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女友团
情人节前三天，姐妹团终于提着行李箱朝心中所向往的陌生城市飞。
虞伽起了个大早，以至于从托运开始就困得眼皮直打架，好不容易撑到过完安检，偏偏还忘了拿包包，好在有简笑在后头盯着提醒，而她在接过包的时候表情有点懵，接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简笑说你赶紧去买杯咖啡醒醒神吧，眼睛跟耗子似的，都快睁不开了。
机场正好有星巴克。
于是点一记头，准备买杯冰饮提提神。
简笑说陪她一块儿去，主要是不放心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死样子，怕她等下不看路被人撞到什么的或者又失魂落魄地落点东西在机场。
虞伽倒也没拒绝，因为那时脑子确实不在运作，整个人昏昏呼呼的完全不在状态。
丁舒冉看了眼简笑，说：“那我就不去了，你陪着去吧。”
她那会儿正心急着去买化妆品，因为机场的免税店实在太好逛。
然后吧，三个人分成两路行动。
虞伽点了杯红茶拿铁，多冰块，吸了大半杯下去后脑子总算清醒了些，步子慢条斯理地在人流不息的机场里穿行，身旁的简笑一边悠悠喝着热拿铁一边笑着问她昨晚到底几点睡的，怎么困成这副死样子。
“四点。”虞伽百无聊赖地咬着吸管，慢慢回应。
“我靠，你干嘛啊？”
“看恐怖片。”
“有病啊，坐飞机头一晚你看什么恐怖片，找虐咯？”
找虐的不是她，有病的也不是她，是姜则厌。
这货十二点多给她发了个链接，虞伽问他是什么，他就信誓旦旦地骗她说这是个潮牌网站，特好逛，然后吧，她就真信了他的邪点进去看，结果就被突如其来占据大半张屏幕的鬼脸给吓到夜半失魂，气得她直接一个视频轰过去骂他。
姜则厌当时刚洗完澡，整个闲散地坐在沙发上，眼皮懒洋洋地垂着，上身穿一件白色背心，头发还处于半湿的状态，发梢正滴着水，他侧着脑袋，一边拿脖子上挂着的浴巾擦头发一边笑得不行，说伽啊，你怎么那么天真？
虞伽反问他：“你怎么那么贱呢？”
话落的当下，两人就开始互呛，谁也不肯服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绝不输对方，虞伽当即就立下了两人同看一部恐怖片，谁先叫出声谁就输的赌约，问他敢不敢。
姜则厌只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行。
片子是虞伽选的，还挺不要命地选了近两年最恐怖的片儿，据说是真人真事改编甚至还吓死过人，然后吧，视频就这么一直挂着，足足挂了两个半小时直到片子结束。
可憎的是，姜则厌还真不怕鬼，气定神闲地看完整部片子，相比之下，虞伽就很怂了，全程抱紧沙发垫，头上还盖了条薄毯以备不时之需，荧幕里尖叫不断，鬼影血腥频频浮现，吓得她好几回差点叫出声，可把她给憋坏了。
等看完后人算是彻底精神了，也不管输赢，把气全撒在姜则厌头上，骂他贱人，大半夜骗她看鬼片，姜则厌倒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地哄了好半天才把人给弄睡着。
睡下的时候快接近凌晨四点。
“别提了，我今年都不想看恐怖片了，快看自闭了。”虞伽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反应慢半拍地回应简笑方才的话。
这么聊着，步伐慢悠悠地朝着免税店的方向走，然后吧，老远就看到在免税店门口站着的丁舒冉，她边上还站了个姑娘，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虞伽吸了口冰拿铁，眼睛朝她们那儿放，不多时，丁舒冉也注意到了她跟简笑的存在，注意力下意识朝这边挪，挥手打招呼，与此同时，先前跟她聊天的那姑娘也随着她的举动而移来视线，三三两两的旅人隔着他们的视线在穿梭，机场顶端的白织灯很亮，目光对上的霎时，虞伽总算看清了那姑娘的长相。
第一印象是，漂亮，腰细腿长气质超群；第二感觉是，她身上透着的那股与世无争的劲儿像极了很多年前涉世未深的自己；第三反应是，姑娘真有钱，手里拎着的爱马仕birkin是全球限量款。
手指稍稍收紧了些，塑料杯发出细微声响，觉得这姑娘瞅着心气儿就特高，似乎不那么好接近，这么想着，身旁的简笑忽然轻呼一声：“卧槽，她那包能买一辆车吧？”
“嗯。”
轻描淡写地应了句，正准备收回视线，恰好看到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正忙不迭地一路小跑着冲那姑娘去，等走到她身侧时，才踮起脚尖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但那姑娘表情一直淡淡的，五秒后从虞伽身上徐徐收回视线，回头跟丁舒冉打了声招呼，提着包匆匆离去。
后来才知道，那女生叫夏竹。
背景牛逼得丝毫不输姜则厌家。
飞机在飞行了三小时后落地，陌生城市处处都透着股新鲜感，她们打了辆车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放东西，想着等放完东西后就出去吃饭的，结果虞伽回酒店后死活不肯出门，说要睡一会儿，简笑说出来旅游你睡什么觉，扫不扫兴，虞伽没管，耷拉着眼皮提起被子就往身上盖，怎么也哄不出门。
然后吧，还真沾枕就睡，一直昏睡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才被简笑强行拽起来，喊她出门逛街吃饭。
丁舒冉这妞果真是南川出了名的购物狂，无论上哪儿第一件事就是找网评最高的地儿购物，夜幕临近，她们一头栽进一间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中古店，虞伽下午补了个觉这会儿算是彻底醒神了，在小店里逛得挺认真，丁舒冉则买红了眼，男款女款挑了一大堆。
虞伽吧，平时也挺爱逛街买东西的，但跟丁舒冉一比，小巫见大巫了，毕竟人家富二代，几张卡轮番刷，钞票如流水般哗哗流出，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丁舒冉买高兴了，说晚上请她们吃高级日式铁板烧，虞伽在减肥，说那正好，她可以吃点三文鱼什么的。
独立包间里，厨子正对着她们站在铁板前慢条斯理地煎着鹅肝和牛排，空气里弥漫着高定香氛味道和顶尖食材的香气，虞伽正低着头拿筷子尖儿悠悠地调着酱油，心里默不作声地计算着刚在中古店猛刷了一笔钱现在卡里还剩多少余款，简笑则在这时开口：“诶，刚在机场跟你讲话的那妞是谁啊？”
丁舒冉本来在发消息，听到这话后抽空抬头看她一眼，笑盈盈地回：“你说夏竹？人家可是真名媛哦。”
“有肖淼淼名媛？”简笑反嘲，“还能比她更作么？”
“跟肖淼淼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好吧，”丁舒冉轻嗤一声，“夏竹家里搞矿搞房产也搞娱乐，反正能搞钱的她家都沾点边。”
“难怪呢，”简笑说，“看着就不怎么好相处。”
“那是咯，人心气儿老高了，都跟明星做朋友的好吧。”
简笑哦了声，随口问了句：“她飞哪儿？”
“刚从芬兰回来……”
明显还有后半句话，却因为忽然意识到言语失误而戛然而止，又跟喉咙口卡了根刺一样，迟迟没往下说，空气安静了数秒，直到虞伽察觉到她一反常规的态度才慢悠悠地抬头瞥一眼。丁舒冉本来在偷偷观察她表情，紧接着，在双目对视的霎时又做贼心虚地挪开视线，而这明显欲盖弥彰的细微举动全被虞伽捕捉到眼里。
这下精彩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姜是不是也在芬兰？”
简笑偏偏在这时很没水准地接话，丁舒冉当下想死的心都有，别过头来狠狠翻了她一记白眼，简笑不知所然地耸耸肩，朝丁舒冉做了个wtf的口型。
两秒后，继而理直气壮地说：“老姜在芬兰伽又不是不知道咯。”
这回彻底修罗场了。
“好了别说话，吃肉吧。”丁舒冉顿时夹了块凉拌生牛肉塞她嘴里。
这么一出戏后，话题就被强行扯开。
虽然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但虞伽却很大气地没拿这事儿去质问姜则厌，而是足足晾了他两天没主动联系，这期间姜则厌又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出现过，直到情人节的头一晚，他那边才有动静。
挺突然地发了条消息过来：在酒店？
旅游的好心情显然因为那晚的对话给破坏了，心里憋着一股淡淡的脾气，所以心境也随之有些浮躁，语气挺冲地回了个：不然呢？
姜则厌并未察觉到她的不爽，消息秒回过来：那你下楼，我找快递送了点东西到你酒店楼下，你去拿。
因为这话，臭脾气稍微收了收，这厮虽然人不到场但心思倒是花了不少，知道过节要送礼物还特地派人来送，于是套了件外套拿上手机和门卡下楼。
晚间八点零五分。
酒店外没什么人，地灯晕染出一层幽暗昏黄的氛围灯，从旋转门出来的时候夜风正徐徐地往她身上吹，撩起衣摆的同时长发轻轻飘扬，正门口的音乐喷泉已经过了运作点，四周安逸静谧，也没看见任何快递员的身影，于是下意识抬头张望探寻，结果却在三米远的距离之外看到一辆停着的骚橙色兰博基尼，然后，在幽幽光线下，在散着花香的酒店前庭，看到了低着头背对她坐在车头的姜则厌。
他一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慢悠悠地转着车钥匙，头发受风吹而微微动，两秒后解锁看一眼手机，大概是估算了下时间知道她这会儿差不多该到楼下了，所以在虞伽站在冷风中一动不动的空档里，他终于转过头来。
于是，两人的视线隔着催人的夜色默不作声地对上。
那时，他坐在大牛车头的身上透着一股连夜奔波的疲，虞伽抱着臂愣在酒店门口，直到他笑着朝她轻轻勾了勾指头。
虞伽看着他，脚步不自觉地朝他那儿走，心跳如鼓，呼吸潮湿，发丝在耳边轻轻扫着，有些莫名的痒，但脑袋是懵的也是空白的，是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他会在情人节的头一晚赶回来给她惊喜，陪她过节，所以当下的心境才会如此复杂难明，如此忐忑不安，但也清楚认知到某些事正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不多时，人来到车头，一言不发地站着，看着。
姜则厌也看着她，斜了斜额示意她坐。
虞伽没动，原本隔着异国的两人，隔着屏幕才能见面的两个人，如今措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熟悉的气息缠绕在周身。晚风吹得她背脊有些微微发麻，呼吸一起一伏间终于徐徐坐到他边上，眼睛仍一秒不离地挂在他身上，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则厌并没有要回答她问题的打算，漫不经心地将手臂搭在她肩上，勾牢，斜着脑袋贴到她耳廓边轻声说：“想我了没？”
呼吸很热，正一点一点地包裹着她耳垂，促使她头皮麻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烫，发丝随风飘扬，同样也吹到了姜则厌的脸上，遮挡着视线，三秒后，他替她把吹乱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
这一举动终于让虞伽霎时醒神，抬起眼皮来看他。
彼时，姜则厌正懒懒地垂着眼皮看着她，紧接着又说一句：“我挺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