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回 「道初成——江湖路远行」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山谷之中,青葱郁郁流水潺潺。溪流边的一处高台之上,一身穿粗布灰衣的青年正在茅屋外的院子里劈柴。
时值酷暑,顶着烈日一下下的挥动着斧头,却丝毫不显得疲倦难耐。只见青年半弓着身子,每次挥起斧头,不经意的扭动腰身双腿下屈。 看似轻飘飘的挥落,却毫不费力的将木头劈开。
青年将劈好的柴堆用麻绳打包捆好系在背上,顺着溪水出了山谷,沿着下山的石道几个跳跃之间已然不见了身形。
青年正是张君宝,自从十多年前恩师觉远圆寂。同郭襄告别以后,就来到这武当山。每日修习功法,研读道经相互印证。
这张君宝悟性确实极高,他却也不是一味的参道打坐静修内功,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结合心法却也是领悟了一些拳掌运力的门道。时常劈些木柴和采摘药材到山下和村民换些粮食和生活所需,也经常攀高跃低练习轻身功夫。
春秋轮转,日升月落,转眼已是十数载。这一日,张君宝来到天柱峰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身形跃起半空,脚下一点峭壁借势又纵上将丈有余,脚下又是一蹬再次跃上丈余。
只见他手足并起,如灵猴般在峭壁之上腾挪跳跃不一时便登上了峰顶。放眼望去,只见山崖之外云海翻腾,烟波浩荡。山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张君宝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是自己幼时所学九阳真经心法和这十余年所研道经相印证编撰的整理所成。
山中茫茫无甲子,白云苍狗尽岁月。转眼已过了七日,张君宝缓缓睁开双眼,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只觉体内真气充盈,内力流转连绵不断。忍不住仰天长啸,气韵悠长清亮,一时不绝。惊起林间飞鸟无数,山中群兽相吠。
半晌,啸声方止。张君宝在崖前苦思七日七夜,猛地里豁然贯通,领会了武学中阴阳互济的至理,又忍不住仰天长笑。
回到茅屋,只见屋里虽然简陋却不破败。一切摆设都整齐有序干净利落,房间西边是两排书架和一张书桌。桌子上还有笔墨纸等物齐整摆放,这是他平时练字临摹所用,而房间东边是一木制床榻是休息打坐之地。
原来张君宝认为武学之道,张弛有度 内外兼修才是正途。所以白天上山劈柴采药练习身法招式用以修身,晚上就看书练字养气修性。只不过时日尚浅,还未入佳境。
夜,万籁俱寂!唯有山中虫鸣蛙叫起伏。张君宝坐在塌上沉思,自觉如今武功已有所成,闭门造车再难有所精进。只有外出游历增长阅历见闻,才能取长补短于自身武学更上一层楼。
想及至此便已做好打算,躺下和衣而睡。翌日清晨,张君宝早早起床准备再采摘些名贵草药,去山下换些银钱以做路费盘缠。从谷中而出,首次来到南岩峰下。
望着陡峭险峻的山壁,张君宝气沉丹田猛的纵起跃上两丈之高,手脚并用抓住山石往上攀爬。约摸过了盏茶时间,山崖渐渐平缓。
只见张君宝松开双手,脚下一点纵起,双足如登梯般凌空虚踏几步,身形又上升了两丈,扭动腰身翻落在了一块儿突出山崖的石台上面。
看见眼前一道石门连接着山壁,石门正中雕刻着一个大大的”推”字。君宝好奇上前,用手推了推发现石门纹丝不动,不由加大了力气却依旧推不动丝毫。
君宝抬起双手按在石门之上,澎湃内力如泄洪般涌入石门,只听门后传来“哗啦啦”锁链搅动声响起,石门却依旧未发生什么变化。
君宝双手微屈紧接着猛的往前一推,就听门后“卡啦”一声,铁链应声而断!石门也“轰”的一声倒下,刚好落在了地上的凹槽里。君宝抬手挥了挥石门落下荡起的灰尘,缓步走进了石洞。
过道约摸有两丈有余,走过石道进了石洞。借着外面传进来的光线,君宝方才看清了洞内的场景。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石床。床上打坐着一具身穿道袍的骸骨,旁边摆放着一柄黑黝黝的长剑显得毫不起眼。往左看去,又只见左边的石壁上刻着一段诗:
【白浪惊沧月】【夜半听涛争】
【江湖风波起】【上善水无声】
又扭头看向右边石壁,却是雕刻着一篇道文:
我以道化云、以云悟道,以云之有形无实,修水之无形有实。云者虚无缥缈,以肉眼可观却触之不及。而水可触却无形,随截随变以圆隔水随成圆,以方隔水随成方,无始无终,道之所迹,以力断水而不得断。云者,虚无也,却可观之。以风可改之形迹,我以自身内外为阴阳,演化成风以御云之形。云为气也,水为质也,水云相合则为气与器合。云以修我之内心之形,水以修我之外武之道!”为之不变,而一生二 是为变。变者,非恒也,即为三。三生万物,是为化,道无法不可。而法者,为势,为力。道与法者 内与外者,相辅相成。道法自然而成,一者为始,九为之极。再者为数之合,变化之初,无穷无尽。法为合之术,以法合于道。天道无情, 非绝情 ! 乃至公至明 至理 非恒道 恒者 不变也 非恒 乃无常之道 风雨雷电 俱是天恩 亦是天罚 大道无为 故无败 故无功 恒也 天之道 变化无穷 各有所归 大之道 以法无我 天地唯一 法无常 法者 非恒之势 故至公 法无我 法无为 天之势 道无穷人之道,心既法,非恒道。有心者,疲。无心者,碌。明其心,悟一行,思人之,不为道也。净心,明想,口所言之,方成道矣。
君宝看完,略有所思。又接着看见,末尾一行四个小字【剑赠来人】。君宝不由呢喃:为何只写剑赠来人,对道文却只字不提?
君宝思索半晌,一无所得。便拿起了那把黑黝黝的长剑,剑长三尺有余,宽约三指。通体黝黑,剑锷成太极圆形一面为白一面为黑,拿在手里颇有分量。
“噌”的一声,君宝拔剑出鞘。剑身通体泛着玄光,光芒柔和透着一股正气。君宝赞叹一声道:果然是一把天下少有的利器。
长剑归鞘,君宝双手持剑恭恭敬敬的对着尸身叩三次头郑重道:多谢前辈赐剑,君宝定不负前辈恩情,不使宝剑蒙尘!
言罢,站起身来又看了一遍石壁上所刻道文转身走出了石洞。来到洞外,却是下起了淅淅小雨。
风起飘飘,雨落萧萧!在石台右侧峭壁之上,显出一朵灵芝。张君宝大喜,连忙上前将灵芝摘下,用布包好装进怀中,伴着绵绵细雨下了南岩峰。
三日后,张君宝背负长剑,拎着行李走下了武当山。辗转又过了半月,不知不觉君宝走到了华阴地界。走进镇子,在一座茶馆歇脚喝茶。
脑海中浮现出这一路之上的点点滴滴,所过之处横尸遍野,哀嚎不止,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一日,君宝撞见一支蒙军小队正在屠杀村落里的平民百姓。
一个蒙古士兵抽出弯刀,正砍向哇哇大哭的婴孩。君宝见此目眦具裂,疾纵上前一掌拍在那蒙古士兵后脑,这掌是含怒而发毫不留情,直接将那士兵拍的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其余士兵见此,纷纷挥舞着弯刀围杀而来。君宝却是丝毫不惧,双掌齐出后发而先至。一掌拍在了一个士兵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就见这人胸骨塌陷,口喷鲜血倒地身亡。
左手同时甩出,将旁边士兵的脖颈一下打断。不多时,这十几人的蒙军小队便被张君宝杀了个干净。虽然第一次杀人,君宝却没有丝毫慌张胆怯。
抱起石磨上的婴儿,交给还未受害的夫妇二人,君宝继续他的游历。不过每次看到有蒙古士兵屠杀汉人,君宝都会出手救下百姓。
想及此处,君宝回过了神。长叹一口气心下黯然:“蒙军残暴,无故屠戮我汉人百姓,我虽有武功却救不尽天下黎民!“
却是想起了当年镇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郭大侠一生为国为民,何其伟大,感叹天下再无此等英雄人物。原来这一路上君宝也打听到了当年襄阳城破,郭靖一家为国殉难。
南帝东邪老顽童等江湖名宿一起命陨襄阳,神雕大侠携同妻子绝迹江湖。江湖中再无敢反抗蒙古的豪杰出现。而此时君宝恰好游至华山脚下,心下生出了去瞻仰当年华山绝顶,五绝论剑的风采。
半日后,君宝来到了北丐洪七公与西毒欧阳锋埋骨之处。望着熟悉的山形林木,又想起当年恩师觉远带自己追讨经书的一幕!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悲从中来,眼里流下了泪水半晌方醒过神。擦干眼中泪,君宝用做了几个墓碑刻上五绝名号。分别是北侠郭靖,南帝一灯,东邪黄药师,老顽童周伯通。
依次立在了两座旧坟旁,又以长剑在旁边石壁刻下十个大字【华山终论剑】【五绝再难寻】。做完这一切,君宝又游览了一番华山的奇险之景才下了华山。
刚到山脚,君宝就看见一个乞丐打扮的中年人被一群蒙军士兵围攻。那中年乞丐手持一柄钢刀在众人围攻之下渐渐不支,片刻间又添了几道血痕。
其中一领头模样的人武功更是高明,刀法凌厉狠辣,刀刀都砍向中年乞丐周身要害。中年乞丐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的机会。
就在这时蒙军领头人使出一式虚招卖了个破绽,引诱中年乞丐持刀直刺其小腹时。领头人身形侧转,避过袭来的长刀。手中弯刀已经劈上了中年乞丐脖颈,中年乞丐招式已老不及回转刀身,转瞬间就要死于蒙古弯刀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君宝身子前纵上前拔出长剑拦下了对方的弯刀,长剑一挑一拨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势救下了中年乞丐。不待对方反应,手腕一抖剑尖已经刺穿了对方的咽喉。
抽剑回身反手横扫背后,将几把弯刀打落。瞬息刺出十几剑,剑影闪动过后眼前再无活着的蒙古士兵。长剑回鞘,君宝看向中年乞丐刚要开口询问。
对方就扶着受伤的地方开口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李年丐帮弟子还未请教恩公大名,日后定当厚报!
张君宝笑道:原来是丐帮的英雄! 失敬失敬!在下武当张君宝,李大侠不必客气。我救你也是因为你我都是汉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蒙古鞑子迫害我中原百姓嘛,李大侠不必放在心上。对了,李大侠!这些鞑子为何一定要置你于死地啊?
李年答道:原来是张兄弟,张兄弟客气了。救命之恩不可不报,至于这些鞑子为何追杀我,此事说来话长。此地也不可久留,你随我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跟你说。
说罢,带着君宝便离开了此地。当天夜里,一座破庙内,君宝替李年处理好伤势。开口说道:李大侠,今日白天我问你为何被鞑子追杀,现在总算可以告诉我了吧?
李年沉默,望着君宝明亮清澈的双眸心下暗衬:此人绝非大奸大恶之辈,而且武功高强,如能说动他帮忙,则大事可成。
又过了半晌,李年开口说道:此事要从襄阳城破,郭大侠一家为国捐躯后说起。襄阳一战 中原武林元气大伤,而我丐帮则损失殆尽,只有寥寥数十人免于战死,而后分散各地隐姓埋名以图后事。
再后来,文山公在赣州起义军进京勤王。我等遵郭大侠驱逐鞑虏遗志,遂投奔文山公对抗蒙古鞑子。只可惜朝廷昏聩,奸臣当道,文山公大志难展,再后来受累兵败被俘。
我等众人为救文山公多次与鞑子交手,却因无人领导如同一盘散沙 几次三番营救均以失败告终。
再后来,有人提议不若组成一支抗元联盟。选出一位副盟主,带领大伙将文山公搭救出来做那正盟主,带领我们东山再起将蒙古鞑子驱逐出中原。
而我就是负责联络各路英雄的传信使,后来不知何故走漏了风声,所以一路上都被鞑子追杀直到今日遇到君宝你,我才捡回了一条命。
君宝听完,颇受震动。当即答应护送李年完成传信重任,再跟随众位豪杰营救文山公。驱逐鞑虏,复汉人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