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剑斩许攸,孙瑾蒋奇归附
“哦?”秦沧闻言一挑眉:“你们屡次暗杀我,你我之间,还有缓和的可能么?”
“如何没有?时至今日,也不必藏掖,我们所求不过气运而已。”许攸笑道:“你交出气运,称臣袁氏,莫说是一个黑山,便是推你上冀州刺史位也不是难事。”
董昭立在一旁,下意识的想开口,但生生憋了回去。
他看着秦沧,想知道秦沧究竟会如何抉择。
“还有这条路可走么?”秦沧有些讶异:“那你们为什么一开始不招安我,而是要行刺杀强夺之举?”
许攸摇了摇头:“之前的你,不值得我们如此做,直接取来会更好。”
给的少了,秦沧和张宁不会答应,或者说张宁完全不可能会答应。
给的多了,秦沧不配。
现在就不一样了,秦沧足够强大了,并非完全依赖师父庇护的弱鸡。
他有自我抉择的权力,也有向袁氏讨要官位的本钱。
当然,袁氏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秦沧呵了一声:“先前的我确实不够格,但如今的我,袁氏又哪来的资格做我的主人?”
许攸脸色微变:“阁下莫要自误,给袁氏称臣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天下间袁氏之臣何其多也?”
“抱歉,我看不上。”
秦沧摇头,对押着许攸的力士喝道:“按倒!”
扑通——
许攸双膝跪地,昂头大叫:“阁下三思!”
噗——
秦沧挥剑斩下,鲜血喷涌,许攸人头落地。
他扯起袍服,擦去剑身上的血,自言自语般道:
“向袁氏称臣,只能做一条丧家之犬。”
“但跟袁氏为敌,却有一博天下之可能。”
“许子远,这笔生意很划算,只是你不懂我罢了。”
秦沧心绪起伏。
许攸的高光时刻还没有来临,他原本应该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因为自己的出现,一个青史人物的人生被提前终结了。
或许也会因为自己的出现,原本青史不显的人,展露出原本不应有的锋芒。
一步步走到现在,自己终于拥有了改变历史的能力。
复杂的心思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豪气——剑归入鞘,心绪收止。
旁边的董昭目光动了动:“素闻将军有大志。”
今日方得见,这志向远比我想的还要大。
袁氏乃海内第一族,他连袁氏都看不上,想做什么?
秦沧摇头:“这声将军是不是来的早了些?”
“依方伯的意思,不早。”董昭回答。
“公仁认为,方伯留下的人马,我可以用的有多少?”秦沧问道。
“可多可少,目前不多,但有方伯开口,只要将军展示出手段,众人自然归伏。”董昭表现出智谋之臣的本分。
对于他这个回答,秦沧很满意,也能够理解。
摊开贾琮留下的名单,第一个名字:冀州别驾,王年。
秦沧眉头拧了起来:“别驾都是袁氏的人?”
别驾官职全名为别驾从事,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故因此得名。
品阶不高,但实权相当于刺史副手。
“这里面上是州郡重要官员,尚不包括县级属吏。”董昭回答。
冀州不会有一半的官吏都是袁氏故吏吧……秦沧再次折起那张名单:“先将王年控制。”
擒贼先擒王,让此人逃了在冀州的袁氏故吏就有个兴风作浪的领头人了。
董昭却告诉他,此人不在高邑城。
替贾琮收敛尸身的时候,马长那也迅速送来了一张损失战报。
人员伤亡倒是其次,损失最大的是战马。
几乎所有马匹,都处于伤病或者消耗过度的状态。
估计用药之后,能保持战马水平的只有一千五百左右。
好在蒋奇那的战马保存不错,尚有千匹能经战阵。
大多数原本的优质战马以后只能当驮马来使用,而有近两千马成了残废,有近千匹因过度消耗直接累死。
马长很伤心,眼泪都落了下来,哭哭啼啼像是个小媳妇。
“多找几个养马人看看,能恢复的尽量恢复,残废的还能用的,划拨给高顺所部,用来驮甲。”
优质的甲士,是配备有辅兵的。
他们赶路时不需要着甲,一切辎重都交给随行的辅兵和民夫解决。
等到要厮杀时,才将甲穿上,这样能确保参战时的体力。
如果能提供一只驮马,那就更好了。
“实在不能用的,宰了下锅,留着庆功。”
秦沧连连挥手,让马长拿着这让人头痛又心痛的消息去烦三师兄五师姐。
损失很大,但秦沧博下的更大。
最重要一点:他赢了,他化解了贾琮给自己带来的包围杀机。
接下来,包括高邑府库等等,都是他收获的开始。
“书佐。”秦沧招呼那书佐,道:“第一封命令,撤去王年别驾之职,改立董昭为冀州别驾。”
别驾虽然权位重,但属刺史属吏,刺史是可以直接任免的。
秦沧已经砍了许攸,选择了站队,那就理所当然的行使起刺史的职权。
董昭是绝顶的聪明人,更是贾琮遗志的执行者,让他现在来担任自己的副手再好不过。
“喏。”书佐颔首。
“第二封命令,传令常山国相孙瑾,命其取消先前的军事行动,原地驻扎歇军,随后与我一同出征张燕余孽。”
“传令赵相行佑,命其停止攻击平山,等候我命。”
“传令武成营校尉高览,命其部原地解甲,等候我命。”
“命中山相、巨鹿太守……”
书佐奋笔疾书,一刻不停。
全数写好后,送到秦沧面前。
秦沧取出刺史大印,逐次加印:“立差快马送出。”
“是!”
汉之太守,位高权重,如果胆子够大腰杆子够硬,是能直接跟刺史顶牛的。
别说秦沧只是个假刺史,哪怕货真价实,也动不了违令的太守。
要动两千石,需假节钺才行。
命令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
距离最近的是孙瑾。
他是跟在蒋奇身后行动的。
这个常山国相听闻蒋奇兵败后,并未屈服,而是催动三军,加速冲向高邑城。
到了高邑城外,方知高邑城失守,刺史贾琮殉国。
“方伯!”
孙瑾了解清事情经过后,匹马直入刺史府,伏尸大哭。
董昭走到他身边,宽慰数言,又将贾琮的话交代了一遍。
“托付冀州军政于他么……”孙瑾眼中闪过悲哀之色:“无人可用,托大事于一贼?”
董昭默然许久,道:“方伯之用意,您应该懂得。”
“懂!我如何不懂!”孙瑾悲愤颔首:“朝中奸逆之乱,尤胜朝外!”
他站起身来,阔步走向秦沧,直接道:“方伯之用意,我已知之,他有今日之托,实属无奈!”
秦沧也没有掩饰,点头道:“孙常山所言不虚,方伯但有其他选择,绝不将大权托付于我。”
他又往前一步,目光逼视秦沧,手搭在佩剑上。
这个动作,有些无礼,甚至有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立在秦沧身后的周仓当即向前一跨。
杜长哼了一声:“看清局势,小心人头不保!”
秦沧抬手,阻止二人:“方伯之言,孙常山是打算从之,还是逆之?”
“秦覆之,你也用不着拿方伯来压我。”孙瑾摇头,态度依旧不好:“我有一问。”
“说。”
“你是假借方伯掌权为先,还是真敢和袁氏决裂?”
“许攸人头,可为见证。”
“或为驱使我等兵马讨伐张燕余孽之权宜。”孙瑾道:“冀州之内,多有袁氏故吏,可敢对他们下手?”
身为朝廷秩序之内的两千石,竟敢公开表明和袁氏的敌对态度,这个孙瑾还真如历史所描述的一般刚烈。
“张燕余孽,亦为袁氏所驱,当先除兵凶,再清算袁氏故吏。”秦沧早已有打算:“只是不知,孙常山可敢为反袁之前驱?”
孙瑾沉吟片刻,点头大声道:“好!我且信你!”
“但你记着,剿灭张燕余孽后,莫要忘了你的承诺!”
他一拱手,转身而出,要去做自己部下的思想工作了。
杜长哼了一声:“两千石的脾气就是大,小师兄您太给他面子了,您宰杨凤的时候可没这好脾气。”
“一刀砍了上蹿下跳的小人那叫快意恩仇。”
“滥杀忠正敢言的好人那叫心胸狭隘。”
“无容人之量,如何为人之主?”
秦沧反问道。
杜长愕然,连忙拱手:“受教了!”
董昭目中多出一抹光泽,心中感叹:方伯,你确实没看错人。
可惜了,可惜两人生不在同一阵营。
一死一活,才得来这一点合作之机。
除孙瑾外,被秦沧武力征服的蒋奇在一番思索后,主动请缨:“愿为效力,践行方伯遗志,助将军讨伐奸逆!”
秦沧颔首:“善!”
城外,孙瑾的兵马散去两千多人。
变化太大了。
原本的‘反贼’突然变成了他们的领导。
而要他们对付的张燕余孽浮云等人,却是得了朝廷诏书的黑山校尉。
这不只是讨伐张燕余孽,是跟何袁,跟现在的尚书台作对。
原本,军士们是可以忽悠的,但……
“军中有半数军官,都有袁家背景!”孙瑾道出了真相。
“无妨!”
秦沧大手一挥。
原本属官兵序列,用来对付他的孙瑾、蒋奇部,锋芒一转,化作他的前驱,奔回平山方向!
ps:孙瑾——刘虞被公孙瓒残害后,孙瑾忠义愤发,骂瓒极口,陪同刘虞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