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厮杀,张宁染血
蔡琰和甄道二人也遇上了困难:她们找不着爹了。
杨凤有心支开甄逸,把他邀去了自己在城北一处较为隐蔽的庄子。
蔡琰赶到案牍库的时候,却听说蔡邕从案牍中得知真定有几个石刻,上午便下乡去了。
于是蔡琰又带着几个随从,出城去寻父亲。
东面,前进的高顺被拦下。
在他前方,高览将带来一曲人马摆开。
郗虑高平一动身,他便在后方跟上了,专门在此等着高顺。
此刻,他坐在马上,枪冲着高顺一指:“就此回头,留你一命!”
高顺冷视此人:“看来谋害我家主公,也有贾琮的一份?”
“大胆!”高览厉喝:“冀州方伯之尊,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山贼能冒犯的?”
“高顺只认我主,不认什么冀州方伯!”
高顺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
对方急匆匆的将秦沧送出城,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刀一举,所部立即向前,扑向高览军。
高览先是一惊,接着冷笑起来:“找死!”
一群乌合之众,竟敢冲他的武成营?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杀干净!”
他没有自己上阵,而是冰冷的下了一道命令。
常年在冀州混,贼军他打的多了。
别看这波人有三百,还等不到三十人伤亡,他们立马就会溃败。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这批贼军和往日所见大有不同。
他们竟然真的敢拼命!
而不是像其他贼军那般,在营兵面前一冲即溃。
武成营的士兵是站成直线,笔直举着枪、迎着对方的长枪往前刺的。
这种方式似乎看上去很呆板,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实际上,这考验的是军士的敢死之心,还有将领对军队的威望。
第一排明知必死而不退。
往往贼军面对这样的场面,第一排一定会溃散。
但高顺的人没有,而是以同样的阵型迎了上来。
然后便是枪头扎出血花,利器破开皮肉的声音瞬间被吼声掩盖!
高览目光一缩:有这种事!?
高顺已拍马冲到第一线。
他只说了一句话:“救不回主公,我们还得给别人做狗!”
这是他的部曲敢跟高览正面交锋底气所在。
秦沧对于他们而言太重要了。
虽然只是短短时间,但他们从秦沧这找回了做人的尊严,也拿到了实质性的好处,更看得到未来!
失去秦沧,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事。
而武成营兵则恰恰相反。
他们是朝廷军不假,但他们比较迷惑: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玩命?有什么意义?
严格来说,高顺的部曲也属于张燕旗帜下的人,大家广义上都属于朝廷人马。
那么,在这里砍了起来,最后定性大概率是不小心起了冲突。
内部冲突,一定是冷处理,赏赐功劳不可能有,不担责就是好的了。
既然没有赏赐,那拼命就不划算了啊……
如果对方是菜,虐一虐不带伤亡的也就算了。
可这群弱鸡竟敢跟自己换命!?
噗——
尤其是高顺这厮,悍然入阵,大刀连片砍下,瞬间削死三人。
有甲士迎了上来,一手持盾撞击,另一手出刀攻马。
高顺一提缰绳,使战马抬起前蹄,借势猛然挥刀而下。
砰!
鲜血从碎裂的盾牌下爆出,甲士惨嚎着倒地。
“杀!”高顺大喝。
“杀!”部曲们也愤然大叫。
“一群亡命徒,至于嘛!”
高览怒哼一声,不甘心的摸了摸后腰,最后一挥手:“听我的,结阵,甲士上前!”
哗啦!
哗啦!
武成营不愧是精锐驻营兵。
得到命令后还是迅速变阵。
枪兵长枪向前探出,彼此拉开一人距离,以护卫姿态后撤。
高顺部曲下意识向前赶去。
对方枪兵缝隙里走出阵型严密的持盾甲士。
刺上去的长枪被盾牌招住,而被近身的枪兵退之不及。
甲士向中央合拢,收缩阵型,同时挥刀。
噗噗噗——
飙血的声音响起,有十几人瞬间暴毙倒下。
高顺大怒,跃马向前,欲以力破阵,撕开一个口子。
轰!
甲士完全靠拢,军阵凝聚,盾牌齐齐落地,震起一片灰尘。
高顺一刀落下,难以撼动。
高顺和他的人想玩命,但高览不需要玩命,他只要把高顺拖在这就完成任务了。
虽然他的人战力总体水平领先对方不少,但哪怕三换一,对方死绝,自己死一百人,高览也不愿接受。
武成营精锐兵力共三个曲,也就是六百人,其余的都是郡兵水平。
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肉,是他高览的本钱,是扩军时打散入大军,有效掌握大部队的根基。
更何况,军士战斗意志不强烈,等不到死一半就会罢工的。
一方抵死冲锋,一方咬牙死拖,双方在此陷入缠斗之势。
“宗主!距离我们不远处,有两帮人在厮杀!”
山林中,借助树木的屏障,鞠义带着人马一路赶来。
此刻,他在外的眼线赶来汇报。
“不管他们。”鞠义哼了一声,道:“有高览拦着他的部曲更好,我们就不用去拼死拼活了,直接割走秦沧人头便是。”
跑着跑着,鞠义却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好像在兜圈子?
他立马警觉了起来,一提缰绳,喝道:“注意!大家向我靠拢!”
“是!”
身后响起了稀疏的应答之声。
鞠义耳朵一动,常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立即做出了判断:人数不对!
回头一看,在自己身边,果然只有三十余骑!
“糟了,一时大意,着了那娘们的道!”
鞠义心头一凛,拔刀出鞘,凛声喝道:“宁仙子,我知道你就在暗处,鞠义素来对你有仰慕之心,为何不出来现身一见呢?”
“命令你部,放下兵器,我可以放你们离去。”
就在鞠义身侧,一道声音传来。
这将他和他的部众吓了一跳。
转过头去,只见一人身穿道袍,身姿袅娜,周遭如有轻烟,荡开人高的草丛,负剑而出。
一双眸子毫无情感,宛如庙中雕塑般,盯着鞠义。
“早闻仙子大名,今日还是第一次相见!”
鞠义哈哈笑了一声,握刀行抱拳礼,解释道:“其实我与仙子无仇。”
“我亦知。”张宁轻轻点头:“阁下素来行事任侠,为何会应冀州方伯之请,出手来对付我弟子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鞠义叹了一口气:“其他的,我便不必多说了,希望仙子不要为难我。”
“此刻离去,既往不咎。”张宁一甩拂尘。
鞠义脸上略做挣扎,最终用力一点头:“好,如仙子言!”
说完,他手一松,刀脱手落地之间,他猛地一抬脚,正中刀柄。
嗖——
刀声震颤作响,射向张宁。
张宁显然早有准备,手中铁拂尘一抖,铁线飘散,扫落刀锋。
而在此时,鞠义确实就地一滚。
在他身后,三十余骑同时抛出刀锋,掷向张宁!
他们追随鞠义多年,彼此了解极深,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刻。
张宁猛抬头,拂尘甩动,玉步连退,但终是慢了一步。
有七八口刀落在她身上,穿过躯体,将她钉在身后的大树上。
鲜血渗出,顷刻间染红了洁白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