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巧夺城门
平城门。
王允还真没有冤枉秦沧，这货正在跟貂蝉喝酒。
正兴起时，他将杯子按下，长身而起：“不喝了。”
貂蝉面露讶异之色：“将军往日都要到借醉耍流氓那一步才走，今天还没到火候不是吗？”
被揭穿了，秦沧也丝毫不脸红，反而带着几分不满道：“你这太正规了，喝得无趣，不如忙正事去。”
“太正规了？”
貂蝉先是愣了愣，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我说，将军也不必忙正事了，反正忙与不忙意义都不大。”
这怀疑的态度，让秦沧有些不爽……“貂蝉小姐这是何意？”
她扬起洁白的胳膊，给小嘴里喂下一口酒气：“将军名震天下，却会在一个守门的武夫面前吃亏，还不如喝花酒呢。”
秦沧沉吟片刻，点头：“说的有几分道理。”
转身向外而去。
“诶！”貂蝉喊住了他：“既然有道理，将军为何还要走呢？”
“换个地方玩去，你这不能骠！”秦沧有些嫌弃。
貂蝉咯咯笑了起来，目光乱飘飞花：“不是我这不行，是将军出不起骠资啊。”
“多少钱？”
“谈钱太俗了，如果将军能将何进、袁绍、董卓这些人都抓到我这来，我给将军玩免费的，好不好？”她嘻嘻笑道。
秦沧呵了一声：“我能抓了这些人，还用你给我免费？”
自己防备的是什么？
无非是这浪蹄子水太深，自己摸不透，怕被淹死！
她到底什么身份、什么底细、什么目的——一概不清楚！
秦沧怕翻船，淹死在海沟里，那跟曹操有什么区别？
赵云看不透她、蔡邕看不透她……但要是秦沧把如上这些人一股脑全吞了，还能看不透她？
直接透了她好吗？
用得着你免费？老子这杆大黑槊吃干饭的吗？
“将军真讨厌，总吓唬人家~不过说来也是呢。”貂蝉眨了眨眼：“不如先把在韩猛那丢的场子找回来再说？”
“告辞！”
秦沧天天找乐子，这让韩猛轻松无比。
“秦覆之素来奸诈，将军不可懈怠！”
关键时刻，有人提醒了他——南阳人，逢纪逢元图。
看出身就知道了，他和许攸、何颙是同一帮人，和袁绍关系亲近。
袁绍对其颇为重视，将其安排在城门，为韩猛等人智谋上的助力。
对于他的话，韩猛自然不敢怠慢：“先生有何高见？”
“城中局势如火，秦覆之非愚笨之辈，怎会此刻沉迷于美色？”逢纪摇头：“当多加防备，其人有可能使我军故意麻痹，突然行动。”
韩猛连连点头。
南北二宫惊动之时，韩猛急差人去寻秦沧，说要商议城门防务之事。
却被门人拦住，告知他秦沧正在和貂蝉用酒，不得打搅。
“营是空的！”
逢纪快步走来。
韩猛回头望了一眼，见秦沧营外有哨、营内也在生火，顿露疑惑。
“我已查探过了，附近民房缺了人口，被他藏到营中，来了个偷天换日。”
“此刻，秦覆之必然带着他的人去北宫方向了。”
“这秦贼果然狡诈！”韩猛一听便骂了起来：“我这就带人去！”
“不急。”逢纪拦住了他，道：“南北二宫兵力空虚，便是有秦覆之策应，他们也会和本初陷入僵持之势……先开城门，我已和平城门外的刘勋接触好了！”
韩猛登时恍然！
自己才多大力量，即便从后策应能胜秦覆之也是惨胜。
将城门一开，引外军入城，便能摧枯拉朽一般击败秦覆之。
同时，朝廷局势也会彻底落入袁氏手中！
说干就干！
这样的功劳，一定是要自己捞的。
韩猛向临近几个城门……几个门外被大将军府外军全部掌握的城门处下达命令：开城门！
恰如平城门一般，秦沧安排在其他城门处的守军也走了。
他要去搞袁绍，怎么可能不集中兵力呢？
可就在韩猛马跑到城门底下时，秦沧营外的士兵赶来阻拦：“韩校尉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来过问？”韩猛冷笑。
“我家将军亦守城门，校尉这是什么意思？”军士不忿道。
“我要开城门，你去告诉秦覆之吧！”
韩猛懒得跟一个小卒多言，说完便是一刀落了下去。
谁知这小卒竟早有防备，身手也异常灵活，迅速后退躲过，转身且奔且呼：“韩猛要开城门！”
“韩猛要开城门！”
“去几个人，将他杀了！”
“是！”
对于这样的喽啰，韩猛怎会放在眼中？
嘎吱——
忽然，秦沧营门一声响，接着轰的一下被扯翻在地。
营盘内几座帐篷也被瞬间扯碎，里头冲出早已准备好的骑兵。
中央一骑黑马，马上人黑甲黑槊，目光冰冷的盯着此处：“擅开平城门，当诛！”
“秦覆之！”
要说文化人还是有好处的。
逢纪虽然是个临阵出主意的，但毕竟没有站到最前线。
一见营门打开，他就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一见着秦沧本人，他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招呼韩猛一起走？
不行啊，大局为重，他是武人可以先顶一会儿，自己得先把消息告诉袁绍才行。
他能走，韩猛可走不掉，眼看着秦沧的骑兵就推到了门前，手下的禁军也因为主将未曾下令一时犯傻。
随即，韩猛反应过来，指着城门道：“快！将城门打开！”
“开城门者死！”秦沧大喝如雷。
赵云马到韩猛身后。
韩猛心慌意乱，大叫道：“执金吾！您身列公卿，竟要做公报私仇之事吗！？”
赵云一枪贯入，他还来不及防守，便被刺落马下。
所部失去将首。
黑山军冲到跟前。
迷茫慌乱之中，他们下意识的举起了兵器。
还有几个头铁的、脑瓜子清醒的，意识到只有放进外兵才能活命，大叫着要开城门，都被迅速格杀。
“军中两百石以下无事。”
“军中两百石以上者，能供出袁氏党羽者免罪、赐金！”
秦沧命令一下。
屯长以下的低级军官和军士们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大家都骂秦沧是贼，但人人皆知这个贼信誉极好。
而在这个级别以上的人则迅速分化。
袁氏党羽在喊秦沧谋反，非袁氏党羽则迅速卖了他们保命……然后发展成彼此刀剑相向。
顷刻之间，城门易手，地上尸体横陈。
秦沧说到做到，当场用驽马拉来金子，赐给那些敢于反水的军官。
缺乏军官的，秦沧从武卒中挑选充入，迅速吞下这支部队。
除平城门外，耗门、开阳门、宣阳门、上西门、谷门等八扇城门亦如法炮制。
还有上东门、夏门、津阳门未动。
贾诩及时提议：“城门相距极近，他们很快便能收到消息。”
“取韩猛印，伪书将各门屯将擒下。”
“若计不成，则强行杀之！”
反正就三扇门而已，他们翻不起浪来。
秦沧立即着重将去办。
至于他自己，则提着韩猛的人头，又往貂蝉那去了。
身后乱局迅速得到平定，人们开始洗地。
秦沧刚进屋不久，王允便赶来了。
他遥见此处一片安静，登时心里发苦：秦沧当真毫无动作！
这货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他的好色不是装出来的吗？
还是说……貂蝉实在迷人，让这小子把持不住了？
他匆匆赶去楼上。
貂蝉望着走来的秦沧，有些错愕，借着又笑了：“怎么，将军不是要拿韩猛出气么？莫不是出气不成，跑这来泻火？”
秦沧认真点头：“如你所言。”
说着，他将布包好的人头放在貂蝉桌上。
“这是什么？”
“骠资。”
布包摊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凸显而出。
“啊！”
貂蝉身边的侍女都吓得尖叫起来。
貂蝉目中惊色一闪，接着花痴一般笑了起来：“将军确实是个好汉子呢~”
“我在貂蝉小姐这口舌用的足够多了，今天想直接一些。”
说完就上手。
两个人挠成一团。
貂蝉娇笑挣扎，两手推住秦沧：“将军，韩猛可不能跟我说的那些人比。”
哗啦——
门帘被掀开。
王允面色漆黑的站在门口。
秦沧回头，貂蝉注目，都盯着王允不语。
“咳！”
老王重咳一声，严肃起来：“执金吾啊！”
“你可知道，南北宫出大事了，现在哪是沉迷于女色的时候呢？”
秦沧面不改色，只是松开了手：“子师公，话要说清楚，我可从来没有沉迷过女色。”
谁信？
王允只觉好笑。
“只不过有人要勾引我，总是要施以惩戒的，不对吗？”
秦沧坐了下去，亲自伸手去拿酒壶，旁边侍女见状连忙弯腰替他满上。
“我初来之时，你为了避免尴尬，故意自己退避，用美人计出面阻挠。”
“我来之后数日，你又使美人计让我沉醉于此，意图趁机收买我在平城门的部下。”
“奈何，钱是花了，人却没跟你走，转身他们就不认你了，对不对？”
“到今昨两日，南北宫形势激烈，你预感随时可能需要我，又让貂蝉将我拖在这。”
王允脸上，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哎。”秦沧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子师公，你这除了美人计还是美人计，就不能有点新的花样吗？”
被揭穿了，王允也只能坦诚，同样叹道：“我若像执金吾这般，手下有精兵猛将，又何须事事依赖美人计呢？”
秦沧看了他一眼，接着大笑起来：“你总用美人计算计我，我也不能总吃亏吧？”
王允貂蝉登时无语。
吃亏？
你哪吃亏了？
敢情捏人家屁股，你的手还吃亏了？
“本想着今日讨点利息，还让你给搅了事。”
“要我说，像子师公你这样做人，简直糟透了。”
“失望，失望啊！”
秦沧放下杯子，提起人头，似乎打算离开了。
王允连忙将他拦住：“执金吾要去哪？”
“你家养得美人嫌我手上这骠资分量不足，自是退去，找个便宜的场子。”秦沧甚是失望。
王允将他拦住：“执金吾！如今南北宫兵乱，正是需要你出力之时，哪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呢？回头我向你赔罪可好？”
“子师公此言差矣。”秦沧摇头：“你们是汉室忠臣，我是贪财好色的风流鬼，就好这口。”
推开王允，说走便走。
“诶！”
王允直跺脚，无奈道：“您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吧！”
“这才对嘛~”
秦沧笑了：“今夜我拿下了城门，算是大赢。”
“但你们嘛……依朱公伟的手段，吃下虎贲营应该不难，你们算是小赢。”
“尝了甜头，自然是该做些事的。”
此人果然精于算计……王允再次心惊：“你说。”
“有人对丁建阳出手时，希望你们不要阻拦。”秦沧道：“今夜之后，你们也算是恢复了一些气力，在朝堂上的声音想必要比平日里大上一些。”
王允一惊：“执金吾要对丁建阳出手！？万万不可……”
“打住！”秦沧抬起一只手：“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对他出手，只是乐意看戏，不想被人坏了性质。”
“至于缘由，我不想解释，只想得到你的承诺。”
南北宫告急、袁绍攻势甚猛……王允根本不敢赌，只能点头：“可！”
“很好。”秦沧点头：“子师公，我虽然不像你们出身世家，但为人最重信用二字。”
“这是你的政治承诺，我希望你会遵守。”
“如果因你违背造成对我的损失，我的敌人可能就不只是袁氏了啊！”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王允道：“还请执金吾立即平定宫城之乱！”
短短时间，宫城连续开战两次……这叫什么事啊！
单是这消息传出去，天下也是要大为震动，各地实力派心中也是难免有起伏之念的。
秦沧提着人头出门。
“务必守好城门。”
“外面诸军，谁敢靠近城门，即刻杀之，不得手软！”
“是！”
吩咐好后，秦沧只领赵云、周仓并数十骑，往交战处来。
北宫南掖门。
董重、徐晃凭宫门而守，抵住张璋、袁绍的重压。
朱儁、曹操以护卫皇宫为名，调动虎贲，将他们带来，出现在袁绍军后方、
“本初！”
何颙察觉到事情不对：“虎贲在我们身后，领头的是朱公伟和曹孟德！”
“那又如何！？”
“我们腹背受敌啊！”
“谁敢击吾背？”
“这太冒险了。”
“不冒险有用吗！？”
正在督战的袁绍终于转过头来，摘下头盔，双眼猩红，似要滴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