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恶人入梦
迷茫着，仿佛又听到那熟悉的呼喊。
“牧野”
恍惚中又回到过去，第一次相遇，遇到的那个狸猫。
“你是谁呀？”
梦中又听到那狸猫的问话。
“我呀，我叫刘牧野。”
“我看你不像是四城的人，你不会是传闻中的大妖吧。”
“怎么会，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人？难道你是人类？”
“正是。”
我恍惚间，又有些明白，这只是梦境。
小心翼翼的问他道。
“你是阿狸，还是柳相？”
小狸猫一脸疑惑，跳到石头上，不解的问我道。
“谁是柳相？”
听了这话，我又想起来，他决别时的无情。
一切，不过是场骗局。
顿时泪如雨下，哭出声来。
恍惚中，听见那轻柔的呼唤。
“牧野，牧野。”
我迷迷糊糊醒来，此时，天已大亮，火热的娇阳投到这樱花谷里。
侧头一看，只见樱花就站在边上，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缓缓起身，才发现脸上已经落了大片眼泪。
耳边的鬓角也是湿漉漉的。
她好奇的问道。
“牧野，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擦擦眼泪，掩饰着悲哀的内心。
“估计是夜里风大，吹到眼睛里了吧。”
她撑着下巴，一脸天真的看着我。
“你这样子，我见过，村里人，偶尔也会如此哭泣。”
我哈哈一笑，告诉她道。
“我的泪和他们不同。”
“不同？”
她不是很能理解。
我长叹一气，不理解也没事。
翻身落下地来，望那天边看去。
冥冥之中，只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柳相与我相约，再见之时，便是兑现诺言之日。
我死不要紧，樱花生性纯真，待人真诚，只怕会害了她。
想到这些，我便生出坚定离去之心。
双手揉了揉脸蛋，回过头来，挤出笑脸，对她道。
“樱花，这几天谢谢你，我要到别处去了。”
她一脸诧异，不解的问我。
“你，为何要走？”
我傻傻一笑，道。
“我想去见识见识这外边的美丽。”
“哦，只是，你非走不可吗？”
她那期盼的眼里，流露出不舍。
我道。
“嗯，非走不可。”
“那你还会回来吗？”
她睁着一双大眼，满是期待。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或许能回来，或许不能。
可我，又怎么和她说。
就当能吧，给彼此一个希望。
“嗯，有时间，我就回来看看你。”
“那你，现在要走吗？”
我想了想，回她道。
“嗯，还是早些去的好。”
她满是失落的看着我，低着头，低声道。
“啊？好快呀。”
虽然与她，相识相知，只有短短两日。
却在感觉上，已经像个认识许久的老朋友。
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像是曾经。
阿狸安慰我那般，安慰她道。
“不必担心，总会再见的。
以后，你还会遇到许多，比我还好的人。
你也会结交许多许多好朋友，即便没有我，你也能活得很幸福。”
她微微抬起眼来，满是不舍。
这话虽说是安慰她的，却像是我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她忽的牵起我的手，柔声道。
“既然你要走，我这有些东西，就送与你吧。”
我满是疑惑，猜不出会是什么。
她拉着我，来到一棵樱花树下，抬手一挥。
那树便开了个洞，她左手一变，变出一个布袋子。
一手伸进树洞里，从里面摸出一串香蕉，几个苹果。
原来，这都是她的储粮。
我急忙制止她道。
“这些东西，你存了好久吧，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她回过头来，一双明眸，满是不解的看着我，问道？
“为何不要？”
我说。
“因为，这是你存储了好久的东西，我不要，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微微挠头，不是很能理解，又伸出手，探进树里掏东西。
最后，掏得差不多了，便将那满满一袋子东西递给我道。
“牧野，这些东西，你拿着路上吃吧。”
“可是，你，那你吃什么？”
她嘿嘿一笑道。
“我还可以去村里，他们也会送些东西给我。”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许多，感激道。
“谢谢你樱花，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她也点点头道。
“嗯，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的。”
而后，我便接过她送的东西，又挑出好些还给她。
带了一点点骑马上路。
樱花送我出了山谷，临别前，她挥手喊道。
“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我！”
我骑在马背上，回她道。
“好，我一定记得回来。”
而后，便赶马快去，离开了樱花谷。
一路东去，终于来到西紫国的母河，紫母河边。
此时已是黄昏，又累又渴，翻身下马。
打算今晚，就在这河边休息一夜。
随手去取樱花送的水果时，忽然想起来。
柳相他还是阿狸时，曾为我准备了一包牛肉干。
我将它从马背侧面的袋子中取出，看着它望了很久。
高举头顶，打算将它丢到河里。
然而此时，饥肠辘辘的肚子却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于是，只得将手放下来，默默坐在河边，将它吃掉。
这才发觉，这不就是人类世界的牛肉干吗。
顿时，一股悲哀的心绪涌来，默默擦着滚动的眼泪。
马儿看着我那落寞的背影，也忍不住呻吟起来，好似在安慰我。
我回过头去，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问他道。
“我真的这么差劲吗？他干嘛这么讨厌我？”
得不到回应，只有长长的叹息。
我落寞的回过头来，抓起怀里的牛肉干，又默默吃起来。
突然，一个陌生而又温柔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你的错。”
我吃了一惊，四下看去，怎么也不见人，内心猜想会不会有鬼。
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是我，小马。”
我好奇的回过头去，看向身后的马匹，满是疑惑。
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大胆问道。
“你，你会说话？”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
“我本来就会说话。”
想着这几日以来一直骑着他来来去去。
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起身道。
“做马儿很幸苦吧，我放你走吧。”
马儿却摇摇头，给我解困道。
“我想，你一定没有别的去处吧。
其实，你们的事，天师已经和我说了。
我觉得，你不如到汪洋海去吧。
到了南海城，一路往南去，就到了汪洋海。
那儿是人鱼族和上古龙族的地盘。
一般没人敢去打扰，就去那儿吧。”
我抚摸他的脑袋，拿出牛肉干递给他道。
“谢谢你，你也吃点这个吧。”
他把头别向一边，拒绝道。
“我吃素，不吃肉，你快些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
“好，谢谢你。”
既然有了好去处，那就不在担忧了。
忽然想起来，还在千姬殿里时，曾听柳十年他们说过。
马儿原先也是人，只是被判了罪，化作供人驱使的马儿以赎罪。
这样想来，他会说话也不奇怪。
这样想着，也就听了他的话，缓缓躺下。
靠着马背，缓缓睡去。
迷迷糊糊中，忽然看到四周刮起一阵大风。
风沙满天，直吹得人睁不开眼。
微微睁眼竟然发现此时竟是白天。
我遮着眼，等着风过去。
忽然瞧见，一缕红衣，出现在乱风中。
我四下看去，只见四周荒凉不已，像是之前见到的西北荒漠。
等到风过，在那杂草之上赫然站着一人。
那人一身红衣如血，手执一柄白色骨扇。
脸色冷漠，像是一座难以攀爬的千年老冰山。
“柳相？”
我莫名喊出那个名字。
他抬眼瞧见我，转身就要离去，我急忙喊住。
“等一下！”
他回过身来，有些疑惑，却又好似不那么冷漠。
我走上前去，忽的抱住他悲凄道。
“别走，别走。”
他微微一笑，推开我，转身欲走，我急忙问道。
“我能问问你，我真的有这么讨厌，有这么无耻吗？”
他回过身来，终于开口。
“我不讨厌你，只是，你不记得我们的诺言了吗？”
“可是，那只是玩笑话。”
“你害怕了吗？”
他忽然犀利一问。
我低下头去，不知该作何回答。
回想起立下誓言那日，忽然想起来。
他那时不经意间还问过我另一句话。
“如若能成王称帝，你愿意去做吗？”
我那时只觉得莫名其妙，玩笑着回他道。
“我不喜欢有人流血。”
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回过神来在看眼前之人。
那孤冷的千年冰山，竟透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这让我更加迷离，怎么也猜不出他会想些什么。
只得无奈苦笑道。
“真是奇妙，不过我也许真的会打败你。
但在这之前，至少让我抱抱你，来决心完成这个誓言吧。”
他这次却不在抗拒，而是微笑着将我搂入怀中。
附在我耳边轻语。
“我等你实现诺言那天。”
而后化作清风离去。
我忽然身子一瘫，坐在沙地上。
而后痴痴傻笑，毫无顾忌的躺在沙土之上。
终于决定，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吧。
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枚石子，打在我脑袋上。
“哎哟！”
我吃痛一叫，这才醒过来。
睁开眼，才发现，这已是第二日清晨。
马儿高呼一声，示意我上马，是该出发了。
我骑上马儿一路朝南海城而去。
骑马上了官道，忽然从身后奔驰而来一伙人。
只见他们个个穿着黑衣，腰别宝刀。
我见他们赶得匆忙，便勒马让到一旁。
那对人马来到我近前时，忽然停了下来，一行人将我团团围住。
我微微皱眉，心想，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为首的男子忽的问我道。
“姑娘为何一人？”
我道。
“出来游玩，正要去与友人相聚。”
“哦？不知姑娘可曾听过我们的名号？”
“未曾听闻。”
“我们正是大支山山主，座下左护法。”
“哦，与我有何干系。”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色眯眯的，像是打家劫舍的。
一旁的小弟，忽的笑起来，调侃道。
“大哥，她竟然没听过我们大支山的名号。
看来，是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小美人。
我看她不错，不如抢回山寨当个暖床丫头也不错。”
暖床丫头？亏你想得出，我自入这世间以来，都是当压寨夫人的。
本想怼上他俩句，但见他们人多，我又没有法力，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好找个理由脱身。
“几位大哥既然看上小女子，那便是小女子的福分。
你们也不必动手，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带头大哥一听这话，顿时乐了，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道。
“不错，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美人，行，那你就跟我们走吧。
等回来山寨，哥哥在好好疼你。”
说着他们便骑马往前而去，我被安排走在他们中间。
看来，只得找个机会，策马逃走。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处村庄。
这时，一位赶路回家的女子从他们边上经过。
一名小弟，忽然对他大哥道。
“大哥，我们难道出来，我看那小女子不错。
我抢了她，也带回去暖床吧。”
他刚要动手，却被他大哥拦下。
“住手，那也是个贫苦人家的姑娘，抢了她，你让她爹娘怎么活。”
小弟满腹委屈道。
“那大哥还抢这女子？”
“她不同，你看她，一衣着华丽，面色红润。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山主常常教导我们，要劫富济贫，所以，我们要牢记于心。”
这都什么歪理，劫富济贫就可以强抢人吗？
不过，他们还挺有原则。
说着，他从怀里探出一封信，交给那小弟道。
“这是最后一封信了，那人就在这村子里，去，把信交给那人。”
小弟接过信，应声道。
“哦”
便勒马向那村子里而去。
不多时，那小弟才骑马返回来。
“交到那人手上了吗？”
“交到了。”
“好，我们走吧。”
不知他们传递信件所为何事，难道只是叙叙旧？
日落之前，我们来到一处山脚。
山脚密林遍布，我们便在那大道边歇息下来。
我看着松懈下来的众人，微微起身，想找个时机逃走。
一转身，却正撞上那带头大哥。
只见他一脸坏笑，好像满腹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