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缘法
照不进阳光的地下拳场晃着白炽灯光，顶端四侧的出风口吞吐闷气，观众的低声轻谈沉入气流，箭弩拔张的气氛充斥在全场的每一个角落。
罗永明的话音还在拳场里轻荡，一个清亮女声又从二楼的3号包间响了起来：“我中喜堂可以搭媒玩玩儿吗？”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沸腾了起来，中喜堂，九拳街街的顶流梯队。
这下长拳馆、花器坊、中喜堂，九拳街的三大扛把子会馆都到齐了，在场的人不少的都在微微捏拳，真是恨不得万科和虎仔现在就来上一场。
花戎在包间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扶麦道：“瑶妹，你想怎么玩儿？”
孙红瑶笑了笑：“添个彩头，五百万，压万科赢。”
花戎一听，捏紧了手里的扩音麦：“那就先谢过瑶妹给的大礼了。”
3号包间内，孙红瑶着一身青色长裙，杏眼狐儿脸，年轻貌美，身材曼妙。
手里的黄色软泥球，被她捏扁挤出了指缝：“张叔，我就搞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答应嫁给花戎那个贼人！？”
旁边站着的张恒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提醒道：“二小姐，你下注多了些。”
“我就是看不惯花戎那贼人！”孙红瑶道。
“二小姐，人是万花筒，你稍一转动，便会看到不同的景象。大小姐走后，还得您在中喜堂当家作主，一些小性子，该收一收了。”包间里的张恒水看了看场下的万科，“还有，你最近对万科的关注，过多了些。”
孙红瑶听后，脸色稍稍有些改变，捏着手里蓬起的黄泥球：“张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恒水看着孙红瑶的反应，浅笑过后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不到20的二小姐还是年轻了些。
场内的万科对这突然加码的赌注都有些始料未及，要是这些东西都能是我的就好了。
“咳咳。”万科大声咳嗽道，“在场的兄弟姐妹们，能借点钱吗？”
万科的话回荡在地下拳场里，大家纷纷把眼光投注在他身上，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见众人都有些发蒙的没反应，万科笑道：“大家都不仗义啊。”
拳场里的观众搞不清楚情况，有好事者朝万科喊道：“科，你借钱干什么？”
“我也想和几位老板玩玩啊。”万科拉了一下挎包肩带，“算了，不借你们的钱了，这样吧，我把我自己押上，赔几位老板玩玩儿。”
万科的话一出，包间里的花戎笑了笑，打开包间天窗，探出上半身，双手搭在窗沿上：“哦，万科，你想怎么玩儿？”
“我押平局，输了就给几位老板签个十年的卖身契。”万科轻撩了一下头发，“赢了的话，各位老板的东西可就归我了。”
“哈哈哈。”花戎大笑出声，“那我加500万，要你一辈子的卖身契。”
万科看向花戎：“花少，少了点。”
两人目光相撞，不见的火花流隐在双方的视线里，全场很安静，无声里隐藏着暗流的涌动。
“500万我加。”罗永明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不过什么卖身契就不用了，十年合同，这是预付的工资。”
万科朝罗永明的包间抱拳：“罗哥大气。”
宵禁的城市静默无比，四顾无声，不过有些地方，在发电机的作用下依然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凌晨4点，醉醺醺的李紫回家，经过万科门口，扶着门外的电线杆呆立了一会儿。
有些事她不想多管，但世间还有一点缘法的话，应该值得一个善意的提醒。
她走进万科的门前，伸手摸索着黑皮挎包里的口红，拧开盖子，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字：小心。
收回口红，伸手扶着自己沉重的脑袋，轻微地晃了晃：“都不容易，姐姐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朝阳渐起，天微亮，万科照常早起晨练，带门的时候，看见了木门上划刻下的两个红色字迹：小心。
看见这两个字的万科伫在门口，微微蹙眉，用手滑摸了一下门上的字迹，把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口红？”
他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隔壁的房间，伸手擦掉了拓黄木门上的字迹。
万科正常的出门，也没有去打量四周，只是简简单单地跑起了步来，矫健的身躯跑出棚户区，一个拐角，不见了身影。
万科的身影刚一消失，他房间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便走出了一胖一瘦两个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年龄看起来都不大。
“瘦猴，你在哪儿揽的这个生意？”胖子问道。
“这你别管。”瘦猴拿出包里的一袋白色粉末，晃了晃，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把这袋粉末弄进万科肚子里，就能拿到一笔不少的钱。
胖子看着瘦猴手里的白色粉末，咬了咬牙齿：“这粉末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我们这次是不是玩大了点。”
瘦猴盯着胖子：“垃圾窟那恶臭的沼水你还没受够吗？他马的这是我们翻身的机会！睡觉时老鼠都快爬到你脸上了，不狠一点，永远只能被别人骑在身上！”
胖子回忆起自家的残垣破房，黢黑的玻纤瓦屋顶裂痕遍布，下雨时漏进屋子的水能直接洗澡，水涤的屋子阴暗潮湿，屋外流动的污水泛着腥臭，狠狠地戳捅着自己的鼻蕾。
这一切，都让胖子难以忍受，自己和父母，凭什么甘心过那样的日子？凭什么自己只能进工厂做12小时的流水线？
顿时间，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段话：
资本的剥削是必然，贫富差距的巨网笼下，没有一人无辜，鱼儿想要游出渔网，必裂其头骨，碎其鳞甲，血渗于河，赤红遍布！
“按计划来！”胖子沉声道。
关于万科的资料，两人都有领取，也知道他有个妹妹，和万科硬刚，他们自知是没那个本事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两人走至万科屋前，敲着万科的房门。
万科避开两人视线绕了一圈，从后方跑回房子侧边，斜靠在棚户的砖墙上。听见敲门声，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朝门口走了去。
ps：断更请假至少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