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当一个细作
无人知晓云蓁蓁和墨十说了什么，墨九只知道，墨十自那之后就再也不是墨云十八骑了。
淮南的夜晚很好，还能听到淮水打浪的声音，墨九拎着一个酒壶上了屋顶，墨十正坐在那里。
墨十看着眼前的淮南城，依然是冷淡的神色，墨九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就是淮南王府了，你当真要去？”
墨十抬头“淮南王亲口要我，我还能拒绝吗？”
“若你坚持不愿意，夫人和主子不会同意的，不过是一个淮南而已，也没有那么重要。”
墨十拿过酒壶“怎么？你也会舍不得我？”
墨九听着却没有笑，只是坐在她旁边，然后喝了一口酒，她特意打的烈酒，闻起来都是冷冽的酒香，这种酒最是醉人。
“这几日，你最好想清楚，淮南王不是主子，你也不是夫人，若是入了王府，你之后就真的要当那深闺妇人了。”
墨十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夫人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觉得也没什么，我们本就是死士，现在反倒是有了新的选择。”
墨九和她说不通，恨恨的喝了酒，然后就转身走了，墨十只能独自坐在那里，她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淮南的灯光很亮，也很热闹，只是她在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而已。
过了一会儿，旁边又来了一个人，墨十头也没抬“殿下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个孤单的小猫崽子坐在屋顶，所以我就来看一眼啊。”
墨九也不说话，岑朝看着她“你不想留在淮南？”岑朝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冷淡了些许，如此倒是把他当成强抢的恶霸了。
“并非如此。”
墨十想了想，不知该怎么和岑朝说“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归处的。”
“楚国难道不是你的归处吗？”岑朝语气好了一些，男人总是喜欢女子适当的示弱。
“我并非楚国人，是被人牙子卖去楚国的，只是我到底来自何处，已经记不得了。”
岑朝走的时候和墨十说了一句“你既然要入了我淮南王府，往后这自然就是你的归处了。”
岑朝走了之后，墨十才从房顶上下去，然后将岑朝所说的话逐字逐句的写下来。
墨十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那就是当一个细作，同时也是楚国对岑朝的一个保证。
墨十过去学过怎么伪装，怎么杀人，唯独细作一事，最是难。
云蓁蓁可以教给墨十怎么和那些后宅女子相处，怎么应付那些后宅的手段，可是怎么做一个细作，云蓁蓁还真的说不上来，她手底下倒是有不少的细作，但她生来便是云家嫡女，从来都是风光无限的，如何做得了细作那样的事情？
云蓁蓁第二日的时候带着墨十去了淮南城里的铺子，千面阁在淮南开的铺子多，淮南王虽然不好接近，但是这淮南城里的人多啊，一家青楼，每日人来人往，九州的消息就都来了。
云蓁蓁带着墨十去的是一个胭脂铺子，如意和柜台上的女子说了一句，那女子便带着几人上了二楼。
“我们掌柜的就在里面了。”
“多谢姑娘。”
如意道了谢，打开了门，墨十看过去，里面是一个女子，面前是一篮子的花朵，那女子正在修剪花枝。
看到她们三个人进来，很惊喜的样子“阁主，不是说这一次不来找我了吗？”
云蓁蓁原本也没打算来，这淮南之地眼线太多，可是谁知道出了墨十的事情呢。
“这位是千面阁的水堂主，水盈盈，这是墨十，往后你若是在淮南有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便来寻她，她会帮你。”这话云蓁蓁是和墨十说的，墨十虽然有些犹豫，却也应下了。
楚煜开口认下的人，也是他们的主子，终其一生，怕也只有这一位夫人了。
云蓁蓁让两人出去了，坐在了水盈盈的对面“前段时间你还在汝北，怎么如今又跑来淮南了？”
“汝北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听闻陛下要准备削藩，我就往淮南来了。”
“削藩之事，大抵也就是这段时日了，既然岑朝已经投靠了景子睿，淮南当是安全的。”
“投靠？那阁主，我们可要让人解决淮南王？”水盈盈来淮南没几日，连淮南王都没有亲眼见一见。
“淮南王并不忠心，他倒在哪一边，还是要看利益的，目前来看，非敌非友。”
水盈盈点头“阁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淮南这里的人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水盈盈知道云蓁蓁的意思“关于阁主说的，淮南除了守备军之外，淮南王是否还豢养私兵，我们的人已经仔细查探了一番，倒是发现了淮南王府的确有不明去路的支出，可是那私兵在何处，人有多少，还是没有眉目。”
“接着探，就这几日，动作搞大一点。”
“淮南王此人很警惕，若是动作一大，可能就会被发现了。”
“本来就是要让他发现，最好是步步紧逼。”云蓁蓁知道，岑朝那样的人，看着纨绔，实际上谨小慎微，豢养私兵这事情，不是他们在淮南待几日就能查出来的，只要让岑朝知道，他们知道这件事，而且非常在意，岑朝自然会开口的，总不会等着楚国的人把淮南搅的一团乱吧。
“那门外的那姑娘又是怎么回事？那应该是楚王殿下的人吧。”
“嗯，岑朝点了人，让她去做淮南王府的侧妃。”
“阁主，那姑娘看起来可不像是做这样事情的人啊，细作必得察言观色，攀炎附势，那姑娘做不来的。”
“没办法，岑朝不愿意换人，所以才把她送来你这般，让你教着她当一个细作。”
“只这几日，如何能教出来？”水盈盈无奈，便是极有天赋，做细作的也得悉心教养一年才行。
“不必多厉害，只要能留在淮南王府就行，岑朝知道她的目的，你想个法子，让她放松一些，这么紧张，必然会引起他人怀疑的。”
“阁主放心，我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