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落落
尹欧南看了一眼她的胳膊,他抓肩膀的动作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以在瞬间让敌人整条手臂麻痹,虽说他抓夏暖时没有用力,但女孩子娇弱,还是会疼几天。
“这几天什么都不要做,好好休息。”说完开始洗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夏暖愣了愣,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机会吃到他亲手做的饭。
暖色灯光下的他看起来专注并且专业,秉承着他一贯的做事风格:条理清晰,动作迅速。夏暖被他帅气的侧影迷到,一时间看痴过去。
直到他转过头,提醒:“夏暖,接下来要怎么做?”
夏暖低头,手忙脚乱地翻到手机上的菜谱拿给他看。
他微微低头,专注的看着菜谱,高大的身形将夏暖笼住,夏暖努力地仰着头,抬高胳膊配合他的身高。
他将她拉到身前,两只胳膊从两侧笼过来,将她拥在身前。
突然的动作让夏暖呼吸都一滞,瞬间被他的身体所包围,他居然从后面拥住了她!
她僵着身子,被突如其来的亲近搞得不知所措。
“翻页。”他俯下身,性感的唇轻柔地在她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一股酥麻的痒感从耳朵蔓延至全身,全身都软绵绵的。
“夏暖,翻页。”见夏暖没有动,尹欧南又提醒她。
夏暖忙点亮屏幕,原来他只是让自己站在他前面,方便他看菜谱,他长长的胳膊从夏暖身体两侧伸过去做菜。
夏暖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尹欧南的手很漂亮,骨肉均匀又修长,看着他的手握住刀将材料切成块,心里溢出一丝温柔,从未想过这样冰冷的男人会有做饭的时候,但偏偏那双漂亮的手在拿刀时毫无违和感。
门铃叮叮作响。
一定是亚伦来了!
夏暖想去开门,被尹欧南制止:“别管他。”
没一会儿,尹欧南的手机铃声响起。
因为他的手是湿的,夏暖赶紧替他接起,举到他耳边。
指头不经意地触碰他的脸颊,感觉到上面有细细的胡茬,微痒的感觉从手间漾开,心也整个漾开。
尹欧南似乎也觉察到那不经意的触碰,垂头看夏暖。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老大,你在家怎么不开门?”电话里亚伦的声音透着愤怒,他把门铃按得叮叮作响。
她就在他怀里,刚刚为了配合他打电话,整个人已转身,面对着面身体轻轻贴在一起。他的呼吸微微喷在脸上,那双璀璨如星空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夏暖,深邃到要将夏暖淹没,他性感的唇轻启:“不方便。”
低迷又诱惑人的心的声音说着暧昧不清的话,夏暖的脸一下子红透,她目光闪耀,几乎不敢直视那双近在咫尺又目光湛湛的眼睛。
夏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亚伦不甘心地拨通了她的电话,她询问地望向尹欧南。
俊眉微蹙,“别接。”
“不接真的好吗?”夏暖怯怯地问。
尹欧南的眼神一沉,头垂得更低,几乎贴上她的鼻尖,“你那么想让他来?”
“没有。”
他近在她只要凑上去就可以触到的程度,她的呼吸与他相缠,生生化出几许柔情,身体深处窜起一股气流,驿动着心扉,暗哑着,期待着,渴求着……
不安的心在甜蜜中反复煎熬!
抵制不住地想要:
靠近他……
抱住他……
亲吻他……
即使只有一秒,也足以她用一生来期许。
他的脸那么近,却明明灭灭看不清。只要一抬头便可触到的距离,却又隔着千沟万壑,他们的距离似乎总是遥不可及,还是没有勇气,怕一抬头后便无回头的余地,怕以后连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却又渴望着他的温暖,不想退却,沉默地压抑着心中的翻云覆雨。
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他们姿式如情人般亲密,相拥的影子,绵长而纠缠……
寒冰悄然融化,暗涌的情愫扣动着心门.
终于,鼻尖轻触,骄傲的下巴向下压去,轻轻触到那片微微颤抖的双唇,柔软的触感直达心田,呼吸瞬间紊乱……
若有若无的触动,心跳都漏了拍子……
电话猛然响起,全神贯注的夏暖被吓得一抖。刺耳的铃音在空旷的厨房里回响,将做梦的人从梦中叫醒,将炽烈暧昧的气氛粉碎……
本来若有若无贴合的唇彻底分开,没有了柔软的触感,整个人都缺失了什么般的失落。
从失神中清醒,尹欧南不悦地看向夏暖的手机。
目光里的不满看得夏暖心惊,她把手机抓在手里,以防尹欧南随手将它扔出去。
门铃叮叮做响~
夏暖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亚伦怒吼:“夏暖,你们在做什么事?快给我开门。”
夏暖还没说话,电话就被尹欧南抢去,直接关机。
分开的两人,此时离得不近也不远,比刚才远,却比以前近,夏暖站在他身侧,没了手机上的菜谱只能凭记忆给他说做法。
他垂眸专注地往锅里放调料,长长的睫毛偶尔眨动,眼神坚定又认真。
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性感!可谁知道认真做菜的男人也这么吸引人呢?
夏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刚刚似乎有碰到……
是有意?还是无意?
空气中抑制不住的暗涌是她的错觉吗?漆黑的黑瞳转向她,“盐要加多少毫克?”
夏暖也不知道,一般家庭做菜用量都不会太精确,都是凭感觉和经验放调料的,她凑过去接了勺子将调料浇到菜里。
在菜里搅了几下,她舀了勺菜汤,尝尝菜咸不咸。
“味道刚刚好!”
正要把勺子放下,尹欧南抓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手掌覆住她的手,将勺子凑到自己嘴里,低头尝了一点。
夏暖的手一抖,看着他用自己用过的勺子尝了味道。
澄黄的鸡块看起来鲜嫩动人,绿色的葱花和姜块点缀其中,从刚刚尹欧南专业的手法来看,这只鸡注定是一只幸运的鸡!一只美味的鸡!
夏暖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浓郁的肉香充斥口腔,口感滑嫩无比,轻咬下去里面还有隐隐的……
血丝?
这鸡没熟吧?
她抬头看尹欧南,他正用筷子夹着一块鸡肉,从咬开的缺口审视着里面的血丝,“第一次做菜,火候没有掌握好。下次要增加烹饪时间!”
啊?他刚刚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原来他是第一次做菜啊!
也怪自己,被他做菜时的色相所迷惑,没注意细节。
现在看来,葱和姜都是整棵放在菜里,会做饭的人都会切开吧!鸡块也切得奇形怪状……这些都显示着他不会做菜!亏自己还看得入迷,由衷感叹!这不是色令智昏是什么?
如果重新加热要等,不如吃妈妈做的泡菜吧!夏暖把冰箱里的泡菜拿了出来,盛在小蝶子里。
推到他面前,“你尝尝,这是我妈自己做的!很干净!很好吃!”
尹欧南看了看颜色黯淡的泡菜,又看了看夏暖一脸的期待。
夹起一个泡菜,勉为其难地放进嘴里。
夏暖吃得欢快,时不时仰头朝他笑,明亮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时而还大胆地给他碗里夹泡菜。
也许是被夏暖的快乐所感染,尹欧南觉得泡菜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而大门外,亚伦在打不通电话又敲不开门的情况下,终于愤然离开。那扇银灰色的大门冷漠又骄傲地把他拒之门外,本来他在家人名单里,门会自动朝他敞开,但老大今天居然开启限入指令,门只能被尹欧南验证后打开。
背着他,两个人早早下班,分明是有意甩开他。
那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连开门的时间都没有?还不能被打扰?
亚伦回到家中,鲁道夫坐在沙发上,苏亚在旁边削苹果。
苏亚微笑着问亚伦,“吃饭了吗?”
“没有。”亚伦垂头丧气,顿了顿“妈,斯丽佳什么时候出院?”
“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我打算让她再晚几天出院。”苏亚把苹果递给伊道夫,“晚几天,可以多给欧南和夏暖一些机会。”
“苏亚,我们之前就谈过的。不要给欧南制造混乱,他已经订过婚了,不要横生枝节。安排斯丽佳尽快出院!”鲁道夫紧皱眉头。
苏亚被说得一愣,委屈地别过脸。
鲁道夫见苏亚委屈的样子,立刻放软口气:“苏亚,欧南和露娜早有婚约。他现在和那个女孩发生了感情,以后我们怎么跟朗尼爵士交代?”
“欧南早就拒绝过了!他和露娜从小认识,如果他想,俩人早就在一起了。”苏亚叹气,“这些年,他太孤单了。”
“他有他的使命,他的婚姻不需要感情,露娜是最合适也是唯一的人选。前阵子那场车祸就是教训。”
苏亚一滞,“车祸是他们做的?那你们都做什么了?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是也不能保证欧森身边每一个女孩的安全。事情比你想像的要复杂,我们无法预料,也无法掌控。”
“那些事情我不感兴趣,我们现在谈的是欧南,他是一个人,不是你那些训练项目。你怎么可能规定一个人必须喜欢谁?必须和谁在一起?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只希望他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苏亚起身离开,鲁道夫皱紧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吩咐亚伦,“把夏暖的调查报告给我。”
翻开夏暖的调查报告,鲁道夫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脸色十分阴郁地问亚伦,“这种人是怎么进的公司?”
上学时通过低劣手段获取奖学金,靠和教授不正当关系通过考试,由于学校处分而没有学位。离异,与多位男子纠缠不清……
亚伦说:“欧森喜欢她煮的咖啡,破例招进来的。一开始我也对她印象很好,后来发生很多事,我意识到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单纯。而且她很有手段,现在斯丽佳和妈都很信任她,喜欢她。”
鲁道夫默了默,是时候和儿子谈一下。
夏暖这两天的起床闹铃有些特别,每晚尹欧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地出现在她的梦里,但只要到了两人两情相悦之时,都会有一串恼人的敲门声把她喊醒!
她气急败坏地打开门,看到梦里的男人站在自己门前,仍是英俊潇洒的,但明显没有梦里可爱!!
他指着手表,一脸严肃:“该跑步了!”
样子比她当年的教练还要严格和敬业!教练都默许她在训练时间晒太阳摸鱼,但尹欧南不许!
这才几点啊?她就要起床加班了吗?
“抗议!还没到上班时间,现在这个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你不能强迫我去跑步!”
“嗯。”尹欧南点头,竟出乎意料地好说话,他看着她似笑非笑,“不去跑步,就早点出发吧,公司没有给你配车和司机,这里离公司很远,迟到就没有奖金了。”
夏暖:……
这赤裸裸的威胁!不跑步就不让她坐他的车?!她气得冒烟,可又不得不接受自己斗不过他的事实。转念想,斗不过老板也不丢人,毕竟那些斗得过的最后都失业了。
她是喜欢他的,也喜欢和他一起做些事情培养感情,但这个愿意的清单绝对不包含“运动”!
虽然她不用再挥汗如雨的追赶公交车,在地铁里上窜下跳,可是仍然改不了一大早就起,并且跑来跑去累半死的命运。
欧南用不容置疑的表情告诉她,这是发给她的福利。他允许她每天使用这个健身室,并且每天早上同他一起跑步。
谁稀罕?
她平时挤车,不但练习耐力,因为要跑得够快才能追上车,还练臂力,因为胳膊要有劲,才能推开向她挤来的人潮!
但尹欧南不这么想,每早准时出现在她门口敲门,喊她!!!真是比闹钟还烦!闹钟尚且能关了继续睡,但她不能让尹欧南闭嘴!
清晨的风吹着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优雅地奔跑在林荫路上,他的脚步自信有力,风吹着他乌黑的短发,好像在拍电视广告。
而他身后是蓬头垢面、睡眼惺忪、面如死灰或者其它一切不雅的词汇来形容的疯女人,她顶着水草般的爆炸头,嘴角可能还留有睡觉时流下的口水。别说化妆,连脸都没有洗,穿上衣服就跟着他出来跑了。她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路边。
“我现在又累又饿,快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