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药生尘
大夫的两针扎上去之后，他叹着气摇了摇头。钟敏看向他，才发现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正起身，两眼一白，径直倒在了地上。
“先生。”钟敏连忙将其扶住，掐了掐人中，又以掌渡过些许真气，才让大夫缓了过来。
“老先生，您刚刚用了什么针法？连您自己都昏了过去？”朱繇在一旁半蹲着问道。
大夫看了一眼朱繇，眼神便挪开了。他跟朱繇不太对付，于是对钟敏说道:“老朽有话要对钟将军说。”他的话很明显是要请朱繇走了。
“你！”朱繇气的站起身。
“门在那儿。”钟敏面无表情的撇了撇嘴，又说道:“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朱繇深吸一口气，转身用力撩开布帐离开了军医帐。见朱繇出去，钟敏冷哼一声，随后半蹲在大夫旁边:“先生，你想说何事？”
那大夫点了点头示意他靠近，钟敏伏着身子，大夫俯在他耳边道:“以我的医术，使这银针回魂九针中的两针，已经是超越自身能力范畴，咳咳。”
“先生！”钟敏惊的抬头一看，那大夫又跟之前一般，脸色铁青，犹如死人一般。他连忙又要给大夫渡得真气，却被大夫用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他手上的气力却是不像垂危重病之人:“我只是魂魄受到了震荡，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钟敏眼中含泪，他才知晓这次大夫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救人，身为习武之人，自然知道魂魄受到震荡的严重性。
“可惜老朽医力有限，借助大将军的真元之力用银针固元，为小将军争得七日光阴。”说完一句话他都要用好些时间来调整，再继续说下去:“只可惜受得白衡将军大恩，却没能力医治好他的儿子。”
“先生，别说了。”钟敏心中触动，两眼泪崩。
“钟将军，我有两个方法，或许可救回……白将军，呼——。”
“您说。”
“第一，江湖中……”老先生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接上来气，稍微缓了一口气，便紧接着说道:“这第二，便是到……”
这第一第二讲完，钟敏只微微点头，不敢出声打搅老先生大口喘气。
“将军，无论第一第二，都要在七日之内，否则他们也无回天之力。”
钟敏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先生，您？”
老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只道:“将军，你若成功，老朽的付出便不是无用功。”说完闭上了眼:“老朽休息一会儿。”
钟敏缓缓起身，看了看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但还有微弱呼吸起伏的白玉。又转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老先生，刚走了几步。就转头回到老先生旁边:“先生，可否告知晚辈尊号。”
“免尊，药生尘。”
钟敏听后站起身，抱拳后直接双膝跪地，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药生尘眼睛斜着瞟了一眼，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眼皮贴在了一起，昏睡过去了。钟敏起身撩开布帐将头盔拿起，对那两个武将境的高手点了点头，戴好了头盔，深呼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离开了军医帐。
中军帐中——
白衡送走了燕王和几个掌门。
身后的副将问道:“燕王怕是来探虚实的。”
白衡拿着那玉盒看了看，丢给了这副将:“玉儿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过这关，药老出来了吗？”
“姑父。”
白衡转身看了一眼过来的钟敏:“敏儿，你跟玉儿这次可是轻敌了。可怜我那玉儿呐。”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看他了吗？”
“我刚刚从那里出来。”
“哦！”白衡有些激动:“药老怎么说？”
钟敏将刚刚药生尘用针的事情告诉了白衡，白衡听到儿子续命七日松了一口气，但随后皱眉沉声道:“当初我去归墟九流城办事，在城外妖兽手里救下药老。如今药老以命相报，实在愧疚啊。这七日也不知道珂儿能不能赶回来。”
钟敏也知道他的表姐有一个神秘的师傅，说不定能有什么方法，但是他听说了燕云那边的战事:“听说表姐那边战事吃紧，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白衡心中也是担忧，肯定不可能把只把希望放到白珂身上:“不管能不能回来都要有两手准备，可是连药老都束手无策，又有谁能够帮上忙呢！”
“对了，姑父，归墟九流城在什么地方？药老刚刚也提到了这个地方。”钟敏今天才听说归墟九流城，据他所知，在大明朝的疆域内，可没这个地方。即便是北方瓦剌、鞑靼、别失八里也没有此等地方。
“药老怎么会跟你说起九流城？”
钟敏将刚刚药老出的两个主意都告诉了白衡。
“紫玉兰？”白衡闻言，思虑几分拍了拍脑子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没想到，紫玉兰神医。若能找到她，玉儿当是无恙。”
“真的？可是药老先生说这紫玉兰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性格乖张，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会出手。”刚刚药老嘱咐过了，那紫玉兰神医是个神医，也是个怪医。请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寸，不可惹得她不开心。
“相比去九流城，寻找紫玉兰要简单些了。”说完白衡转过头，看了一眼钟敏，嘴角微扬:“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让那朱繇调出关于紫玉兰的卷宗，相信可以很快找到。”
“啊！”钟敏刚刚才撵走了朱繇，这下又要去找他帮忙，肯定会被撅死，说不定朱繇还会狮子大开口坑他。
“怎么了？有难处？”白衡知道他跟朱繇关系还不错，看他面露难色便猜到一二，但还是正色道:“你们几个的关系一直不错，不要因为一些对你们来说不重要的事情而坏了关系。相信他也不会不管玉儿的，他跟燕王一起回了太白，天亮了你就去找他吧。”
“好的，姑父。”
钟敏和一众副将退去，白衡一人回到中军帐，愣了许久。又躺在了简易的行军床上，可是辗转反侧好些时间，却依旧无法入眠。起身坐着，拿起披风披在身上，走到大帐门口顿了顿。又快步的往军医大帐走去，到了大帐门口却又没进去。
在门口站了好些时间，巡逻将士都来回了好几趟了。他披风的肩膀上，却是已经驻足了一层雪了。
这时那药老步履有些蹒跚的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两壶酒。
“大将军，怎么不进去？”说着递过去一壶酒。
白衡接过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药生尘也是坐在了他的旁边。
“老朽无能啊！不能帮将军医治好小将军的伤势。”见白衡满脸担忧，要说他不担心才是假的，为人父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只是他身为一军之将，不能在大多数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药老啊！庆云有愧啊。为救玉儿，你受了如此重的魂魄创伤。”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枚碧玉，玉的成色要比极品之玉都要好上不少，他严肃的说道:“这是我当初去归墟的时候从那妖兽尸首上拿到的，上次听你说可以温养灵魂。”说着递给了药生尘。
而药生尘却没有接过玉佩，拿起手中的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灵魂，乃是化神之境，真气化元，真魂化灵之后才形成的。我的境界太低，对我没什么用，将军还是留着吧。”
白衡身为习武之人，虽然不懂医术，但是知道不管有没有形成灵魂都有用，只是药生尘的措辞罢了。所以摇了摇头，也仰起头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