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明悟的叔侄
“我看覆之你忙于外战，所以对冀州内部众人多有宽容之举。”
“以至于，钱粮不聚，兵马难招。”
“但我们从凉州来，做这种事得心应手，不如交给我们。”
“毕竟，内事不济，外战如何取胜？”
李傕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别说是秦沧，就连刚来的沮授都知道他的目的。
见冀州懒散，他手握四万人马，强势入主。
一能征兵、二能收钱粮……这两样东西都到了他手里，冀州还跟秦沧有什么关系？
所以，秦沧也是一时皱眉，并未答应。
李傕眼见有戏，便大声道：“将军若是不答应，我凉州人的性命也是性命，去前线送死是断然不行的。”
“我们这便回军，折返洛阳！”
“且慢！”秦沧无奈，只能点头：“中山、常山、巨鹿北这些地方，恰好民夫在聚集，二位便去这两地看看吧。”
张济吃惊的看着秦沧：就这样丢了三郡主权？
李傕大笑，道：“那将军就先歇着吧，看我为你驱数十万强兵来破那公孙瓒！”
他冲着张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跟自己走。
“你观秦覆之如何？”他问张济。
张济摇头：“徒有虚名，甚是懦弱。”
“呵！那是你未见他之前！”李傕冷笑：“在洛阳时，他甚至敢对太师挺剑而出。”
“那今日为何至此？”
“还能如何？让那公孙瓒一战敲断了脊梁骨！”
李傕面露不屑：“什么狗屁名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未经失败时趾高气昂，一败便心智皆溃！”
张济沉默片刻，又道：“听闻你在河内时，吃了此人大亏。”
一听这话，李傕面目都狰狞了起来。
那何止叫大亏啊！？
他在军中的家人、亲信几乎死绝！
想到此，他恨不得生撕了秦沧：“彼时太师为了在洛阳争利，难以分兵。”
“如今你我拥兵四万，他外抗公孙，内部松散，如何抵挡我？”
“太师让你我过来，可不只是替这小子卖力的！”
此番北行，以李傕为首。
加之，在凉州军体系中，李傕的排位也一直在张济前面。
张济唯有点头，并问道：“可有打算？”
“他已许诺让我征兵征钱粮，你我要将大权抓在手中还不简单么？”李傕冷冷一笑：“去各地府库先查，安排心腹人手，直接掌控便是！”
大军渐渐远去。
秦沧遥指：“在公与看来，这李傕如何？”
沮授微笑：“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秦沧大笑，道：“他虽将死，但麾下的并州新兵还是可用的。给公与这三万新兵，可能接手并州？”
沮授腰杆微挺：“并无难度。”
“那若是加上讨平南匈奴部，助于夫罗重归王庭呢？”秦沧又问。
“定不负主公所托。”
“善。”
李傕很贼。
他让张济在常山接着查，自己去了北边的中山。
虽然他清楚常山是秦沧发家之地，但中山之富天下谁人不知？
张济倒也没因此事跟他争。
秦沧反派了几个平山心腹过来，领着他去查看各地府库。
“叔父。”
去查验府库的路上，张绣喊住了他：“我等既是为战而来，不如先看兵吧？”
“嗯？”张济眉头皱起。
钱这玩意，谁不喜欢？
没有钱粮，哪里掌握得住兵马。
张绣摇了摇头：“今日我见秦将军，他身边那个文士和后面那个武夫境界都不低。”
“秦覆之养着许多骁勇之辈，这不是秘密。”张济摇头。
“如此多的骁勇之辈，会给一个懦弱之人卖力么？”张绣只是本能的觉得蹊跷。
你来帮场的，先去看兵是说得过去的。
但一来就打开别人府库，显然不够礼貌，带有敌意。
如果秦沧真是个弱鸡还好说，可要是他有其他想法呢？
哪怕真的搞不过公孙瓒，逼急了先把凉州人咬死也不是没可能。
犹豫一阵。
张济点头：“好！”
他们来到邻近县城，遥远便看到兵营里懒懒散散、三三两两一群。
毫无秩序可言。
张济蹙眉，问着领路的道人：“虽然秩序涣散，但也算是有些人可用，这些人是要送到前线去？”
“前线缺兵，这里却迟缓的紧，是缺钱粮兵甲？”
道人笑着摇头：“不是，这些人不去前线。”
“不去前线！？”
叔侄两人都听得一愣。
“这些人是被筛选淘汰的。”道人又道。
叔侄两脸色大变：“淘汰的！？”
这尼玛……前线都让人顶开花了，你还有功夫玩淘汰制？
所以——秦沧压根不缺兵源！
他非但不缺，还多的有挑！
所谓的动员失败，根本就是个谎言！
张绣抱了抱拳：“先生为何之前不说呢？”
“我家将军说过，不是谁都有资格听真话、看真事的。”
道人一甩拂尘，笑道：“两位将军信得过的话，可压下兵马，随我上山去看看吧。”
“上山？”
山上，那些说不清是道观还是学校的建筑内，藏着已经过筛选的兵马。
出现在叔侄二人面前的，唯有七八百之众，皆是精壮高大之辈。
腰挂利刃，手持长枪，背负一口弩，正在进行训练。
这装备——缺钱！？
两人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二位再随我来。”道人又道。
两人木讷的跟着。
道人打开了藏在地下的仓库。
点燃了一盏灯。
灯光摇曳，黑暗的走廊四壁，反射着冰冷寒光。
张绣伸手去摸，脸色再变：“甲！”
两边不是土墙，而是用甲叠起来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