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长夜
杜壹脸涨红,耳朵也是红的。
她这是说了什么。
宋铭呈意味难明的看着她，杜壹同人对视两秒后败下阵来，起身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宋铭呈：“”
但是杜壹走了两步觉得不对,他们不是刚吃完饭回来的么——
但是她依旧镇定自若的走进了厨房,然后烧了一壶水。
她看着那壶水,从凉的，变得开始起烟,再接着一点一点的沸泡，最后滚沸。
最后关了火，拿过旁边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给自己,很烫，她端着吹了吹，又吹了吹，方才去抿了一口,可还是烫到了嘴。
杜壹觉得她此刻其实不怎么适合喝热水，喝点凉的更好。
因为她觉得自己哪哪儿都是热的，禁不住抬手在耳边扇了扇风。
熬着时间终于喝完了一杯茶，将一切放好,收拾好，她出来厨房,看见宋铭呈依旧在翻她的那份报告看，垂眸很认真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怎么注意她这里。
她抿了抿唇，松下一口气。他工作起来那么认真，估计刚刚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然后她轻手轻脚的进去卧室换了身睡衣出来,进去洗澡间洗澡。
洗完澡从包里找出手机，拿着手机进去卧室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她躺在床上，稍稍将被子拉高遮住半边脸，侧身躺在最里侧的位置。然后翻着微信朋友圈，有廖晴晒的今晚吃饭的照片，董佳倩也晒了，但是不对，她将照片点开放大，发现她这哪里是晒的吃饭，明明是远距离跟宋铭呈合了张影。
照片里宋铭呈正在垂眸喝酒。
廖晴跟方大钟连同创投一起过去软科中心的其他几位一同还给她点了个赞。
杜壹：“”
为图眼前清净，她将微信关了，翻开微博，去看热搜和新闻。
反反复复，从微博又挪到了小视频软件，从小视频又转战到电视剧，最后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
真该睡觉了。
不然明天上班要起不来了。
可刚准备放下手机，卧室门口有了动静。她听到了宋铭呈穿拖鞋走路的声音，然后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没了。
再接着，卧室门被推开。
她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原以为的宋铭呈大概可能没听见她说的那句话的猜想，彻底推翻。
她手下意识的将手机扣在了床边，然后轻挪着放到了枕头下面，接着闭上了眼，装出一种已经熟睡的样子。
心却像是要蹦了出来。
接着她感觉到另一边的床开始往下馅，被子被掀开，一双长长的胳膊揽过了她的腰，她被迫着往后靠进了一具温热的胸膛里。
一系列的发生在短短的不过几秒的时间里。
一股温热陌生的男性气息喷洒笼罩了她的全身。
大脑轰的一瞬间，成了空白。
他们睡衣都是薄薄的一层，他环在腰间手腕上的温度隔着衣料炙热的烫在她的皮肤上。
她一点一点艰难的去呼吸。
然后就这样抱着，杜壹丝毫不敢动。
继续装睡吧，她想。
可这样被人抱着的感觉太过陌生，她睡不着。
他的气息太强烈了，在这寂静的夜里，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而且时间一长。
一动不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还有点想翻身，但是翻身过去就避免不了会跟他面对面。
可是，她还是想翻身。
不管了，于是她翻了个身。
然后就一张脸埋进了他的脖间，额头触着他喉结的位置，她清楚的感受到它动了动。
杜壹：“”
“不早了，睡吧。”沉闷暗哑的声音响在上边，接着宋铭呈的一只手拉过她的胳膊环在了自己腰间。
杜壹下意识的收了收，他身体紧实的触感此刻让她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你——”
“如你所说，感冒了还睡沙发，不合适。”
“”
她闷着声音，安静了半天，再也没吭声。
久到，她以为宋铭呈已经睡着了。
她脑袋乱乱的，想到白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禁不住喃喃自语：“今天，谢谢你。”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帮她。
她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多多少少都容易被忽视。当杜凯明不让她再上去做报告的时候，她心里真的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头又往他身前下意识埋了埋。
“我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应该的。不是说过不准说谢谢的么？”
杜壹原本以为他睡着了，这么一来，她又不敢动了。
闷闷回他：“你不是，也挺喜欢跟我说谢谢。”
“什么时候？”他压着气息往下。
杜壹禁不住气息的滚烫，脸往外移了移，去寻觅呼吸。
但接着一只手便将她的脸重新拖了回来，他凑近的呼吸让她浑身都要燃烧的感觉。身体被他掌间力道的驱使，往他那边挨得更紧了。
在她以为他会亲她的时候，却没了动作。
自从上次在浴室，他就再也没怎么碰过她，也没牵过手。杜壹似乎隐约知道原因在哪儿。大概是因为那天他吻她的时候，她的过度反应，让他产生不适了。
他放在她脸侧的手接着收回。
杜壹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让她睡不着。
这种感觉在她还没闹清楚是什么感觉的时候，脸再次被抬起，像是蓄势已久，他的吻终于压了过来，如同上次一样，很深，她被桎梏在他的怀里没有丝毫活动的余地，感觉骨头都要被他给揉碎了。唇舌交缠在一起，一点一点横扫在口腔。沿着由里而外，湿湿滑滑的，他的舌尖微凉，扯着她的轻咬。
她疼的禁不住，闷嗯了一声。
最后这个吻落在嘴角边，再之后沿着脖子往后结束在她的后耳根处。温软炙热。
让她从耳廓，一路酥麻到了脚尖。
之后便没了动作，就那样半拥着，她起伏着呼吸，轻舔了下唇瓣，涩涩的有点疼。
一点都不温柔。
最后，他抬手去碰她的眼睛。
杜壹隐约的觉得，他会不会是以为，她是否还会同上次一样，被亲到哭。
但是这次并没有。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落。
宋铭呈呼出的气息就在耳侧，贴着，很热很热。
“你今天，是不是加李耀的微信了？”
“？”
宋铭呈没再吭声，杜壹品出来点被质问的语气，李耀是他们恒星的李总，当时就坐在宋铭呈旁边，他该不会觉得，她会给他戴绿帽子吧？禁不住回他：“他要加，我总不能说不加吧。再说、你不也挺会勾搭小姑娘的。”
语气闷闷。
杜壹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他的胸腔震了震，震出一声气音，像是在笑。
“不是么——”她话说到半截，下巴被强行抬起，就又被封了口。“唔——”
又一番厮磨过后，宋铭呈夹着笑音问她：“说说，我勾搭谁了？”
“没、没谁。”这样下去，她觉得后果不堪设想。她往外侧翻了翻身，“睡觉了。”
可接着她睡衣便被推着往上，杜壹脑袋里轰然血翻涌起来，她不清楚自己碰触到了他的那根弦。
她睡觉没穿胸衣的习惯。
他指尖凉凉的，却能到处轻易的划起火，将她往深渊里一点一点的往下拽。
杜壹弱着呼吸，心脏一下一下撞得她难受。
陌生又猛烈的感觉席卷而来，她一时难以招架。
脸重新被掰过，宋铭呈又开始吻她。
“宋、宋铭呈。”她从夹缝中好不容易觅得一丝呼吸，接着就被很快吞没进了腹中。
谁说的，循循渐进呢？
这是杜壹，第一次，这么完整的喊他的名字，是在这种时候。
“唔——”杜壹嘤咛一声，推了推人。
“怎么了？”宋铭呈将人松了松，唇依旧贴着，互渡着气。
“”
他声音暗哑，像一只午夜可以吞噬人的兽，见人不出声，吻重新落下，辗转，最后从唇缝退出，沿着滑落在她耳边。
湿涩温热的触感让人不忍推拒，却又羞于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埋首在她脖颈里的宋铭呈微启唇贴过耳边，说了句：“忍一忍。”
床头柜的台灯被从被子里伸出的一只手打开，灰黄的灯光铺开在床面，接着最下面的那个抽屉也被拉开，从中拿出一盒塑封的避孕套，接着便被拆开，嗞啦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又暧昧难捱的夜。
是上次他们一起逛超市，误打误撞买的那盒。
杜壹两手背虚虚的罩着眼，眼睛还闭着。虽然是闭着，但她依旧能感应到灯光打在脸上。
“铭呈哥，我没交过男朋友。”她潜意识里觉得，宋铭呈如今二十八，至少也是千帆过尽了。不是她不问，而是觉得，没必要问。他那么优秀，这么些年，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过其他女人呢。而她，却还是个没经过事的。
宋铭呈俯低身，两手支着身体看着她，然后拉开了她罩着双眼的手腕，扣在头顶。
可她的眼睛依旧是闭着。
“杜一一，睁开眼，看着我。”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在这无边的夜色里，有着不尽的诱惑。
她能感受到他此刻是直直的盯着她看，在这个时候，她其实是不太想这么直白的去看他。
可他的语气，似乎不容回绝。他总是这么的、□□。
她胸口起伏，用力喘息，被吻到嫣红的唇瓣在灯光下泛着湿涩的光。松了松眼皮，床头照来的灯光，让她不适的微微眯起。
一举一动，都在无限的消磨人意志。
宋铭呈喉结向上轻滑，看着人一字一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一句话刚说完，他转而俯下身，手指往下探。
杜壹原本微眯的眼瞬间睁开，转而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唇瓣微启，脖子不自觉的后仰。
求饶。
“宋铭呈——”
杜壹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太快。她居然、这么快就跟宋铭呈睡了。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还是发展快的让她有点不可思议。
她动了动身，身上的黏腻感严重，混着她的，还有他留下的。想洗澡，又不想动。之前的感官在宁静的夜里细致又纯粹，记忆切碎成片，能让人细致感受到每个毛孔被厮磨过后的余温。
宋铭呈半坐靠在床头，发梢湿湿的挂着晶莹的残存汗渍，映在灰黄的灯光下，星星闪闪。伸手抽出旁边抽屉，摸出一盒烟，敲出一根咬在嘴里后，看了杜壹一眼，并没有笼火。像是纯粹过过嘴瘾。
“洗一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自认起初是克制小心，但是之后，有点掌控不了，没了把握。
杜壹也不清楚那种感觉是难受还是别的。
她想洗，可力气有点小，挣扎着起身给自己套了件衣服，下床的时候腿根撕裂一般，脚软到差点跌倒。
宋铭呈将烟丢到一边，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扶住，然后直接下床将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
但是快到浴室口的时候杜壹就挣扎着下来，声音哑着，“没事，我、我自己洗。”
宋铭呈想着她是害羞，就没过多干涉。
杜壹反手关上了浴室门，宋铭呈去了另外一间浴室洗。给她留足够的时间空间去消纳。
自己今晚的确是失了点理智，不清楚有没有吓到她。
昏暗的夜里终于宁静，她试图动了动身，小腹有点坠胀。
做过之后两人就没过多的话，她睡不着，怀疑，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宋铭呈承认之后数下是有点狠，但纯粹是因为控制不住。
“铭呈哥，我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她闷在枕边无厘头自语，喃喃的直教人听不清。刚刚的感官在寂静的夜里，在她脑中重复播放。
她以为宋铭呈已经睡了。
但紧接着耳后便是一道长长舒缓呼吸律动的动静，握在腰间的力道再次收紧。
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