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难道不是现在进行时，是过去完成时？
“别动。”温孤曦秀眉轻蹙，十分强硬的抓住了叶不言的手。
叶不言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耳根子更红了。
看着这一幕，温窈乐了。
真没想到自家师父还有这样羞涩的一面，绝了哇。
这算是什么搭配？
清冷强势美人vs娇羞无措大狗狗？
甭管师父在外面如何的大杀四方，只要在师娘面前就是被狠狠拿捏。
这样的师父虽然和他记忆当中的师父不一样，但是脸上的笑模样明显多了。
所以说师父是来这书中世界泡师娘的？
可明明现在的师父，看起来比她记忆当中的年轻的不止十几啊……
难道？
温窈瞪圆了桃花眼。
如果说，不是现在进行时，而是过去时呢？
不然要如何解释刚刚的类似犯错片的问题？
但是师父为什么要给她看自己的爱情故事呢？
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瞻仰他年轻时候的英姿，顺便再见见师娘？
温窈正疑惑着，面前的画面又是一转——
温孤曦此时已经身怀六甲，素手持着一把长剑与叶不言背靠背，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底满是冰寒。
而另一边的叶不言同样也是神情严肃，骨节分明大手紧紧的握着长剑，眼底一片幽深。
又进入了夫妻并肩作战环节。
温窈的心里瞬间就浮出了这个想法，只是刺客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容乐观。
不知道是不是温窈的错觉，她总觉得温孤曦和叶不言两人所要经历的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
温窈只见原本还算明亮的天色霎时间就暗了下来，就如同白天突然切换到了夜晚一样。
而在温孤曦和叶不言两人的身边，亦是神情严肃的温孤家众人，温孤家众人将温孤曦和叶不言两人围在中间，保护意味十足。
这是发生什么了？
按理来说，以叶不言的实力，还有那大杀四方的狠劲，不会再有不长眼的时家来招惹温孤家了。
可现在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说温孤家这次要面临的不是众多世家，那不是那些世家又是什么？
温窈抿着唇，继续观看着面前的画面。
只听见一声惊雷作响，天空当中电闪雷鸣，一道又一道黑紫色的闪电直冲而下，攻击着温孤家众人。
但如果仔细观察一番，你会发现。
温孤曦所在的区域雷电的间距最短，威力也最大，相比之下，叶不言那边就没什么。
虽然两人背靠着背，但是从这温窈居然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爱憎分明？
这是个什么情况？
随着闪电一道又一道的落下，此时已经怀有身孕的温孤曦，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上首的结界。
虽说温孤曦是修炼者，但女子到了孕期，身体总会薄弱一些，即便是修炼者也不能够免俗。
叶不言一边加固着结界，一边眼含担忧的看着温孤曦。
那眼中除了担忧，还有愧疚，自责不安等多种情绪。
温窈轻蹙眉头，这些雷电……
可以和渡劫时候的雷劫相媲美，可场上并没有人渡劫，那这些雷电又是从哪来的？
而且即便有人渡劫，雷劫也不会这样的层出不穷，连绵不断。
这合理吗？
一点都不合理！
而且师父眼中的那么多种情绪是为哪般？
难不成这些雷电，还能和师父有关吗？
这样的想法只在温窈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雷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减缓的趋势，反而是愈演愈烈。
叶不言的衣裳之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洞。
而被他护着的温孤曦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即使眼前的困境十足，但温孤曦丝毫不俱，那双清冷的眼中满是坚韧，细细看去，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
温孤家的众人模样也很是狼狈，但是他们的眼中和温孤曦一样，没有任何的退缩！
天边的雷声轰轰作响，雷电也愈发猛烈了起来，似是在嘲笑这些人的不自量力。
众人紧咬着牙关，提着一口气。
他们知道，要是在这个时候卸了劲，那么这个结界就再也撑不起来了！
但最终，人类所支撑的结界依旧是敌不过大自然的力量。
随着一道足足有两个成人粗的雷电直冲而下之，轰隆——
结界四分五裂，顿时碎的不能再碎了。
温孤家众人被这股冲击力冲到了五六米开外，倒在地上无一不是口吐鲜血。
叶不言则是死死地抱住了温孤曦，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嘴角也沁出了一丝血迹。
靠在叶不言怀中的温孤曦，看着身旁自己的爱人，看着周围自己的族人。
一双美目当中微微莹润了些泪水，但很快，她就将这些泪水收了回去。
那双美目当中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嘲讽。
随着结界被击破，雷电也逐渐平息。
天边仿佛传来了一个幽远的声音，似是劝导又或是其他的什么。
温窈却是听不见那个声音，只能继续看着那画面。
那声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温孤曦从叶不言的怀中抽离出来。
一双美目当中满是冷嘲，语气冰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温窈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
天边雷声作响，那道幽远的声音好像又诉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温窈莫名的感觉到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温孤曦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但肉眼可见的是神情迟疑了起来，颇有些踌躇不决的意味。
天边的雷声响得更加频繁了，就仿佛是即将得到胜利成果之后挑衅。
叶不言在此时开了口，一张俊逸的面庞上冷若冰霜。
但温窈依旧听不见画面里面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叶不言的嘴唇上下翻动，再加之能拧得死紧的眉毛。
不出意外的话……
一定是一番国粹宴席。
温窈是了解自家师父的，什么都不说的时候，要真的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思。
但在其他的情况之下嘛……
不说也罢。
不过现在让温窈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到了这个转场，她听不见任何的一句话。
就好像是被静音了一样。
这样说倒也不完全对，毕竟那响彻云霄的雷声温窈还是听得见的。
所以这算是什么？
静音了，但没有完全静音。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呢？
难道这些话是她不能听的？
温窈轻咬下唇，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复杂。
她好像摊上大事了。
面前的画面依旧在持续播放着——
继连绵不绝，隆隆作响的雷电之后。
天空居然开始下起了冰刃！
就像是细密的雨丝在下楼瞬间被极寒的冷空气冻住一般，尾尖极细，就算在漆黑的天色之下也好似泛着寒光。
叶不言动作极快，瞬息之间就步好了结界。
冰刃划过空气，经过虚空，无情的下落在这世间。
被雷电劈的一片焦黑的土地开始结霜、在雷电的摧残之下仅剩上的树干也开始结霜、就连半圆形的结界之上也开始结霜……
仿佛一个巨大的冰球矗立在这冰天雪地当中。
溶解，结霜。
溶解，再结霜。
如此周而复始。
温窈漂亮的桃花眼中写着不解。
师父和师娘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怎么会出现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就离谱好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球上的霜没有再溶解，而是逐渐蔓延加厚。
当达到了某一个点之后，巨大的冰球轰然碎裂——
叶不言将温孤曦细致的护在怀中，曾经的双意气风发的眼中，此刻满是愤慨心疼。
他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就算有系统的加持，又如何能与这片天斗？
温孤曦合上了眼，不忍再看这片白茫茫的世界，她的族人，尽数被埋藏在这片晶莹雪白的世界之下。
他们的眼睛，未曾合上。
温孤曦瘦削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颗心被强烈的愧疚感包围。
如果不是她……
她的族人也不会死。
如果不是她……
眼见着温孤曦陷入了魔怔当中，叶不言的心中满是心疼，他紧紧搂着怀中的人，指天大骂。
回应叶不言的是，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
是了，继冰刃之后。
天上开始下起了暴雨，狂风大作。
在这片刚刚下过冰刃的地方，再下一场雨，无疑是会冷透到骨子里，再加上那风，几乎是要把寒意都吹到骨头缝里。
但叶不言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如同冬日里即使枝干上压着众多霜雪但依旧挺立的松柏一般。
他垂眸，柔声安慰着怀中的人儿。
温窈看着这一次又一次的针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看着自家师父在狂风暴雨当中屹立的身影，看着师娘从一开始的坚定变到如今的脆弱。
不知不觉，一张俏丽的面庞上便布满泪痕。
温窈伸出指尖，轻轻拂过脸颊。
她哭了？
温窈轻咬下唇，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思绪。
这场战争，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对方借用的是自然的力量，可大自然……是无法打败的。
温窈知道，自家师父是能够保下一条命的。
毕竟师父还能活到教导她的时候，可是师娘呢？
温窈垂下了眼睑，曾经她无从得知的一些事情，在此刻已然有了答案。
师父明明是孤家寡人，房屋之内的摆放也是极简，除了桌椅就是一张床。
唯一感到格格不入的，是那一张梳妆台。
花纹古朴，雕刻繁复。
还有院子里那一棵早已枯死的枇杷树，明明结不出果，形状也不算好看。
可师父一直留着。
现在想来，房间内的梳妆台以及院子里的枇杷树，未尝不是师父对师娘的怀念？
温窈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了，虽然这些画面只是挑选了一些片段，可从这些片段当中无一不能够看出师父和师娘之间的情感递进。
从相识到再到相恋。
面前的画面仍在继续，狂风暴雨不歇，之前已然退场的雷电和冰刃又再度粉墨登场。
眼前的世界是一片混乱。
这是不应该出现的一切，可偏偏又出现了。
而这些东西的出现，只是为了围剿一对有情人？
何其可笑！
温窈握紧了双拳，一双美目当中满是凛冽。
师父曾经说过，他这辈子都无法再进阶了。
温窈问他为什么。
师父但笑不语。
如今，温窈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心魔。
是心魔！
心爱之人的死是师傅这辈子无法跨过的一道坎。
画面当中。
不知道叶不言和温孤曦两人说了什么，周遭发生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愈发猛烈起来——
倏尔之间。
画面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逐渐吞噬着此方世界，也包括温窈。
只是瞬息之间，温窈的周边就是一片纯白，目之所见，颜色无出其二。
不知前路如何，亦不知退路如何。
温窈定了定心神，既然这书中世界能够播放师父和师娘的那些过往，那么这无字书，说不定已经被师父所收服。
而浮生歇所说的那位故人，说不定就是师父。
只是师父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让她花高价从拍卖会上将无字书拍走。
就不能直接给她吗？
师徒俩是不熟还是怎么的？
温窈心中一边腹诽着，另一边也没耽误功夫，到处寻找出去的方法。
虽然说这无字书不会对她有什么敌意，但是依照师父的尿性，也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让她出去的。
以考验之名，不干人事。
温窈对这一套操作已经是十分明白了。
于是，温窈就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当中行走着，行走着。
虽然说走和没走没什么两样。
毕竟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纯白。
不知道温窈走了多久，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本巨大的金灿灿的书。
温窈心中一喜，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无字书当中的玄妙。
原来无字书的字，是藏在书中世界的。
温窈快步走上前，可明明感觉不过几步之遥的无字书，温窈怎么走都触摸不到。
温窈沉默住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如此理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句话的含义了。
但这样的情绪也只持续了片刻。
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金钱！
温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