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端：灾后
几人居然是坐电梯下的楼。
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外面的怪物，还多按了几个楼层，最后发现取消不了。
等到到了一层，外面的景象直接让几个少年少女惊叫出声。
只见那怪物被粗壮的铁链穿了好几个洞钉在地上，不再是只能窥见獠牙，整个身子全部被拔了出来，如同食人花的圆形主体，而“花托”却是由密密麻麻的血色眼球组成，底部则是挂着一些透明的，装着绿色液体的囊袋，被如同螃蟹脚般的森白骨头包围着，里面隐隐还有未腐蚀殆尽的人类躯体。
两只紫黑色的大手从地面伸出，扒着怪物的嘴巴不让其闭合，几根舌头全都齐根断裂，不停的蠕动着，好不恶心。
零的眼中闪过冷芒，抬手间，两只紫黑色的巨手用力，怪物的虎口处瞬间出现裂缝，痛苦的挣扎着，悲鸣着。
绿色的腥臭腐蚀液喷洒到地上，如同活物一般扭动，接触地面竟然发出滋啦啦的白烟。
而这只灾厄突然停止了挣扎，任由腐液越流越多，一直到整个囊袋都有些干瘪下去。
刺啦啦的声音越来越响，瞬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雾区。
零蹙眉，身体微微紧绷。
锁链的感应
突然消失了！
他的周身瞬间燃起紫黑的火焰，迅速向四周扩散，那些浓稠的白雾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被吞噬。
视野逐渐恢复。
但这只灾厄却不见了踪影，只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挣脱不了，居然腐蚀地面把整块地都带走了。”
“只是，它究竟是怎么切断我跟幽冥链的联系的？”零隐藏在面具下的眉毛蹙了蹙，很快又变回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跑了没关系吗？”钟予安轻声问，三双眼睛随着声音刷刷看向了零。
“诶？啥？你们饿了？”
“……”
而就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废墟中，一个斗篷人仿佛隐没于黑暗，一双白皙的手垂在身侧，修长纤细，指尖染着蔻丹，看着就是女人的手，分外好看。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血红色的晶体，竟然是富有弹性和生命的，在她的手中跳动着，像一颗鲜红的水晶心脏。
她深深的看了零的方向一眼，开口竟是沙哑的老妪声音：
“冥帝？！凭什么！凭什么！他也配这个称谓？该死！都该死！！！”她的声音饱含着怨毒，··指甲嵌入掌心，那颗红色的晶体被挤压变形，发出阵阵痛苦的呜咽。
斗篷人只是冰冷的看着，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
“废物！”
说罢，斗篷轻轻摇曳，身形融入黑暗，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不再是往日的灯火辉煌，整个街道都是一片萧条。
零问他们饿不饿的时候，许云云忍不住小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闹了个大红脸。
他们先是把葛飞和刘达送进最近的临时搭建的救助站中治疗，随后借了个灶台，唯一会做饭的钟予安任劳任怨的下了一大锅鸡蛋面，吃完又下了一锅，几个少年少女用碗盛好给救助站的医生送了过去。
现在最大的一只灾厄重伤逃脱，危机暂时解除，剩下的那些可能是分身的低级灾厄，不见得会出现。
………
整个城市陷入了漫长的修复期。
张翰林兜兜转转跑了一天，在高速他见到这个叫零的特殊小队队长的时候，对方就逮着他坐着小电驴一路往市区返回，也不说话就抿着唇笑的像个老狐狸，结果刚进市区一回头发现人早就没影了。
一队全员都留在高速处理那些乱怼乱撞的私家车，该关的关该罚款的罚款。
他索性就骑着小电驴各处看看伤亡情况，让民众前往临时搭建的几个救助站，有些地方已经自建起了志愿者小队，男的帮忙寻找埋在房屋下的幸存者，而力气相对较小的女性群体就负责起了照顾伤患和做饭的活。
虽然恐惧面前谁都在争着活下去的机会，但是那些暂时被压下去的血性同时复苏的时候，是那样惊心动魄。
至少张翰林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一群士气低迷的人，而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声。
“这有人！来搭把手！”
“我数三……一！二！三！起！”
今晚的夜空注定被直升机的探照灯和轰鸣点亮，他们往返着城市之间，投送着来自全国各地救援物资。
一个个帐篷从废墟中升起，里面除了老人小孩，和一些忙活着炊事的妇女，她们第一次允许了她们丈夫的彻夜不归。
因为相对而言，他们已经是那么幸运。
张翰林在凌晨的时候接到了纪成林，也就是一队队长的电话。
被疏散到边缘郊区的部分人起初是起过恐慌的，后来很快就稳定住了，灾情控制住之后，他们明天一早就准备回来。
疏散工作最先执行的就是这波人，大部分都是些自由职业的工作者和各个学校的学生，学生是由学校的大巴直接运走的，他们赌不起未来。
而剩下的就是年迈的老人，忙碌流水线的工人，和天塌下来也离开不了医院的医护工作者。
具体的伤亡统计要到明天才能出来，也才能正式的展开定点救援工作，而不是现在这样地毯式的搜索。
纪成林那边明天回来，二队队长陈狰那边的电话却让张翰林哭笑不得。
“哇，张哥！你是不知道，一开始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横的不行，等逮捕令一出那嚎的就有多惨。”
“有个人挺着个啤酒肚大爷还真特娘的是酒驾，测个酒精硬生生磨叽了半个小时，忙起来差点没看住给人跑了。”
“哦！对啦，我跟二队的兄弟们已经回市区了，在南区那边波及的比较小，重点还是西区那边，别担心。”
……
张翰林一直忙到凌晨四点才合衣闭眼眯了会，六点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懒散悠长的男声：“喂~”
“你家小朋友在我手里哦~要是……”
话没说完，手机似乎被换到另一个人手里。
“张，张叔叔，零长官是在开玩笑，我很安全，现在在南丰路那边的救助站。”
此刻许云云和另一个少年还睡着，惊吓了一下午，都睡的很沉。
钟予安醒的早，出门发现这个零长官居然坐在帐篷不远处的公园单杠上，朝阳的光辉照射在他的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光晕。
他看了没一会，零就率先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而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借了手机给张翰林打了电话。
“没事就好。”张翰林松了口气。
作为这孩子的监护人，危难时刻没能第一时间陪在身边，终究是他亏欠了。
打完电话，叮嘱了几句话，他就又投入到了救援中。
另一边的钟予安挂完电话之后，去领了一些面粉准备做些面疙瘩汤当早饭。
胡椒粉火辣辣的十分暖胃提神。
零怒吃两大碗，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走了。
钟予安吃完后，也没叫醒许云云他们，架了炭火温着。
整个城市伴随着朝阳，慢慢开始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