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为情而生，为爱而死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钱绻走到门口，就见孙妈妈端着药汤进来了，她刚接过药汤，将药汤放到桌子上。

    只听姚氏喊道，“缱绻，云儿！云儿她醒了！”

    钱绻连忙回到蒋云归床边，替她把了把脉，“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小产又加上大出血，气血亏空得厉害，还是得多补补补。”

    她端起药，回到床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蒋云归嘴边，“快喝吧，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看大雍的山河。”

    蒋云归看着钱绻，没有说话，乖乖地喝下了药汤。

    只是，蒋云归喝了几口，便不愿意再喝了。

    “云儿，云儿这是怎么了？”姚氏见蒋云归又不再喝药，有些焦急，“可是哪儿有不舒服？告诉母亲好吗？”

    蒋云归摇摇头，呆呆地看着被子。

    钱绻怒其不争，“当时我拉着你躲在暗巷，容姨眼睛都哭肿了，一点儿形象都不顾及了。当时见你一副心疼极了的模样，怎的如今倒是没为他们想想？”

    好一会儿，蒋云归侧着头去，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被褥上，好不可怜。

    钱绻叹了口气，用勺子搅动着药汤，“你呀。万事都等把药喝了再说，如若你还想寻死，那我也不拦着你了，左右我也已经救过一回。”

    她缓缓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看了看在床边的姚氏，“母……母亲，”蒋云归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又带着几分决绝，“快找人……把香蒲抓起来……咳咳……”

    “好好好，你别急，快把药喝了，万事不及你身体重要。”

    姚氏扭头，看了一眼孙妈妈，孙妈妈便下去了。她从钱绻手里接过了喝了一半有些温了的汤药，快速地喂蒋云归喝下，扶着她躺好。

    钱绻给蒋云归紧了紧被子，“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等你醒了再说。万事都不及你身子重要，知道吗？”

    蒋云归点点头，见钱绻起身想走，“别走……”

    “好好好，不走。”不一会儿，蒋云归便便沉沉睡去。

    “容姨，”钱绻轻唤了姚氏一声，“有件事，我想您有必要知道。”

    姚氏拢了拢蒋云归的鬓发，“你且说。”

    钱绻便将那日香蒲私会情郎的事告诉了姚氏。

    “若只是单纯的这事，我必不会告诉您，平白污了您的耳朵。只不过，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云归说香蒲并没有机会认识外男，而云归每次去见情郎，都是带着香蒲的。所以这个外男，只怕便是……”

    姚氏有些沉默，似乎是在回想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你说那小院，可是附近有棵大槐树，那槐树干上缠着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的藤蔓？”钱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姚氏倏地起身，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着，“缱绻，你且在这陪着云儿，我去去就回。”

    蒋云归自醒后，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每日话少得可怜，除了喝药，便是坐在床上，呆呆望着窗外那随风飘动的紫藤萝花。

    “在想什么。”钱绻坐在蒋云归床边，将熬煮好的十全大补汤放在了一旁。

    蒋云归呆呆地望着窗外。恰好一阵风拂过，将那紫藤罗花吹落了些许，零星的几朵落到了窗台边。钱绻走过去，捡起来那淡紫色的花瓣，轻轻放到了蒋云归手掌心。

    “自我第一次来蒋府，便看见这满园紫色，想必云归一定很喜欢这紫藤罗花吧。”

    蒋云归看着手心的淡紫色花朵，一言不发。

    却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呼喊声。

    “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小姐！快救救我！”

    一时间，原本就安静的房间内，陷入了死亡般的沉默中。

    一盏茶的功夫，那到尖锐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似乎从未出现过。

    良久，蒋云归终于开了口。

    “缱绻，你可曾听过一个关于紫藤罗花的传说。”

    没等钱绻回应，蒋云归开始自说自话，“传说，曾经有一名喜欢身着淡紫色衣裳的美丽女子，很想觅得自己的良人。于是她每天对着住在紫藤萝花林的老者许愿，希望老者能够满足她的愿望。

    后来，老者终于被女子的坚持打动，并许诺女子，等春暖花开时，就会有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在后山的槐树林等着她。而那白衣男子，就是女子的良人。”

    她低着头，用手指捏起了手心的花朵，就着窗外的阳光看着，“于是女子等啊等，一直到临死之际，都没能等到那槐树林后的白衣男子，她带憾离世。可即使等到那白衣男子，又如何？平白落得个不能生育的下场吗。”她猛地攥紧了拳头，那紫藤罗花，被揉碎在了她的掌心。

    蒋云归又呆呆望着窗外的紫藤罗花，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为情而生，为爱而死。假而空，怎的还会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