我的海德拉，成人后也会离开我了吧。”
海德拉一把搂住奶奶的脖颈，轻吻了奶奶的脸，“不会的奶奶，我不会离开你和村子的。”
奶奶轻轻拍了海德拉的背，叹了口气，“走吧，时候到了。”
奶奶慢慢走到门口，撩开帘子，海德拉看向门外，远处祭坛上的火把通明，已成年的女巫夹道看着海德拉，头上戴着清一色的紫色头巾。大祭司一挥手，众女巫将双手伸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词，一道紫色的光幕从海德拉头顶延伸到了祭坛。
海德拉紫红色的瞳孔一亮，顺着小路走向了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