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垃圾
宝贝老婆受了委屈,祁曜岂能袖手旁观,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拎了个红酒瓶气势如虹地走过来,一脸挑衅地说谁欺负我老婆我就灌死谁。
对于他放下的狠话,姜则厌丝毫没被唬到,反而以一副看傻逼的表情看他,说:“哦,想喝倒我也不是一两天了。”
这话怼得祈曜瞬间没了脾气,气焰也掐了一半,酒瓶子握在手里跟抱个地雷似的,丢也丢不掉。
确实如此。
不止祈曜跟丁舒冉,身边挺多朋友都想看看姜则厌喝醉了会是什么样,为此不是没奋力一搏过,奈何这人天生酒量好,总能将企图灌醉他的人喝到断片,最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独自跑去吃夜宵。
不得不服的是这货确实有硬气的资本。
但祈曜怎么能轻易服输呢,毕竟今晚是他主场,怎么着也得镇压住,就算硬着头皮都要拿出一股“今天我老婆生日,面子里子我都得捍卫”的架势来,想着实在不行就一鼓作气来点狠的,为博红颜一笑,吹掉一瓶红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没想到的是,丁舒冉的心态比他好,因为一早就知道姜则厌那副欠得要命的德行,所以懒得跟他计较,翻了记白眼说不跟他玩了,随后勾着祈曜的胳膊去别处招呼客人。
人走后,虞伽总算松了口气,从桌上拿起杯香槟,刚准备喝一口,大腿外侧忽然感受到丝丝凉意,使她下意识躲了躲,别过头,看到姜则厌单手插着兜,另一只垂在腿边的手里拎了杯冒着冷气的香槟,就这么气定神闲地跟她对上视线。
虞伽挑了下眉,用一种看熊孩子的眼神看他,而姜则厌却没有半点干过坏事之后的心虚,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手中的香槟,眼皮依旧懒洋洋地垂着:“药吃了么就喝酒。”
“你烦不烦。”她秒回。
姜则厌没说话,三秒后,笑一下,打了个响指招来个服务员,没征询虞伽的意思,直接开口要了杯温水。
“我也没带药啊,”虞伽当下脑子反应很快,“再说我都快好了。”
“咳一晚上叫快好了,原来你是这么理解‘快好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虞伽顿时语塞。
她睡着了真不记得自己咳了一晚上,觉得他夸大其词,刚想辩驳结果服务员恰好将温水送过来,随后就看到姜则厌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香槟,接过温水。
也是真没想到这人能这么较真,从口袋里摸出一板药,这回连眼神都没碰上,二话不说直接从她手里抽走香槟,以至于她手心忽地腾空,但很快又被药片和水杯塞满。
姜则厌斜了斜额,说:“我看着你吃。”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暗搓搓地塞进裤兜里的,彻底将她以没带药为由,想偷摸摸喝酒的念头给扼杀在摇篮里。
够狠。
“真是煞费苦心了。”
虞伽咬着牙讲完这一句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就着温水把药给吃了,姜则厌笑,笑得痞帅痞帅的,顺带着回她一句:“我是不想被传染。”
“那你离我远点咯”
“得了便宜还卖乖。”
意味深长的话,暧昧不明的氛围,耳根微微发烫的同时虞伽抬眸朝他瞪了一眼,随即腾出一只手就往他小臂上招呼,只打了一下,不重,姜则厌没躲掉,但神情淡然得就好像早有预知一样,不过是放任她的小脾气而已。
虞伽在过完瘾后正要抽回手,姜则厌却一把握住她手腕,双目对望。
三秒后,手指下滑,四周气氛依旧热闹,虞伽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被他紧扣着五指正式介绍到圈子里去。
晚餐正式开始之后虞伽就被丁舒冉跟简笑拉到身旁坐,用餐的桌子很长,这么一来也跟姜则厌彻底拉开了距离,所以她们这边聊什么姜则厌那头几乎听不见。
“真是可惜了……”
丁舒冉开口的那会儿虞伽正在挤柠檬,鼻尖充盈着清新的酸味儿,她拿叉子挑起一颗从塔斯马尼亚空运过来的新鲜生蚝喂进嘴里,脸颊徐徐挪动,下意识朝丁舒冉脸上看一眼,听她把下半句话补上:“错过了跟这世上唯一能治老姜的人碰面的机会。”
“谁啊?”简笑抢话,也在脱口的霎时反应过来,“我知道了,是不是他哥顾新野?”
“对咯。”丁舒冉抿一口红酒,咯咯笑。
“我挺好奇的,老姜怎么跟他哥不一个姓,不是亲生的啊?”
话音落下,简笑不着痕迹地朝姜则厌那边瞥一眼,虞伽也受这话影响而不自觉地朝姜则厌那儿看,而姜则厌那时正跟座位旁的祁曜聊着什么趣事,笑嘻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们这边。
三秒后,虞伽淡淡收回视线,喝一口酒,插入她们的谈话中:“好像是因为出生前他妈跟他爸打赌,谁赢了就跟谁姓。”
“哈,那厮的话你也信哦。”丁舒冉秒回。
“那是什么原因?”
简笑本来就八卦,猎奇心被拽到了顶峰,也替虞伽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而丁舒冉则以一副“看,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的傲娇表情回应,接着徐徐说:“具体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兄弟两是同父异母,姜则厌跟他妈妈姓的。”
“所以他爸二婚咯?”
好在简笑蹦出这话的霎时身后江面上恰巧飘来一阵游轮驶过的低鸣声,现场气氛高涨,丁舒冉顺势接话:“是,顾新野妈妈在他出生那年就过世了,然后没过多久他爸就娶了老姜的妈妈。”
……
法餐的特点是够精致,也足够慢,等用完餐从高级餐厅出来时快接近凌晨,姜则厌没怎么吃饱,上车就喊饿,虞伽怀疑他有两个胃,一边拿手指扶额一边斜着脑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姜则厌没多说什么,单手控着方向盘上路,然后吧,也没征询虞伽的意见,直接载着她到一间拉面馆门口停下。
虞伽先下的车,姜则厌去找车位,一月初的夜风依旧寒冷刺骨,她没耐心在外头吹着冷风苦哈哈地等他,所以提前进了面馆。
门铃“叮铛”一声响,服务员闻声抬头看她,店铺宽敞明亮,虞伽一点不饿也不知道姜则厌想吃什么,只觉得口有些渴,于是单独点了杯热豆浆一边慢悠悠地吸着一边找地方坐。
当时店里人不算多,大多数座位都空着,她想找个角落的位置待着,结果刚朝那边走就隐隐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大脑神经被拉扯了下,不自觉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然后,看到了不远处背对自己而坐的朝渊博。
他对面还坐着一人。
但不是艾娜。
“喜欢哪款包包,我看看?”
朝渊博当时的注意力全在对面那女孩推过来的手机屏幕上,在为取悦别的妞而仔细观察的奢侈包包上,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用卑鄙手段从他人身上骗取钱财的计谋上,所以虞伽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他根本就察觉不到。
“就这个咯,也不是很贵,下周陪你去逛,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
朝渊博耸耸肩,以一副“这都是小意思,哥负担得起”的轻松表情应对,对面的女孩笑得花枝招展,虞伽却在气氛极好的时候“呲啦”一声将他身旁的空椅抽开,落座。
这回,朝渊博因她故意搞出的阵仗而下意识转头,与此同时,看到一个低垂着眼睫百无聊赖地吸豆浆的虞伽。
“艾娜呢?”
虞伽开口的时候谁也没看,气氛安静了一霎,朝渊博盯着她的表情正以光速变幻着,大脑也飞速运转着,刚编完说辞试图开口,虞伽却抢话,冲对面的女孩说:“诶,你跟他什么关系?”
抬头,看一眼那女孩,察觉到那女孩也在看她,双目对上的瞬间,虞伽感受到了来自她眼底显而易见的排斥。
“你跟他什么关系?”女孩底气不足地反问一句。
眼神定格了几秒,虞伽轻笑了声:“他经常给你买包?”
话音落下,朝渊博终于按耐不住地插嘴:“虞伽,有什么话好好说。”
虞伽耳充不闻,注意力仍在对面那女孩身上:“都给你买过些什么包?”
“虞伽,你到底想说什么!”
朝渊博忽然提高了音量,这回,虞伽终于转过头去,跟朝渊博对上一眼:“你着什么急?”
“咋两也没什么仇怨,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朝渊博说。
“哦。”
点了点头,手指也在桌面上轻轻叩着,拉面馆头顶的白织灯格外明亮刺眼,她被困意缠得微垂着眼皮,眼窝中央的银色亮片忽闪忽闪,在没人开口的空档里,对面的妞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身旁的朝渊博也屏气凝神地紧盯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手指叩到第十下时突然停顿,紧接着在两人牢牢的目光锁定下眯了眯眼,笑:“你觉得这样没意思,那什么样叫有意思?”
“我们可以单独聊。”朝渊博秒回。
“我跟你没什么可单独聊的。”
不等任何人插嘴,虞伽将目光再次转向对面的妞,说:“你不是想知道我跟他什么关系么。”
那妞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看着她,指甲也因紧张而深深掐入掌心。
“他不是要给你买包么,那你知道那些包是从哪来的吗?”虞伽说,“是从我身上捞的钱啊妹妹,你真以为自己磅了个富二代么?”
“虞伽!”
朝渊博攒着一股怒气,近乎低吼着出声遏制,但眼神里隐隐透着诧异,估计怎么也想不通虞伽为何会知道这事。
“你别急啊,一件事一件事慢慢算。”虞伽说。
“你想干什么?”朝渊博的声音在抖。
“这话得我来问你,”她回,“朝渊博,你想干嘛?”
朝渊博被她怼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而虞伽在这时撩一记头发,徐徐说:“别的先放一边我们不聊,现在谈谈你骗艾娜说要还高利贷的那事儿。”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想也没想就矢口否认,虞伽当下点了点头,觉得心太软想给他留面子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在外套口袋里震了一下打断思路,心里估摸着是姜则厌发来的消息,于是抽出手机看了眼。
没猜错,果真是姜则厌发来的信息:在给你买咳嗽药,帮我点碗牛肉面,不要香菜。
虞伽没回,直接锁屏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抬眼,这回眼底再无丝毫退让的意思,直直迎上朝渊博的眼睛,说:“想给你在妞面前留点面子你偏不要,朝渊博,你手段多脏她知道么?靠卖我资料捞钱这事儿只有痞子才干得出来,她又知道么?”
“你以为你多干净!”朝渊博终于爆发,“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啊?你不过是有钱人玩腻就甩的女人罢了,你跟多少男人睡过,有多婊,全校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