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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暗夜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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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

    何苗成竹在胸,虽有袁氏为对手,但他自认有太后撑腰,信心颇足,睡的甚香。

    而在袁隗、袁基眼中,何苗这是个草包,对他们毫无危险而言。

    叔侄二人谈到很晚。

    “丁原也好,董卓也罢,他们都没法跟我争。”

    “这五万兵马带回去,京都之事便定下了。”

    说到这,袁隗笑容满面:“日后这天下事,便是我袁家说了算。”

    四下无人,叔侄俩谈话也逐渐胆大起来。

    袁基略作犹豫,还是道:“事成之后,袁家基业,又该怎么分呢?”

    听言,袁隗笑了:“你就放心吧,你本是兄长这一脉的嫡长,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本初虽德望甚高,又有手段、且得人心,但他不修儒道……而我袁家的《孟氏易》,又是操控气运的绝妙之法。”

    “伯业又不在了,到时候,有些事还需你来做。”

    袁基甚喜,拱手示谢。

    “修行不可懈怠。”

    “是!”

    “好了,先下去歇着吧。”

    袁基退回自己房中。

    隔壁,淳于琼已是鼾声大作。

    想到叔父之前说的话,袁基难扼心中激动,取出《孟氏易》秘章研习。

    儒学曾融合百家,修经是这一脉的主干,可以视为道。

    而修经之后要施展出来,便是所谓的——术。

    前者如同等级,后者如同技能。

    这里面分门别类,各有不同。

    广到世家师门传承,专精皆有不同,如蔡家修音道、走偏门;郑玄修传经、算是最正统的儒道;袁氏所研习的《孟氏易》,最擅长的就是控制气运!

    再有一些天赋卓绝者,他们自己悟出一条不同的路来,修成某种手段。

    但这种人往往相当低调,不会轻易将所学告知他人,透露于人前。

    儒家能用的手段很少,但功能性强大,不藏着是要出事的。

    哗啦——

    袁遗死后,袁基便是二代中的儒学扛鼎人,勤奋是必要的。

    然而,勤奋的不只有读书人,还有武人。

    砰!

    他的窗户突然被顶飞,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屋内。

    “谁!?”

    袁基惊呼一声,同时去床头拿佩剑。

    房门也被踹破,守在外面的两个武士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动手!”

    房顶上传来一声轻喝,张郃纵身而下,挥剑将入门的武士砍翻在地。

    袁基眼见来者不善,果断放弃拔剑,转而往窗口逃去。

    高览一手将桌举起,奋力向前砸去。

    砰——

    “噗!”

    袁基一介书生,哪经得起他如此重手?

    当即吐血,身体撞在门窗底下。

    高览一步踏出,那桌子反弹回来,在他脑袋上开了花。

    “吗的!”

    他骂了一句了,从腰间拔出蔡邕注入过功德的剑就砍了下去。

    袁基避无可避,立时身死。

    他圆睁着两眼,写满了不甘。

    半刻之前,他脑子里还做着美梦……

    “去杀袁隗!”张郃道。

    “走!”

    高览提剑转身。

    剑身上清气冒起,附着在上面的血像是沸腾了一般,不断鼓着血泡,替高览抵消功德反噬。

    淳于琼毕竟是武人,听到动静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

    翻身而起。

    正想去救援袁基,见已有人提剑出门,登时明了:袁基已死!

    “围住他们!”淳于琼喝了一声,他提着刀快步往袁隗屋中赶去。

    张郃高览两人挥剑,瞬杀袁家武士,庭院横尸一片。

    “两个一流!?”

    淳于琼惊而失色,仓促撞开袁隗房门:“太傅!”

    “出什么事了?!”

    袁隗也不是瞎子,听到动静也已起床,正在仓促披着袍子。

    “有刺客,侯爷已经被害……”

    淳于琼话没说完,一剑冲他后背砍了下来。

    他及时警觉,大吼一声,挥刀转身,挡住了落下的剑锋。

    高览以剑逼刀,压着他一路往后退去,同时喝道:“你杀袁隗!”

    张郃望了一眼面前的老者,摒弃心中最后一丝忌惮,挥剑即出!

    袁隗无法躲过。

    然而,剑落下之时——

    昂——

    他体内爆发出一阵龙吟之声。

    袍服剧烈鼓动,穿在里面的单衣浮现一道龙影,震在剑体之上。

    砰!

    一声脆响,长剑崩断。

    张郃踉跄而退,鼻子喷出血来,神情愕然。

    袁隗又惊又怒:“好大的狗胆,谁派你来的!?”

    “换家伙啊!”

    高览怒声提醒,挥剑连砍,压得淳于琼不断后退,难以还手。

    片刻之间,已是险象迭生。

    袁隗眉头一凝,老手缓缓抬起,当中又浮现一道龙形,猛然扑向高览!

    “当心!”

    张郃提醒及时,高览迅速后退,躲过一击。

    “这是什么手段?”

    两个武人都大骇。

    在武夫眼中,哪怕是超一流的统帅,一旦被近身也就是待宰的牛羊。

    袁隗区区一儒生,怎还有还手之力?

    抬手龙影……是不是太玄乎了一些?

    思绪片刻闪过,张郃取出一口刻刀——

    袁隗第一时间盯上那口刻刀,目呲欲裂:“鸿都刻刀!”

    昔日,蔡邕等人联手刻熹平石经,用的就是这口刻刀。

    近来,蔡邕修为猛涨,功德如云,也是用的这口刻刀拓石书传儒学。

    这是蔡邕的家伙事!

    张郃扑了上去。

    也谈不上多少技巧,一刀就冲着袁隗脑门扎了下去!

    “啊!”

    袁隗不安吼叫。

    气运爆发,再次将张郃震飞。

    高览一脚踹飞淳于琼,接过半空中的刻刀,接替张郃补刀!

    刻刀抵着气运的压力前行。

    擦过透明的龙躯——

    噗!

    终于,在袁隗头顶带出了血迹。

    “啊!”

    袁隗吃痛大叫。

    外面的袍子立时震成了布条。

    穿在里面的单衣清光如月,气华氤氲而起。

    “噗!”

    刻刀猛震。

    高览自己也狂喷出一口血来。

    他并未撒手,见气运盘在对方头顶,重新形成防御。

    他手捉刻刀,往袁隗后心就是一刀!

    那件单衣里的功德清气澎湃如潮水,径直砸向高览。

    高览觉得自己像是被海浪卷了一般,接着眼睛、鼻子、口耳血流不止,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然而,袁隗终究是个书生,还是个老梆子书生。

    他吃了一刀已经扛不住了,惨叫后退。

    “我来!”

    张郃缓过神来。

    武夫是很耐曹的。

    他重新接过刀,追着袁隗扎!

    期间,又中一刀,刺中袁隗大腿。

    张高两人很难。

    没刺中,就是被气运挡住了,他们要承受气运反击。

    刺中了,那就伤了袁隗的功德之身,在那件单衣的加持下,即便有刻刀庇护,他们两也被那海量功德击伤。

    两人苦,袁隗亦苦。

    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同志,哪经得住两个年轻小伙两头开洞?

    便是有单衣庇护,也被刺的走不动了,坐在地上痛苦大呼。

    “别走。”

    “老梆子,今天杀定你了!”

    两人抹了一把鼻血,又冲了上来。

    袁隗头皮发麻。

    一道人影蹿了过来,将他背在背上。

    是受伤的淳于琼!

    “太傅你庇护我!”淳于琼喊道。

    他也受伤了,且远不是张高二人对手。

    一旦袁隗身死,他也活不了。

    “好!快些走……快些走!”

    于是,淳于琼背着袁隗跑,高览张郃则在后追赶。

    《孟氏易》确实是精妙之法,竟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力挡两个一流武夫。

    这还多亏了二人带着刻刀,刺伤了袁隗,使他难以完全发挥。

    否则,两人搞不好只能放弃逃离。

    而此刻——

    高览左手抹鼻血,右手扯住逃跑之人,并大喊:“扎他!”

    张郃亦左手抹鼻血,身子蹿起,右手就是一刀。

    “啊!”

    袁隗惨叫。

    刻刀入半寸,张郃身如筛糠。

    刻刀再入半寸,他又鼻血狂涌,整个人倒了下去。

    “扎淳于琼……”

    “好!”

    淳于琼听得一激灵。

    高览已接过了刀。

    淳于琼上面被袁隗盖着,他只能冲着淳于琼屁股上来一刀。

    “啊!”

    淳于琼大叫,猛地蹿了出去。

    虽然步伐踉跄,但却跑的更快了。

    身后两人摇摇晃晃的追着,像是坑里爬出来的僵尸一般。

    等到稍缓过劲来,武夫的能力便又爆发,嗖的一下蹿了上去,唰唰扎上两刀,接着又让气运震的嗷嗷叫、或是让功德反噬的满地打滚。

    就这样,追击者和被追者皆狼狈无比。

    淳于琼一路跑到街道尽头,才算摆脱了二人,惨叫狂奔而去。

    背上的老头又痛又怒,嗷嗷叫着哭,全无太傅气度。

    “累死我了,吗的!”

    “在一个老梆子身上栽了跟头。”

    “他吗的,那到底是什么手段?”

    两人骂咧咧的说着,依着大门坐下来歇息。

    他们一边骂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些瓶瓶罐罐。

    张郃手都在发抖,还细致的挑着。

    “挑个屁啊!”

    高览一把全夺了过来,将瓶塞拔开,将里面的丹药悉数倒在地上。

    摊开手从左往右这样一抓,捏了一把满的,跟豆子似得往嘴里塞。

    “粗鲁!”

    张郃骂了一句,接着迅速效仿。

    血流止住,元气也渐渐恢复。

    他们又取出几张纸——蔡琰写给秦沧的音谱,祭出来修复己身。

    不远处的屋顶上趴着两道人影,盯着正在糟蹋东西的张高二人。

    “这谁啊,竟敢对袁隗下手?”曹洪心惊肉跳。

    “还能有谁?肯定是秦覆之的人!”曹操嘿了一声,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秦覆之是知道袁氏一定会夺取丁原所部的,但他依旧这么做,原因就是他想直接做掉袁氏的人。

    “这小子愈发的阴毒了。”

    曹操心中忌惮越浓。

    “袁隗身上的龙形是怎么回事?”曹洪又问道。

    曹操眼睛眯了起来。

    正要回答,下面的张高二人恢复了过来。

    “让他跑了,怎么办?”高览道。

    “我们尽力了。”张郃摇了摇头:“想来袁隗也胆裂,不敢去函谷关了。”

    “其他人呢?”

    “哪个其他人?”

    “曹操他们,要不要一并做了?”高览又问道。

    屋顶上两个姓曹的连忙屏住了呼吸:吗的,不至于吧!?

    “还有那个何苗,那货就是个废物,比曹操他们还好杀,一并做了吧。”高览又道。

    曹操看了曹洪一眼,意思是:扛得住吗?

    曹洪连连摇头,做了个嘴型:准备跑路!

    “不必。”

    “主公交代了,只做掉袁氏这一路就行了。”

    张郃的话,让曹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着两人起身往屋内去了,曹操连忙下了楼,低声道:“他们有眼线盯着我们。”

    “不是说不会对我们下手吗?”

    “自己的性命,岂能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上?”曹操摇头:“别回去住了,换个地方藏着。”

    “好。”

    屋里,两人准备点火烧了房子。

    高览在袁基身边捡到一本《孟氏易》,下意识的就要丢了。

    “拿过来!”

    张郃劈手夺过,看了一眼:“这东西搞不好是宝贝!”

    “你看得懂?”高览纳闷了。

    “当然。”

    “里面说了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两人又检查了一遍,这才点起一把火来,消失在黑暗中。

    远处,谷城令不断擦着脸上的冷汗。

    “县君……”县丞声音发抖:“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看!你有几个脑袋去看!?”谷城令骂道。

    那住的可是当朝太傅、袁氏之主……连袁隗都敢杀,这种事是自己等人能掺和的吗?

    不知道还好,知道的太多,只怕三族不保!

    他解下腰间印绶,交给县丞:“你收着,我明天就回益州老家了,这官不做了。”

    火势熊熊,将城中人惊醒。

    “太傅他们遭受暗杀!”

    “什么!”

    何苗吓得连夜上马,就要回洛阳。

    “车骑将军!”

    几个宦官连忙来扯缰绳,道:“将军,我们要去函谷关啊。”

    “去个屁,没看到有刺客吗?”何苗骂道。

    “刺客未曾对我们下手。”宦官又道:“您可是太后兄长,当朝车骑。”

    “放屁!我兄长还是大将军呢!”

    何苗压根不听,拨马就走。

    到了城门口,却被曹操拦住。

    “车骑将军是要回洛阳吗?”曹操问道。

    “是孟德啊。”何苗点了点头,又有些慌乱:“我是要回去了,你莫要拦着。”

    “太后让车骑过来,是要您带并州军回去的,如何复命?”

    “那是我的事……”

    “我愿为车骑将军效劳。”

    曹操拱手作揖:“愿接过太后之命,领回之兵,必为朝廷效劳!”

    这是自己办的第一件大事,直接逃避确实不好看,曹操愿办也好。

    毕竟,自己是他上司,这功劳他还夺得走吗?

    何苗取了诏书、虎符等信物,丢给曹操:“好好做!”

    “车骑将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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