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占据敦兰屠精骑
一场火炮轰炸，让驻扎在山下的雍凉精骑，损失惨重。数万的人马，活着退回到敦兰城的仅剩下不到百骑。
等到一夜战事结束，上山来拜见慕离的顾威，被她请进了大帐。
除了打听一些洛三生的消息外，便是集结川蜀将领们，商讨对敦兰城的战事。有了顾威带来的火炮团，攻占敦兰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等到战役部署结束后，慕离单独留下了顾威。
在云和山上一块空旷的地域见，慕离向顾威给出了让他抽调五十两炮车去洛元培那里的安排。这个行为，自然是让顾威有些想不通。
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缘由：“少夫人，总司令交代过的，此番末将带来的跑团全全交付与少夫人只会作战。如今突然调拨一半炮车与大将军，那雍凉的战事怕是要打得更辛苦些啊。”
“顾将军依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到时洛三生那里我会去和他解释。”
听着慕离的回答，顾威不禁疑惑地抬头望她。虽然自己的少将军和少夫人已经成婚数年了，可是两人之间的感情状况却让他有些看不明白。
要说他们感情深吧，在一起时也还算是粘着彼此。可至今四年的婚姻，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明明彼此刻意躲避着对方，却又无时无刻放下过那份挂念。
作为跟随洛三生多年，一步步从随从成长为如今统兵将领，慕离对顾威也是有着相同的信任。
“顾将军，你追随侯爷多年，也是他少有的心腹。我便不瞒你了，待雍凉战事结束后，下一步我便会让侯爷和大将军他们，两人一南一北进攻川蜀。”
顾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以至于他的表情变化都有些跟不上慕离的口吻。
“末将怕是没有听错，少夫人方才讲得是要攻占川蜀？少夫人如今不是川蜀军师么？为何突然要想着对川蜀用兵？”
“川蜀自古便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而且这数十年来，川蜀从未有过大的战事。其境内官民富足，粮草辎重更是数不胜数。夺得川蜀之地，日后便可为侯爷征战四方时提供充足的兵源及后勤。”
对她的这轮解释，顾威自然是听得懂的。况且在他心里，也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带着他们这一帮手下成就一番功业，以此达到飞黄腾达的目标。
可是，犹如他接下来所提出的疑虑，他也为慕离的这个计划而表露出担忧的脸色。
“少夫人，末将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顾将军有何疑问？”
“少夫人可有想过，倘若雍凉战事结束后，大将军和总司令去攻打川蜀。到时川蜀军民该如何看待？只怕到时候，天下人只会传言，少夫人身为名家盟主，却做着违背道义之事。在旧吴境内，末将听得不少关于少夫人的非议，在南诏和旧吴国官兵百姓眼里，他们传言着，传言着。”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威明显变得有些迟疑。
慕离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纠结，和身边喜儿紧张情绪不一样，她的神情始终保持着镇定。
“顾将军放心大胆地说罢，离儿断然不会胡乱置气的。”
“世人皆传，少夫人自负满腹才学，却做着无尽杀戮之事。”
他的这番回答，并没有让慕离有丝毫表情变化。反而是旁侧的喜儿，当场就要发作，只不过被慕离伸手拉住了。
而她也在一声长叹过后，苦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去，眺望山前山间依旧还未散去的硝烟。
“是非曲直，功过对错，就留予后人评论吧。”
“可少夫人可有想过，生前身后名？后世史书，只怕留得无尽骂名啊！”
“无碍！那些身后事，与我又还有何干？离儿此生，所求只为天下一统！”
她的回答，算是给了顾威一个回答。
当然，她自然不会轻易告诉她，自己所做这一切的真实目的。
。。。
有了顾威的驰援，川蜀和雍凉战事瞬间发生了倾斜。
原先在敦兰城外驻守的几个营寨的雍凉骑兵，在逐一击溃后都回撤到了城内，固守待援。
然而慕离在率军合围敦兰城后，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在几个城门外挖掘了数道壕沟。
之后再持续了近十天的炮轰攻打后，敦兰城被顺利攻下。
雍凉精骑，可谓是遭受到几乎毁灭性的打击。战役过后，双方新一轮的谈判再次开始了。依旧还是墨家夫子公孙右，亲自出面在双方之间周旋。
只是这一次的谈判，公孙右没了先前的底气，从一开始他的情绪就难以控制下来：“名主，老朽有一事不解，还请名主赐教。”
“夫子请讲。”
喝了一口茶水，算是润润嗓子：“名主既然率军围困我敦兰城，为何还要在城外挖掘如此多壕沟？使我骑兵皆陷于壕沟不能突围。老朽可否认为，逐一攻破山寨，驱赶骑兵困守城内。而后再以炮火连续十日攻打，致使城内兵马将士死伤殆尽。如此战阵，古今罕见呐！”
“就像是饿狼驱赶离散羊群，聚而食之。雍凉七郡，聚拢三十万精骑，与川蜀军交战两月，不分胜败。可短短十余日，便战损二十八万有余。名主之计，不是图谋取地，而是屠军呐。”
眼看公孙右的情绪愈发不能控制，颤抖着手擦拭老泪。
慕离顿时心疼，只得苦劝了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夫子莫要过于伤心牵挂。”
她的宽慰，在公孙右看来是多余的，抬手制止了她的回答，蹒跚着站起了身，面对着营帐里川蜀将士：“老朽身为墨家夫子，自负此生才学定能与名主一战。不曾想，首次实战，便落败至此。此役重创，雍凉近乎战死一代兵士，二十年都难以恢复元气啊！即使是北疆外的蛮夷轻骑，都不能阻抗自保啊！”
“老朽愧对雍凉，无颜再见雍凉军民呐！”
听着公孙右几近崩溃的自责，慕离也不再沉默，赶忙起身走到了公孙右的面前。
“夫子莫要自责了，离儿可向夫子保证，只要夫子愿意离开，离儿会亲派将士护送夫子返回机关城。”
“不必，不必！老朽这双腿，还能走得动。老朽还有一事想问，名主接下来打算如何？是继续攻打雍凉城池，亦或就此息兵退去？”
“倘若赵刺史以及各郡太守肯束手投降，由离儿派兵护送入京，离儿便引军退去。”她依旧保持着镇定的口吻向公孙右做着解释。
可是，这个回答瞬间就引来了公孙右的哄然大笑。
那笑声里，充斥着心酸与无奈。甚至于，还有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