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柳十年的担忧
我和阿达，阿狸，三人正慵懒的躺在地板上。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块甜点。
阿达道。
“大哥他，怎么还不回来。”
阿狸吃着手里的甜点，宽慰他道。
“别担心，柳大哥他，难得见雪姬，多聊几句，也是应该的。”
“哦，我一会儿得睡了。”
“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一大早他们就来叫人了，我还没睡够呢。”
“好吧”
说着，阿达便起身去铺地铺了。
今天难得的柳十年不在，正好我和阿狸可以亲近亲近。
于是挪着身子，邪笑着向阿狸移去。
不安分的手稍稍向前伸了伸，眼看着就要碰到他。
忽然“哗！”的一声，门忽的被拉开。
柳十年面带笑意，站在门前，看起来他聊得挺开心。
见他回来，我失落的垂下手来。
整个人像死尸一般，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阿达刚抱出被子，就看到柳十年回来，激动的喊他。
“大哥，你回来了。”
阿狸好奇起来，问道。
“柳大哥，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柳十年满面春风，笑容灿烂，走到他俩身边，坐下身来。
搂住他俩的脖颈讲起他的快乐。
“雪姬和我说了很多，她说她今天邀我，就是想见见我。”
“说明她对大哥还是有些想法的。”
阿达猜道。
柳十年嘿嘿一笑道。
“那是，她难得的见我。”
阿狸好奇道。
“她有和你说别的吗？”
“嗨，也没什么。
不过是我与锦玉蓝动手的事，传到了她耳里。”
“她的消息还挺灵通。”
“是吧，她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各个身怀绝技。”
“这样的话，那她在这千姬殿的地位，丝毫不压于锦老板。”
“那可不是，不然怎么会是千姬殿第一舞姬。”
柳十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左右看了看，疑惑道。
“牧野呢？”
阿达指着后边道。
“在你后边。”
柳十年回过头去，就见牧野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像是嗝屁了，他好奇问道。
“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柳十年灵机一动，脱下鞋子。
露出他那只臭脚，往前伸了伸，碰了碰我。
我回手拽住他的脚，用力一掐。
“啊！”
柳十年疼得大叫，慌忙收回脚。
我缓缓爬起来，抖抖手道。
“你的脚真臭，我得去洗洗。”
柳十年怒吼道。
“哎，不是我说你，你没事装什么死人，还掐我这麽疼。”
“你自找的。”
说着，我便头也不回的洗手去了。
柳十年满是疑惑，指着我问阿狸和阿达。
“她今天抽风了？”
两人连连摇头表示道。
“不知道。”
柳十年微微叹气，大方的原谅。
“算了，反正她就这么个人。”
而后两手作枕，躺在地板上，望着大花板又想起雪姬。
接着，便又和他们讲起雪姬的好来。
“我和你们说，雪姬她弹得一手好琴。
特别是在白色绸布下，那种若隐若现的影子，特别迷人。”
阿狸微微一笑，躺在他身边道。
“若隐若现，我也有见过。”
“在哪见的？”
“在南山。”
“不会是牧野吧。”
“嗯，那时的南山，时常有满月。
我和牧野走在夜里的树林里。
月影投下，落到她脸上，若隐若现。”
“她和雪姬比可差多了，就她那臭脾气，谁敢娶她。”
阿达也躺到他边上，却不怎么认同。
“大哥，我觉得牧野挺好的。”
“她是挺好的，不过，你也看到了，她那臭脾气，见人就打。
你看我的脚，差点被她掐没了。”
“那不是你自己伸过去的吗？”
阿达说出了实话。
柳十年满是气愤。
“那，那是我，我看看她有没有事，那是关心，关心懂吧。”
“懂。”
柳十年心虚一叹，想着他下次查看牧野，得换个别的方法。
比如用木棍，石头，泥巴等，这样她总该不会动手了吧。
我洗完手后，缓缓走回来，看到他们三个并排躺在地板上。
好奇起来。
“你们今天是怎么了？感情这么好。”
柳十年听了这话，回怼道。
“一直很好。”
“是是是，一直很好，你们三难得的说话，我到前边吹吹风。”
“去吧你。”
我向那阳台走去，柳十年起身看了看又躺了下来。
见没人打扰，他便说起了那个令四城忌讳的名字。
“你们知道万鬼王吗？”
“知道。”
两人异口同声，万鬼王的威名。
在这世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样的话，阿达和阿狸又怎会不知。
柳十年缓缓道。
“万鬼王作乱那会儿，我还未出世。
不过听人说，他时常穿着一身黑色铠甲。
手执一柄长剑，杀人无数。”
说起这个，阿达也知道不少，他接话道。
“我也听别人说过，说他武艺高强。
北神都十大高手曾一起围攻他。
最后都被他一一击破，残死剑下。”
阿狸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万鬼王的传闻。
“听闻他手底下，高手众多。
随便一位，都是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
对于这点，柳十年是肯定的。
“嗯，即便是他死后，他的余威任然震摄四方。”
“听说这万鬼林乃是守护这万鬼山的屏障。
而这万鬼山，就是当初万鬼山陨落的地方。”
阿狸忽的讲起，他对万鬼林的了解。
柳十年点点头道。
“你说的没错，那儿原来不叫万鬼山，而叫萧山。
是因为万鬼王死后，妖魔作乱，占了那山头。
所以才将那儿改作万鬼山的。”
阿达也道。
“我听家父说过，那是活人禁地，四城最为忌惮的地方。”
“嗯，所有锦玉蓝他……”
柳十年微微侧头，忽然看到一双大眼睛正望着他。
“啊！”
他吓得一激灵，慌忙坐起来。
看清是牧野后，指着我惊恐道。
“刘牧野！你要吓死人呀。”
我托着下巴，意犹未尽。
“你们讲故事，我怎么能不听。”
“你也太吓人了吧你，一点声响也没有。”
我摊摊手，满是不屑。
“是你们说得太入迷，关我什么事。”
柳十年满是无语，摆摆手道。
“懒得理你。”
我不屑一顾，冷哼一气。
“哼”
阿狸看着屋外，不知何时落下的夜色，猜测着夜已入深，便道。
“天怎么黑得这么早？要不，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柳十年摸摸脑袋，也觉得有些困倦，也道。
“嗯，睡吧睡吧，明天早起赶紧出了这地方，免得丢了性命。”
我微微叹气，也找了个好位置铺上地铺躺上去，睡觉。
阿狸，阿达，柳十年今晚感情炸裂。
竟然奇迹般的将地铺并到一起，三人一同而睡。
我猜想着，他们这样不会很热吗？
想想又算了，一会儿我多嘴，柳十年又要说我些不好的了。
于是，也就侧头而睡。
这一夜，原本吵闹的千姬殿却变得格外安静。
而那窗外，还时时传来风的呼声。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敲门，高声喊道。
“几位公子，姑娘，我见公子有请！”
我揉揉眼睛，怎么在哪都有人喊，于是缓缓起身，前去开门。
柳十年三人也被这喊声惊醒。
阿狸睡眼惺忪，满是疲惫。
“怎么又有人喊？”
阿达也困倦道。
“还能不能睡个好觉。”
我一猜又和昨天一样，不想在听到这么多遍优雅的呼喊。
还是起来的好。
于是，回身喊他们。
“快起来吧，免得人家在多喊几回。”
三人极不情愿的爬起来，各自揉揉眼睛。
迷迷糊糊的就出了门，同我一起，跟着那人前去见锦玉蓝。
这次仍旧是在千机阁里。
只是此次整个千机阁内，只有刀狼，斐熊，锦玉蓝和我们四位。
刀狼见着睡眼惺忪，打着哈哈赶来的几位，忍不住笑道。
“你们昨晚玩什么了，困成这模样。”
柳十年摆摆手，将矛头指向锦玉蓝。
“都怪他，派的什么人，跟叫魂似的喊。
把我们整得个个神经衰弱，头脑发昏，这才睡不好。”
锦玉蓝微微一笑，回他道。
“这可不赖我，只怪你们起得太晚，不得已才出此下招。”
“行吧，既然我们都来了，有什么就快说吧。
我们还等着回去睡呢。”
说着，我们几人便晃晃悠悠走到坐位上。
柳十年，阿达和阿狸忍不住困，趴在桌上就睡了。
锦玉蓝也没管他们，只是问我道。
“牧野，你有没有勇气去万鬼林？”
“我……”
我一时泛了难，不知道该不该去。
锦玉蓝又道。
“你放心大胆的，说出你的想法。”
“若是能救人，那我自然愿意去。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怕是会成为大家的负担。”
“这点你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吧。”
“好，你……”
锦玉蓝还没说完，柳十年忽然抬起头来，出声打断他。
“刘牧野！你知不知道万鬼林是个什么地方。
你知不知道，一旦踏进那里，生死难料。”
我对此一无所知，可话已说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玉蓝见他又要捣乱，便劝他道。
“柳十年，我知道你不会让她去。
可是，那儿还有几十条人命。
如今，除了牧野，没人再有本事，将他们从里面带出。”
“哗！”的一声，柳剑腾出，剑指锦玉蓝。
柳十年也站了起来，顿时气愤又变得紧张起来。
柳十年冷冷一笑，指责他道。
“你武艺高强，万鬼林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你说得如此道貌岸然，要不，还是你去吧。”
锦玉蓝淡漠一笑，用扇推开他的剑，无奈道。
“我到是想去，可你也知道。
无论是谁，无论你有多么强悍的法力。
只要你入了万鬼林，便会被那儿所影响，分不清东南西北。”
“是吗？我看你是贪生怕死吧。”
一时间，剑拔弩张，看起来，又要打一架了。
斐熊见着没完没了的两人，微微叹气。
只能出头做和事佬，劝他俩道。
“既然此次行动，没有牧野不行，那我们就护送牧野而去吧。
凭着我俩的经验，也能保她不受伤害。”
柳十年还是不妥协，坚持道。
“我是不会让牧野去吧。”
锦玉蓝见他如此，便也不在多说什么，只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说，各位先行休息去吧。
柳十年，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说着，锦玉蓝便转头往外边走去。
柳十年也想好好和他说到说到，于是便也跟着他去了。
见到他俩离去，整个千机阁瞬间安静下来。
刀狼看着我们三人，只道。
“好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牧野，我们也回了。”
“好，你们回吧。”
随后，我便带着还处在迷糊中的阿狸和阿达回了屋。
回到房间之后，我独自呆坐在地上，想起柳十年说的那句话。
望着躺在地上的阿狸和阿达，不自觉的和他们讲道。
“万鬼林，真的很可怕吗？”
阿狸还没睡迷糊，听到了我问的话。
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为我解惑。
“传说，万鬼王的部下死后，尸骨便埋于万鬼山下。
那些冤魂死后，还想着追随万鬼王。
常年徘徊于山脚下，只为守护万鬼王。
久而久之，就形成一道迷魂阵，只见生人进，不见活人出。”
这么可怕。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阿达神神秘秘道。
“柳大哥之所以这么生气，和五百年前有关。
那时候，万鬼王的残部出来作祟。
柳大哥的师傅柳先师，与他们交战与万鬼山。
最后，被万鬼王的残魂击破胸膛，坠崖而死。
可惜的是，最后连尸骨也没找到。”
原来他还有这么痛苦的过去。
若是阿达不说，我很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却将所有痛苦，独自埋藏。
阿狸问我道。
“此次你若去，很可能会葬身于万鬼林。
这样的话，你还要去吗？”
若是不知道柳十年的过往，不知道张天师被困。
任谁说，我都不会去，可是，如今既然注定了，要由我来解困。
即便是死，也要死有所值吧。
于是毫不犹豫，坚定道。
“去，要是注定要由我来解此困的话，无论怎样，我也要去。”
他们从我那满是热血的眼中，看到一股坚韧。
那是他们从未看到过的坚韧。
那原本在他们心中飘摇不定之心，也忽然强硬起来。
并且坚信，牧野一定会解决此次困难。
而柳十年也被锦玉蓝带到偏房里。
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起一些心里话。
“有些东西，不是一味的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已经过去了五百年，总该面对了，无论是你还是她。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好好想想。”
柳十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锦玉蓝也没管他，转身离开了此处。
锦玉蓝走后，柳十年便到头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
回想起一些不堪入目的过往，或喜或悲。
侧过身去，终于想起这么多年以来。
自己终日饮酒作乐，自我麻痹的目的。
他长叹一气，也觉得是时候了结了。
这一日，相较与往日，更加平静。
而这一夜，相较于以往每一夜，更叫寂寥。
那原本犹豫不决，自我逃避之心，也慢慢得到结果。
无论是谁，总要面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柳十年便早早的起了床，跑来找我们。
然而，推开房门刹那。
却只见房里空空如也。
他愤怒的跑去找锦玉蓝，质问他道。
“你把他们弄去哪了？”
锦玉蓝端坐在椅子上，品起茶来。
一边悠悠的扇扇，一边不紧不慢的回他。
“他们去了万鬼林，你现在赶去的话，或许还能追上。”
“你！”
柳十年指着他想要破口大骂。
却又如梗在喉说不出口，只得作罢。
“嗨！”
锦玉蓝慢悠悠的告诫他。
“你有空在这里指责我，还不如快些赶去。
免得见了面，已是阴阳两隔。”
“哼！”
柳十年负气快步离去，出了千姬殿。
来到大街上，随手牵起街边上的快马。
马主人正吃着早饭，回过身来，正好看到柳十年偷马骑走。
忙追喊道。
“你给我站住！我的马！我的马！”
然而柳十年骑着快马早已远去。
马主人追了一段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指着空气骂道。
“别让我见到你！不然有你好看！”
另一边，我迷迷糊糊的醒来。
只听到，耳边传来车轱辘碾压的声音。
揉开眼，发现阿狸躺在我边上，我们置身于一辆马车中。
撩开帘子，就看到刀狼和斐熊。
我满脸疑惑。
“我们怎么在这里？”
刀狼见我醒来，便解释道。
“锦公子担心柳十年不让你们走。
所以，让我们提前将你们带走。”
“那我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斐熊笑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
他们趁你们睡着时，将你们抬下楼，抬上了马车。”
“那阿达呢？”
我四下看去，也没见阿达。
“他呀，锦公子把他送回北神都了。”
斐熊回道。
没想到，锦玉蓝早已想好了一切。
只是柳十年，我们还没来得急和他道一声再见。
就这么离开，他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失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