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这顿饭,温予白吃的没滋没味的。
相比之下,温父却是好了不少,虽然说温窈也噎了他一下。
但是相比于明晃晃被说闭嘴的温予白。
温父觉得自己的待遇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但更重要的是,陆淮生这小子知情识趣,虽然不能喝酒,但是在其他方面还真是挑不出任何错来。
一句又一句的话说下来。
就是一顶又一顶的帽子垒上去。
谁能抵挡得了呢?
虽然说温父对陆淮生戴着有色眼镜,但两人的辈分摆在那。
陆淮生小时候温父还确实抱过他,那时候两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变得没有那么好了。
但这并不能否认曾经的情谊。
不然也就定不下那婚约了,不是吗?
陆淮生有心修复关系,各种夸人但是又不会让人感觉到过分奉承的话不要钱的砸向温父,加之温父还喝了一点小酒。
结果是显而易见。
到了最后,酒喝多了,差点都要拉着陆淮生拜把子了。
直接就给陆淮生吓了一跳。
这可不行!
这不乱套,差辈了吗?
温开霁冷眼瞧着,也忍不住生出几分赞赏。
陆淮生在这方面还真是个人才。
他对付傅砚,可没有陆淮生对付温父这么简单。
温野见证了全过程,越到最后心里越是握了个大草。
这都能行?!
还好自己有自知之明,没有跟着瞎搅和。
不然今天晚上坐冷板凳的就是自己了……
温野悄悄的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温予白,心里却生不出半点同情。
他这二哥,就是个吃打不记打的性子。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
没想到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没看到,不仅坐了冷板凳,还受了制裁了吗?
饭桌上好吃的饭都轮不到,就说惨不惨吧?
于此,温野突然顿悟了。
总而言之,这顿饭吃得还算宾主尽欢(除了温予白)。
温窈在温母慈爱的眼神当中送走了陆淮生,然后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温开霁则是放下碗筷,说上楼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
至于温予白和温野。
两个人承担了扶醉酒的温父回房间的重任,特别是温予白。
扶的时候还被吐了一身。
温予白欲哭无泪,终究还是他扛下了所有。
温野看到这一幕,莫名的有点想笑,但是要笑得太大声的话,也不敢。
多少憋得有点难受。
温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醉的不省人事的温父、被吐了一身生无可恋的温予白、想笑却不敢笑的温野。
属实也是一种奇妙的搭配。
不知道为啥,温母也有点想笑。
她看着满脸写着难受的温予白,开口道:“去洗洗吧,这边不用你了。”
温予白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走了。
这要是换做别人,他高低得跟那个人打一架。
但这个……
属实不敢。
“你把地上收拾一下再走。”温母毫不留情的吩咐着温野。
温野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这回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看着温野的表情,温母转身就笑了出来。
她也不想笑的,但是真的就是有点莫名的好笑。
自家母上大人发话,温野哪里有不从的道理?
最后只能苦着一张脸,将地上收拾干净。
好在大部分都在温予白的身上,只有少部分吐在了地上。
所以这一份痛苦,是被温予白和温野两兄弟共同分担了。
而另一边的温母下了楼,端上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醒酒茶。
要温母说,温父也是真的挑剔,醒酒汤不喝一定要喝醒酒茶。
说不管什么,喝茶才爽口,更有清明之感。
温母也是服气,但单单只是服气是不够的,得顺着他呀。
不然第二天醒来难受,遭罪的还不是自己?
自己不得往前往后的伺候他?
所以还是把一切从根源解决了。
温母端着醒酒茶来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温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当父亲的人呢!
一点榜样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温母将醒酒茶放到一旁的桌上,不耐烦的晃了晃温父。
“醒醒醒醒!
我知道你醒的差不多了。”
多年的夫妻,温母怎么看不出呢?
吐了那一遭之后,温父的精神就好了些,所以不醒过来就是因为吐到自己儿子身上,多少是有点丢人。
还知道丢人呢。
果不其然,温父幽幽转醒,一张绯红的脸上浮露出几分心虚的神色。
“这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婆你。”
温母白了一眼问温父,“还说呢?
多大的人了几杯猫尿下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还要拉着小陆那孩子结拜,要不是我拦着,你可给窈窈添了个叔叔,真有你的。”
温母一张娇美的面容上似是嘲讽。
这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看来以后还是少让温父沾的好。
现在只是在自己人面前丢人。
到时候可要到别人面前丢人去了。
天可怜见的,哪里有那么多人可以丢?
说到这,温父脸上的心虚色彩更胜,完全没有一开始的理直气壮和温母分庭抗礼的底气。
“这不是,喝醉了吗?”
温父声音也越来越小,足可见其心虚。
温母好笑地看着温父,端过那碗醒酒茶,道:“既然喝醉了,干脆以后就不要喝了。”
一句话,决定了温父日后喝酒的归属。
温父心里一紧,端过醒酒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温母注意着温父的神色又道:“你原来不是对小陆那孩子颇有意见吗?
一顿酒下来,他倒是得了你的喜欢。
这样看来,这酒确实也是好东西。
既然你还想喝,那么就继续喝吧。”
温母这一招是实打实的以退为进,虽然温父心里不说,但是这么多年夫妻,温母怎么可能不知道温父心里的想法。
只怕是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本来还可以负隅顽抗一段时间,现在好了,一顿酒下来。
直接把自己的小棉袄送了出去。
“不喝了,不喝了。
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
温父豪迈的将手里的醒酒茶一饮而尽,心中多少有点后怕。
这样的事情再多来几次,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不要脸面了?
虽然说这段时间他冷眼看着,陆淮生那孩子确实不错。
品貌家世没得挑,上头又无父无母,窈窈直接就避免了婆媳纠纷这一大难题。
而且陆淮生对窈窈也不错,事无巨细,处处体贴。
就算温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
这些手段可比当时他追温母的时候强多了。
可是,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容易珍惜。
他今天松口了又怎样?
他不是喝酒了吗?
酒后之言怎么能够当真呢?
是了。
温父虽然心里已经认可陆淮生,但还是要给陆淮生添点堵。
毕竟温窈现在才多大?
要是不给他设立点障碍,到时苦的还是窈窈。
虽然说窈窈的劫难……
但这和谈恋爱不冲突好吗?
人生都是体验派,窈窈现在年纪还小,体验一下恋爱时候的甜蜜就够了,至于婚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如今还早着呢。
温母看着温父的神色,心中思绪分明。
想通了就好,省的她每每都要废口舌。
-
暮色渐浓。
月华如水,繁星璀璨。
晚间还洒洒洋洋下着的飘雪,如今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又一滩湿漉漉的痕迹。
温窈和八大鬼王早就知晓了,凌霄要举行祭祀大典的地方——
南芜岛。
不得不说的确是个好去处。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又能想到被狠狠抄过一次的地方,凌霄会再次把它当作据点呢?
海面的潮水连绵不绝,映衬着漫天的月光和星光,更显得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像沙滩扬起的浪花,如同海之女神简单勾勒出的白色裙边,荡漾在柔软沙滩的海边。
此起彼伏,永不消退。
空旷的沙滩之上,到何时被摆上了一个古朴复杂的祭坛。
祭坛之上勾勒着繁复的法阵,一笔一画,极尽妖异。
而在祭坛的四周,是一道又一道眼神麻木的身影。
有尚在襁褓之间的婴儿、刚刚学会走路的幼童、正值天真烂漫时候的孩子、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年纪正好的青年、走过小半辈子的中年人、还有历经风霜,垂垂老矣的老年人。
真的是每个年龄段都照顾到了。
祭坛开外三米,聚集着凌霄的所有教众。
你以为仅仅只有这些人吗?
不,这只是精挑细选出的一部分。
更多的部分,在凌霄教众的身边。
直等着初始的仪式完成,一声令下就让这些人前仆后继的上去放血送死。
温窈隐在教众当中,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寒芒。
这些眼底藏着浓烈欲望的人,都该死!
为什么这些无辜之人要成为他们痴心妄想路上的垫脚石?
这些人真以为今天的祭祀大典能够圆满完成吗?
真是笑掉大牙。
他们引以为傲的祭坛,不过也是只有表面功夫吧。
温窈有着那么多的人手,怎么可能让这种祭祀阵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虽说只是勾勒错了几笔,但是最后的结果可是天差地别呢。
温窈的眼中闪过嘲讽,虽然痴心妄想的想羽化登仙?
那么她就送一程,人他们早登极乐吧。
陆淮生同样隐在教众之间,看着身旁温窈晦暗不明的神色,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
这群人算是什么东西?
居然让阿窈如此的劳心伤神,他们也配?
八大鬼王四散开来,在祭坛四周。
眼角的余光却不住的瞥向了温窈和陆淮生的方向。
陆淮生的出现,在八大鬼王的意料之外。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小祖宗就是小祖宗,无人能够匹敌,也无人能够与之相配。
这野小子,身上倒是有那么些微末的修为。
但那么点微末的修为,也配站在小祖宗的身旁?
且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只怕会拖了小祖宗的后腿。
罢了,到时他们就多费心些。
保一保这野小子的命。
虽然他们看不上陆淮生的那点修为,但是无奈于温窈喜欢。
不过是爱屋及乌。
此时陆淮生还不知道自己被八大鬼王们狠狠的嫌弃了一波。
毕竟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身旁的温窈。
今天是凌霄的大日子。
所有人都想见证得成大道,羽化登仙的时刻。
以李嘉图为首,各个分支的人站在祭坛前端两米处,神色恭敬。
邪修以李嘉图为首。
至于黑玄师为首之人,此刻依旧戴着面具,面具上还设了禁制,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再然后就是教会这边。
同尉迟介之前所说的一样。
一个教会就有着四个小分支。
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打探,温窈已经知道了这几人的名字。
一个金发碧眼的名叫维克多,是美丽国的玄术师。
然后四人当中唯一的女子,松本雅子,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岛国人。
还有一个模样高傲,鼻孔都要瞪到天上去的,叫做朴金,是泡菜国人。
他因为李嘉图的实力不得不对李嘉图低头,但又看不李嘉图身体当中的另一半华国血脉,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存在。
不过这种矛盾存在朴金的身上,却显得再正常不过。
最后一个是在外长大的华国人,据说是出自什么玄术世家,在最乱的年代举家前往海外避难。
名叫许和平,只不过这个名字用在这里,多少是有些引人发笑了。
以上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多是年轻的面容,但其实真实年龄早就已经百岁有余。
时间点滴而逝,距离元月的到来越来越近了。
场上所有人都等待着那个重要的时刻。
但其实也不尽然。
毕竟温窈为首的这群人,等待的不过是元月的前刻时。
在距离元月只差那么几分几秒的时候,他们全军覆没。
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十几年来的算计功亏一篑。
这种感觉,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只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要知道黑玄师为首的面具人是何方神圣?
温窈早有猜测,此人是太初观的叛徒。
毕竟那半块令牌到如今也还没有查出个什么来。
之前不刻意查探,是怕打草惊蛇,只不过事到如今惊不惊的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