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明月之下
夜晚小镇，明月高照，即将八月的月亮如同一轮圆盘悬在天上。
与以往只有淅淅水声的小河不同，明月映照着波光粼粼的小河水畔，一位身穿白色轻纱素衣的女子正蹲在小河旁。
月光下的女子伸出白皙的手掌放在小河水里边，感受着河水带来的丝丝凉意。
女子嘴角微微扬起，看着浸入小河水的纤长的手指。
一缕青丝散落，一并没入小河水之中。
“你是叫赵聿吗？”
女子清冷之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此时，赵聿拿着今天他换下的衣服，正准备在小河边清洗。
看见了蹲在秀水旁的白衣女子，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清洗衣物。
“嗯。”
女子身后的赵聿答应一声，随后便抱着衣物蹲在她的下游清洗起来。
在他心中不知为何始终感觉这位女子很是熟悉，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女子转头，看着边上不远处正用手搓洗衣物的赵聿，眼眸弯似月牙。
“要我帮你洗吗？”
“不，不麻烦姑娘了。我自己来。”
赵聿心中一惊，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手中的衣物也搓洗的更加用力了，只得强装镇静。
只是额头上的微微渗出的汗，已然暴露了。
女子看在眼里，红唇微微扬起，抬起右手捋了一下耳后的散乱的青丝。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好……好些了。”
赵聿察觉到女子动作，但是却不敢抬头。
女子看似有些无聊，似若无骨的手掌拨弄着小河水。
“你还记得几日前此地大雨，秀水涨水吗？”
赵聿听见女子这样说，心中有些纳闷，莫非她是小镇里的人？但是在小镇生长了十几年的他从未见过呀。
于是他便开口道：“记得。姑娘你也是镇子里的人吗？”
女子见他这样问，似乎很高兴，声音也从之前的清冷变得柔和起来。
“我以后便是了，你愿意让我住在这里吗？”
赵聿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的女子，微风轻起，少女身上的纱衣也随风微动。
“姑娘为何这样说，你要住就住便是，哪有问我愿意与否的。”
女子收回放在小河水的纤白柔荑。随后在河畔找了一块较大的鹅卵石坐下。
“因为我是来找人的，你猜我是找谁的？”
女子微笑着看着他。
赵聿收回视线，心中微有慌乱，一声不吭。
女子见状，噗嗤一声，一串悦耳的笑声过后。
“我从小便生长于飞秀峰上，自打我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我的爹娘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一次，那时的我很小便学会了自己找食物，白天躲就在小洞里，只有夜晚才敢出来。”
“就这样一直，一直过了很久，有时候都快饿死了，也只能强撑着爬到树上吃点果子果腹，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生死，从来没有。”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处小潭看到一块石头，那块石头红的发亮，看起来像是可以吃的样子，当时我饿极了，一口就把那块石头吞了下去，吞下去后我便感到锥心之痛，如此，我就晕了过去……”
赵聿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一股同情之感油然而生。
“不知姑娘早年如此凄惨，实在是令人深感同情。”
不过他心中纳闷，这女子瞧这这不像是精神病，怎得还吃石头。
女子抬头望着月亮，明亮的眼眸闪动。
“在我昏迷过去后，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是真的有很久的那种。有一天突然感觉有人对我说话，只是我当时睁不开眼睛，只听见那人说，让我来找一个叫赵聿的人。”
“我当时也没有在意，后来那人又来了，说有人为我开道，我当时很纳闷，不理解开道是什么意思，只是那时冥冥中感觉这小河水有我想要的东西。”
“最后……，最后那天我便遇到了你，那时我在桥下，你在桥上。”女子说罢，明亮闪动的双眸看向赵聿。
赵聿心中一惊，脑子里顿时就想起那晚的场景。
“你是当时那条白蛇？”
赵聿失声道。
女子目光紧盯着赵聿，白皙的脸蛋上似乎有些光襕。
赵聿看着女子紧紧盯着自己，便稳了稳心神。
如今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如此想着。
“……，咳咳，不知姑娘找我有啥事。”
赵聿尴尬的咳嗽一声。
女子见赵聿没有其他动作，目光也柔和起来，笑着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要住在这里，我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难不成你叫我住在大街上吗？”
“……不瞒姑娘，在下家里很穷的，只有一张床铺，实在是不能收留姑娘了。”
赵聿此时已经洗完衣服准备往回走了。
“我不嫌弃，我睡柴房也可以的，从你放我过桥之日起，你我便因果已定，待我日后报恩之后，我就会离去，不然……不然我修为便很难寸进。”
那女子见赵聿起身要走，连忙起身跟着。
赵聿抱着洗好的衣物，转身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比他大几岁的少女。女子明眸皓齿，白洁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焦急，远山眉紧紧皱着。
叹气一声。
“今日你且在我家里住下，明日我再给你寻个去处吧。”
说罢，赵聿转身向着家里方向走去。
身后的女子见此，黛眉舒展，弯着月牙跟了上去。
不一会。
二人回到家中。
赵聿把洗好的衣物晾起来。正打算给身后站在门边正好奇的打量院子里的女子说，家境贫寒，让她多担待担待。
才反应过来还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于是赵聿开口道：“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东看看西看看，听见赵聿问她。
“我没有名字。”
随后女子乌黑的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看似随口说道：“要不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赵聿也没有多想，一边晾衣服一边冥思苦想。
“唔……既然你真身是一条白蛇，那就姓白如何？至于名嘛，就单取一个婉字吧。婉者，顺也，寓意为女子温柔美好之意。”
女子听闻，喃喃道：“白婉，白婉……”随即眼眸一亮，笑容在月光下绽放。
赵聿晾完衣服，转身看着笑容灿烂的白婉。
不知为何他也有点高兴。
“好了，你今晚就在屋里休息吧。我去把床上收拾收拾。”
赵聿说着便走进屋内。
身后的白婉问道：“那你呢？”
说着也跟着走了进去。
就在白婉刚踏进房门之时，赵聿放在床尾的那柄斩龙剑突然颤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