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亲赴项阳刺军情
慕离和梅少怀走到了地图前，在司州东境的项阳谷，与安阳、泰水成犄角之势。
“早年我曾去项阳谷游走过一遭，据说前朝项王起兵后不久，将追击的七万宋军引至山谷内以火杀死了那些宋军，更为惊奇的是，项项当年是从谷下的崖石爬上来的。那是第一场大胜仗，所以当地的百姓为了纪念那场战斗，便将此处取名为项阳谷。”
“此处山谷如口袋状，除山道前的一处临崖路口，四周峭壁险峻，难以攀爬。杜威在周测山坳，各处山头都建了烽火台，但凡出现险情，不肖两个时辰，两城的三万驻军便可冲杀而来。”
听他说得神乎其神，慕离也不禁感到疑惑。
“论理，洛元培所率的荆楚军应当是知道，项阳谷易守难攻之局。那为何洛侯爷还念着要去，莫非他有何破敌良策？”
梅少怀做了摇头的动作：“或许洛侯爷真有良计呢，当年在下的恩师，曾与墨家夫子以沙盘演战，对项阳谷进行急迫模拟。墨家夫子当时用了数件精良器械，都不能自谷口突入。”
“那还有何良策？”
“良策？倘若能有足够的硝石，火炭，或许能以火攻破之。”
这个法子，说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任谁都明白，要以火攻，没有足够的燃烧物，哪有可能烧了那数十万石军粮。
况且要搬运足量的燃物，那必定需要数量庞大的军士。可在四周山坳，皆有要塞所在，动静大了，随时都会被司州军所发现。
想着这些，慕离也不再和他回应。转过身来到门前，抬头望望西北天际。
“倘若能破了司州军的粮草大营，那司州便可不攻自破了。”
站在地图前的小琦，跟着她走到了门前。
“姑姑，可要我去襄阳城一趟？帮那厮解困。”
“不必了，我相信以侯爷的见多识广，定然能想到破谷良策。”
慕离对他是真有信心，至少在和他交集的时候，他的那些言行举止，还有鬼点子从未少过。
只是，小琦和她所想的可不一样。
“姑姑，那厮背着你在外风流快活，倘若小琦过去了，还能为姑姑盯着些。”
她忍不住笑笑，和他回道：“他风流快活便是，与我又有何干？莫要忘了，太平公主还念着他呢。他再如何玩闹，终究避不开太平公主那一关。”
。。。
豫州这边慕离在为他之处境牵肠挂肚，而在数百里外的荆楚与司州之交界，洛三生可是忙的不亦乐乎。
他领着二十名亲卫自襄阳城而出，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赶至项阳谷外的洛水河畔停了下来。
跟随他一道的，还有刘燕飞。
赶了一天的路，洛三生巅的骨头都快散了，黄昏时候，他领着亲卫在河边的修整了片刻。
躺在草地上的他，嘴里叼着草等着开饭。
“三生哥哥，鱼汤煮好了，飞儿为你盛了一碗端过来。”刘燕飞献殷勤似得给他端送了一碗鱼汤来。
挂着笑容的她，极尽温柔。
洛三生坐起身，瞥了她一眼：“我说了不要叫我三生哥哥，听得太别扭了。你和他们一样，喊我侯爷就好了。”
“好，飞儿不喊三生哥哥了。三生哥哥，这鱼汤有些烫，飞儿为三生哥哥吹凉了再喝吧。”
他觉得自己刚刚说得，她是完全没听进去。接过碗索性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她。
刘燕飞似乎想的没这么多，年芳十八的她，可没洛三生那么多心眼。
而洛三生也奇怪，那天晚上她还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和自己要死要活的，这才接触了两天，就变成了个傻白甜。
“三生哥哥。”她端着碗又跑了回来。
这下子，洛三生可忍不了了。
“我都。”
“三生哥哥，我这里有半尾鱼身，飞儿给三生哥哥吃吧。”
他也不客气，直接将她碗里的鱼扒拉到了自己的碗里。
“三生哥哥，今夜便要上那项阳谷么？”
“嗯！”
“飞儿可以一起上去吗？”
“你上去干嘛？不是说好了，到了这边你在这里等着，你上去做什么？添乱吗？我可没时间伺候你。”
“飞儿不会给三生哥哥添乱的。”
“你说不会添乱就不会添乱了？别扯了，就你这嗓门儿，大脚丫子，那跑起来山上的飞禽走兽都得被你吓跑。”
刘燕飞是完全没有get到他的嫌弃，在洛三生看来，她要不就是装傻，要不就是脸皮厚。
吃完鱼汤后，他便将碗丢到了身后，摸了摸肚子身后的树上一靠。
“三生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么？”
“三生哥哥，这一次回去后，可以和飞儿去江州游玩一趟嘛？”
“三生哥哥，你吃饱了么？要不要飞儿再去为你盛一碗过来？”
洛三生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即使他背过身去，都挡不住她不停的絮叨。
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被一个姑娘家家缠着是有多烦。他想着要是慕离能和她一样粘着自己就好了，可惜慕离不是她，她也不是慕离。
“停停停！”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
“大姐，你能不能歇歇？不累吗？晚上大家还得爬山呢，骑了一天的马，我骨头都快散架了，你还在我面前这么叨叨叨叨的没完。”
虽然洛三生的大白话，还有他的那些词汇，刘燕飞并不能听得全部明白。但他发作的情绪，她还是能看到的。
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她也赶忙闭嘴，只得转身坐到洛水河边去了。
看到一个女孩子被自己骂走了，洛三生又有些不忍心，不过他没有再去喊她。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丫头就会继续缠着自己了。
。。。
入夜时分，丑时的山谷风愈发大。
洛三生领着他们亲卫从险道爬上了临崖山谷，当然，还有一个碍手碍脚的刘燕飞。
在避开巡山队的地方，寻了一处视野最好的地方，观察谷内的动静。
“侯爷，可要抓一活口来刺探？”其中的一名军士和他提了建议。
“先看看吧，等会儿再说。”他随口应道，旋即打了个手势，让跟随自己来的亲卫散开到了四处，只留下刘燕飞待在自己身边。
趴伏在丘岭上的他，瞪眼又是眯眼，观察着谷内的情况。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再加上夜色的原因，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而他嘴里，也冷不丁来了那么一句：“唉！这要是有个望远镜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