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篇·窗帘
杜壹作为单位的先派hw计划员工, 是带薪上岗的。拿两份的工资，杜凯明支持的很。
对于杜凯明来说那是一份荣耀，代表公司实力的象征。
以后出去跑业务谈生意接单子时冲人吹牛的原材料。
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肯定舍不得放过。而且这也不是谁能参加就能参加的。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单位能塞进去一个人，实属不容易。
而且是代表着公司。
官网发布的名单上他都见到了创投科技四个字了, 简直瞬间门被渡了一层金的意思。
最近整个人都是精神的。
走路带风。
杜壹休息中途接了杜凯明一个关切慰问电话，被人鼓励夸奖了几句之后就挂了。将手机放到桌角一边, 敲了两下键盘, 隔壁楼道口过去几个人, 一道传来一阵嘈杂：
“听说软科中心那边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
“好像有人侵入系统盗取他们的数据库。”
“是演练吧，现在不是hw演练？”
“我知道，但是听说对方很强, 故意过来挑衅的，海外的ip。”
“靠！够猖狂啊，挑这个时间门, 挑衅宋铭呈来了。”
“”
嘈杂的声音随着错综的脚步渐行渐远, 直到消失，杜壹顺着坐落的位置沿着窗台往外看了眼，并没有看到人。手下的键盘微动，摁错了一个代码，她着急麻慌的又去找补。
旁边有人响起了警报，她连忙看过自己的电脑，还以为是自己这里出了漏洞。被攻击了。
她现在的位置是在恒星大厦不假, 但距离宋铭呈的软科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而且手下也有工作要做。
终于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门，她领了个饭盒放到一边的储物箱子里，摁上密码锁, 然后趁着一点休息时间门先过去了软科中心。
上去六楼的时候宋铭呈办公室里没人，空荡荡的。
门敞开着。
楼道里也没人。
整个软科中心的六楼几乎落针可闻。
她也不想给人打电话，怕影响他工作。
但是这个时间门按理说是吃饭休息时间门，整个软科中心都静悄悄的，不怎么正常，想到早上时候听到的那些个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摸着手机点开屏幕，翻开微信找到宋铭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问他：【中午开始吃饭没？】
她靠在宋铭呈办公室的门框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足足有三分钟。
没有人回应她。
虽然她已经想到人不会回应，但内心隐隐的期许还是有的。
中午折回工作岗位，找到自己的储物柜，然后拿出盒饭端着过去旁边的餐厅大堂。
找到位置坐下。
刚坐下看了眼放在手边黑掉的手机屏幕，一句话便盘旋在了耳边，异常的清晰：来人挑这个时间门挑衅，可见有多么的猖狂。
她将一次性筷子拆开，夹了一口白米饭抿进了嘴里。
旁边两位同是过来参与hw计划的女大学生边吃边讨论：
“诶，我听说能隔网杀人呢。”其中一位扒拉了一口跟杜壹手中同款的牛肉盖饭。
“什么意思？信号顺着网线过来把人给杀了？别逗了好么？你可是专业的好吧，不要被网上那些垃圾信息给荼毒洗脑了。”另一位显然不信。
“瞧你，别不信，是顺着网线信号控制目标周边的设施物品，比如你头上的这盏信号灯，”说着她伸手向上方她头上的那盏吊灯指了指，接着继续：“说不准特定的哪一秒它就会掉下来，然后砸死特定的某个人！”
刚巧坐在信号灯下面的另一位顺着她指的方向，抬头往上看了看，接着搓了搓膀子，瞪了眼人，说：“哎呀滚吧你，快别说了，听着这么渗人。”
杜壹吃了一半的盒饭，然后看过旁边放着的手机，她松下筷子放到饭盒上，点亮手机屏幕，垂眸滑着看了会儿新闻，又点开了微信看了眼。
终于到了下午一天工作结束的时候，她盒饭没领，直接从恒星的第二十九层坐电梯下到一层，然后绕着大厦转了一个圈，兜转来到了软科中心这边。摁下电梯，上去六楼，直奔了宋铭呈的办公室。
宋铭呈的办公室门依旧敞开着，还是她中午过来时候的样子没变，也还是没人。
甚至一眼往里望过去，他的那张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也依旧是中午时候的样子，正对着左前方的那扇窗户，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风吹着往里撩动着窗帘。
她甚至能想到，他离开时候从座椅上推身而起时候的动作。
她探身看的片刻，刚巧路过一秘书处的女助理，对杜壹眼熟，私下里也知道她跟宋铭呈的关系，上前跟人搭讪问：“您是来找宋科长的吧？”
“嗯，”杜壹听到声音将原本探进去宋铭呈办公室的半边身子收回，看过来人，没等人继续说就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嗯，他在五楼的研究室呢，今天中心数据库出了点问题，他一直在那里，估计午饭都还没吃。”
“五楼是吗？”
“对啊，”来人很热情，顺手指了指旁边的电梯，“你坐那个电梯下去就行，下去左拐一直走到头，研究室门上贴着牌子呢。”
“好，谢谢啊。”杜壹道过谢，奔向了电梯口。
电梯从十三层，数字一个一个的往下降，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直至在面前的六楼停下，叮的一声打开她走了上去。
如那位女职员所说，研究室很好找，但是里边围了好多人，她立在门边压根看不见宋铭呈。
里边从人群中隐有郑工的老烟嗓往外传：“就是，怕什么？你们两个是刚来没多久呢是吧？”接着细小的有人应了声是。郑海郑工继续说：“刚好让你们见见世面，不怕他娘的，他有茅，我们有盾，你越是怕，对方就越猖狂懂不懂？”
“郑工说的是。”
“就是就是，这得拿个本子记下来才好。”
“”
之后窸窸窣窣的三言两语往外传，杜壹靠在门边的墙上也没心思听进去。估计他们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她立的时间门一长，站的腿麻了，然后退着身子靠着半蹲在那里。
宋铭呈出来的时候淡瞟了眼门口蹲着的人原本没想到会是杜壹，就要走过去了，结果走了两步又扭过了头，对上了杜壹看过来的目光。宋铭呈神情诧异，在这里见到自己的老婆，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杜壹慢慢起身，宋铭呈又折回去立在了人跟前，看着人白的毫无血色一张小脸，抬手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想着居然都这么晚了，禁不住问：“还没吃饭吧？”说着另一只手掏出来手机，点了下，没亮，没电关机了。然后从黑着的手机屏幕上撩起眼皮看过人问：“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我今天有点棘手的事情，所以——”
他话没说完，杜壹就上手抱人腰上了，头磕在他胸前。
宋铭呈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收回放进口袋。
手腾空架着支在那里。
他垂眸看了眼身前的脑袋，然后往研究室里边瞥了眼，不少的男女职员们此刻纷纷勾着头的往外看，他虽然稍显严肃的看过一眼，冲他们使了使眼色，让他们忙去，别看了。但依旧压制不了那么几个人掩着嘴角笑。
不知道里边谁小声闹了一句：“单身狗都退退退啊！”
惹得哄的一下，不大不小的嘈杂笑声往门外边传。
宋铭呈也压抑不了的扬着嘴角，然后揽着人往一边的步梯楼道口里去，到了步梯楼道里，将人推摁靠在墙上，垂眸看过人眼睛问：“怎么了？受欺负了？还是挨批评了？”看上去有那么点不对劲儿。
“没，”杜壹这会回过了神，方才意识到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失态，禁不住正了正神色，然后看过人问：“软科中心数据库是不是今天被攻击了？”
宋铭呈摁人肩膀的力道松了松，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嗯的应了声，“今天忙的就是这个。”
“问题大么？”她垂眸看过脚尖搓了下地板，接着又看过人，随口聊家常似的问。
宋铭呈直接将人松开，然后靠过另一边的墙后伸手下意识的往口袋里摸烟，摸出一根咬在了嘴角后，去摸火机的档口斜过目光看了看她方才说：“还好，软科中心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想攻击就攻击。”
他说的轻描淡写，就连神情都是轻描淡写，垂眸低头给烟笼火。她盯着人不放，看了几秒收回目光看了眼前方后又将目光挪到人身上了。
宋铭呈看她欲言又止的，吞吐了一口烟，稍显干涩缺水的嘴角淡出一丝笑，禁不住问她：“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嗯，”杜壹不置可否，应的倒是很干脆利落。昨天的马尾辫落下，没再扎那么高，软软的搭在肩头，宋铭呈送给她的流苏发带在上面扎着。莹莹，闪着蓝色的光，衬托的她娇俏了不少。她盯着人看了两秒，然后方才继续道：“她们说，对方能隔过网线杀人。通过网络，控制周边的物品杀人。”
宋铭呈对上人的目光愣怔了瞬，接着透过一片烟雾缭绕冲着人笑着问：“谁说的？”
杜壹睫毛轻闪，收回目光垂眸看过地面，顿了顿方才接他的话：“反正，你要注意安全。我不想你有事。”
“不会，”宋铭呈盯着人看了会儿，“没他们说的那么邪乎，”说着他手搭在了杜壹的肩头，“而且我又不是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你想什么呢？想吃什么？”他说着手捂上肚子，口气稍显可怜似的看着人，“我饿了，中午没吃饭，我们赶紧出去吃个饭吧？”
“哦，那走吧。”杜壹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好似问题真的不大，面露喜色，她其实也饿了，中午的时候吃饭吃了一半丢在了那吃不下，晚上盒饭都没领就过来了。
两人下楼就近找了个饭馆进去找位置坐下，顺着菜单点了不少吃的。然后就看着夜景坐在那等，不知怎么的两人目光对上，杜壹就禁不住的想笑，但是又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忍不住，然后将脸偏过了一边。
“杜一一，你平白无故在这里跟我害羞什么？”宋铭呈觑了她一眼。
“我才没有，”杜壹心虚的掩饰，目光一闪看过不远处一男服务生，然后冲宋铭呈使了下眼色，目光一转，挑衅似的：“我是看他们这店里服务生都还不错，长的白白净净的。”
宋铭呈淡笑着点了点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一白净的小孩，看上去不过十□□。
那服务生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甚至偏头过来冲两人礼貌的笑了笑。
宋铭呈收回视线。
然后好整以暇的对上杜壹的眼睛。
杜壹清了清嗓子坐正，不去看人，去调一个海鲜汁，他们点了虾，等下蘸着吃。
宋铭呈反手过去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声音淡淡：“今晚还跟我住单位。”
命令的口气。
杜壹没想到惹到人的后果是这样，抿了抿唇，照实际情况来说：“可是我身上衣服都穿了两天了，我得回去换洗一下。”
“附近买套新的。”
“那也得要洗了才能穿不是。”
“”
她的逻辑似乎毫无问题。无懈可击。
话刚落音刚刚两人齐齐看过去的小鲜肉服务生端着餐盘过来了，一盘水煮大虾，一份爆炒菌菇拼盘，还有一份玉米羹，甜的。
“两位先用，瓦罐排骨需要多一点时间门，等下就好。”
“小鲜肉”娇里娇气的开口了，说完还给宋铭呈抛了个媚眼。
宋铭呈忍着笑将脸偏过看窗外去了。
“”杜壹脑袋嗡的一声，想找块豆腐来撞。谁能想到那是个女孩子？
眉清目秀，少年感十足的女孩子。
头发还是短寸，她真的没看出来。女孩子留短寸，好个性！
她忍不住多看过去一眼。
收回目光的时候宋铭呈已经开始埋头吃了。
“我也去剪个短寸吧？”
宋铭呈给了她一个你是有什么大病的眼神。
杜壹随口说的，看到人威慑的目光嘿嘿笑了两声。
然后将手下刚刚调好的蘸料，用旁边的勺子和碟子分成了两份，给了宋铭呈一份。
宋铭呈手下刚好剥好了一只虾，顺手放进了她的盘子里。
“如果我们女儿将来这个样子——”
宋铭呈一句话说了半截，没往下说。
“你会怎么样？”
他闷着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杜壹还挺想知道的，如果他们的女儿这个样子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关在家不让出门？还是关进小黑屋打一顿？
“你想我怎么说？”宋铭呈咬进嘴里一块虾肉，然后将盘子里另外剥好的几只，推给了杜壹。
“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杜壹禁不住笑，关键是他们现在还没孩子，所以身为父母的那份感知，他们此时此刻还感同身受不了。“但是我觉得，不能以一概全。我们应该持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态度。”
宋铭呈挑眉，觉得这句话老婆说的颇有水平。多了点赞赏。
“孩子成长过程中父母的影响很重要，什么‘子不教父之过’的俗语，肯定有它流传下来的道理的。”
宋铭呈眼里的那点赞赏在听到那句“子不教父之过”之后没了，感情当母亲的就可以袖手旁观了。他不赞同。
“好了不说了，吃饭。”她伸胳膊过去拍了拍他拿筷子的手。安慰人似的，接着就开始吃那几颗剥好的虾。
“如果是女儿，我希望她多才多艺，喜欢什么可以发展，也可以追求自我，但是不能做太过出格的事。还是需要有个框。首先我肯定不迂腐，但是世俗道理她需要懂。走正路，走正途。还有刚刚你说的，不能以偏概全，外貌方面，留那么短的头发，一个女孩子——”宋铭呈说了这么多，顿了顿，然后看了眼杜壹继续：“我还是不能接受！”
“”她貌似听了一堆完美的废话，宋铭呈的废话文学听起来也这么的有学问。
杜壹盛了碗汤递给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抿了口，甜丝丝的。然后问：“那如果是男孩子呢？”
“男孩就放养，”宋铭呈咬进嘴里一口菌菇，勾唇浅笑：“管他干什么！”关于养男孩的观点倒是掷地有声，一副不容回绝的意思。
“”
杜壹多少有点不予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