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荀攸计败
“看动静，好像开阳门那边也打了起来？”
“何止开阳门，十二扇城门，无一处不在交战！”
城内，朱儁、王允、何苗领着一帮人沿城急走。
“秦覆之亲自坐镇平城门，南面四门一时难以拿下，需分头行动才行。”王允道。
几人分开，各自奔往一个方向。
耗门。
朱儁持诏书至，大声问道：“城门司马是谁？”
“朱公，是我。”
上方有人应答。
朱儁定睛一看，是个熟人，秦沧竟没有换了他，登时大喜。
“朝廷有令，京中局势有变，执金吾正受击。”
“黑山之众前往平城门支援，其余人随我紧守城门。”
荀攸实在太聪明了。
他清楚的知道，朝廷最高层的命令，传达到基层武夫这需要不少时间。
为了夺得各城门以及附属兵力，他让朱儁一定不要表露出和秦沧为敌的立场。
好处有三：
其一，更容易获得守军认可，面对阻力变小；
其二，按属性分离队伍，确保到手的人能听话；
其三，有黑山军去支援秦沧，袁绍那一时难以成功，平城门很可能形成僵势。
试想，袁绍秦沧互咬一嘴毛，朱儁、王允、何苗等人趁机掌握了城门，扩充了兵力——局势对朝廷、对北宫，瞬间有利了起来！
这样的机变能力，比起张让那帮人，强了何止一个层次。
然而，天下无必成之计，何况还是在对手占据优势、更早打算的前提下。
朱儁话音一落，城楼上反而响起一阵拔刀之声。
他愣了一会儿，声音低沉：“怎么，有人要抗命不成？”
那位司马抱拳，道：“朱公……将军有言交代在先，一旦交战，军中只有将令。”
朱儁大怒：“认得将令，认不得君令？！”
那人摇头：“城外攻势甚猛，还请朱公不要靠近，以免生出误会来。”
“胡振！”朱儁气的直接点了这位司马的名。
然而对方油盐不进，黑山军更是不为所动。
“父亲，要不直接攻上去？”朱符道。
“绝对不行！放外军进来，我们哪还有机会？”
朱儁摇头，只能放弃这一处，转身快步离去。
他走得很快，脸色发黑。
“秦覆之得人心如此……”
秦沧治军从严，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
这位司马胡振有直属部队，是有反水的能力的，选择坚决遵从秦沧兵法——显然，他内心高度认同秦沧，打算以后跟着对方混。
而城墙上其他守军，竟无一人有响应诏书，可见秦覆之手段有多可怕！
“听说秦覆之很大方，一接管城防便给他们加钱，赏罚分明，许下的利益无不是现。”朱符不解：“父亲，只要会给钱，军士就愿意卖命吗？”
“功必赏、过必罚。说起来只有简单六字，可具体手段，又有诸多差异。”朱儁摇头：“再则，你认为给钱是容易的么？”
现在的大汉朝，别说额外给钱，能按时发放俸禄就很不错了。
卖命跟卖力，有时候是一个道理。
老板给钱拼了命干敌人，老板不给钱转身就干你老母！
传统美德，源远流长，自古有之，只不过今不如古罢了。
朱儁又来到中东门。
这里是洛阳东边的主城门。
徐晃坐镇在这，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念诏书。
“徐公明！”
见徐晃始终不答话，朱儁气的吼了一嗓子。
徐晃身边人立即道：“光禄勋恕罪，我家校尉聋了。”
罢！
认识的司马都说不动，何况秦覆之手下大将？
王允那边，也是差不多的。
他命侄子王凌去接管防务。
“你们是要策应城外之军吗？！”高览大声问道。
王凌年轻，也是脾气火爆的年纪，但出身大族，比起高览这种彻头彻尾的武夫修养还是好了不少，耐着性子重说了一遍：“你去支援执金吾，我来守城。”
“你们是要策应城外之军吗？！”高览再问。
“我说……”
“你们是要策应城外之军吗？！”
王允、王凌：……
何苗赶往北边。
洛阳北只有两扇城门，一为夏门，一为谷门。
谷门前方，还有一个紧要去处——武库。
这里被审配点着了火，何苗到时烧的正旺。
何苗匆匆赶到时，却被审配拦住：“车骑将军是要守城？”
“正是！”何苗脖子一扬。
自己堂堂车骑，天下兵马之主。
面前之人，不过是一执金吾丞，对他还需要客气吗？
“敌军攻势甚猛，我军缺兵器。”
审配指着大火：“车骑取来兵器，我便将城门相交。”
何苗回头看了一眼大火，板着脸道：“你是在命令我吗？”
铿！
审配锵的一声抽出剑来，厉声道：“车骑即来，当是为国家出力，家国存亡之刻，争这些无用之事作甚？”
“取或不取！不取便退下，莫要在这耽误战事！”
何苗内心一颤。
畏惧，又觉得拉不下面子。
有人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河北审正南，以刚烈闻名，当年陈球便看中了此人之烈，才招他来诛宦。”
“你竟敢抗命！”
何苗怒哼，一甩袖子：“我要去参你一本！”
城外。
“敌军动了！”
在南边的高顺，最先观察到刘勋部进攻平城门。
其人取了刀，匆匆走下哨塔：“传令，全军出击！”
“敌众我寡。”随从紧跟左右。
“混账！纵十倍之敌，尤可击之，何况今日！？”
高顺怒斥。
“全军自我以下，包括辅兵、民夫、伙夫悉上战场。”
“敢有迟疑退缩者，立斩！”
“是！”
高顺将各营司马按顺序排列，其人掌刀持盾，亲抵前沿，率营陷阵。
“我若身死，诸司马依序接替指挥。”
“敌众虽多，久疏战阵，无需畏惧！”
东、南、西、北四面的黑山军，先后发动攻击。
每一处的敌人，都至少是他们二倍以上！
黑山军直接、悍勇的攻击，依旧打了袁绍外军一个措手不及，使城门压力大为缓解。
在反应过来后，除平城门一处外，其余各部都选择回头，先吃下身后的黑山军再说！
平城门，战事最为激烈，袁绍在这里准备的人马也最是精锐。
万余众挡住高顺，还有近万人前赴后继的扑向城门，和在里面的袁绍夹攻平城门。
轰轰轰——
城内响起数声惊爆。
是袁绍的甲士快要成功了，城楼上突然抛下火箭来。
堆砌塞道的阻拦物，里面装的都是火油！
大火宣天，趁风狂卷。
甲士们在当中哀嚎、打滚。
帝都洛阳，陷入血战。
一行大军，自西而来，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