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碎裂，蓝眼黑曜石

    应诏瞬间愣住，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滞。眼前的女子眼里一片血色，如同从深渊里厮杀后胜出的厉鬼。

    她是钱绻，又不是钱绻。

    钱绻走近黑衣男子身侧，蹲下，右手握紧剩余的三十六根金针，狠狠地扎进了瞎眼男子的丹田，撕心裂肺的痛意让他冷汗淋漓，已经没有力气呼喊缓解疼痛。

    “呵，这就受不了了啊，”钱绻轻嘲，“你一掌打向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他也会痛苦？嗯？”

    她又一次抬手，抽出一根金针，猛地扎进男子的心脏。

    “嗯？你怎么不说话呀？虐杀游戏，好玩吗？”又一根金针没入男子体内，“我族一生良善，行善积德，你们却视为软弱可欺。”

    “噗呲！”

    “你说可不可笑？”

    “噗呲！”

    “你倒是说话呀，嗯？”

    钱绻再次动手，一根一根扎入黑衣男子的心脏。

    她俯下身子，靠近黑衣男子的耳朵，温柔的声音似春天轻抚脸颊的风，“伤智渊者，死不足惜！”

    最后一根金针没入心脏，将男子刺了个对穿，又扎进了另一男子的心脏，接连结果了两人的性命。

    两个男子心口处鲜血如注，被染红的衣服上慢慢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

    “姐姐！”

    带着哭腔的声音似乎唤回了钱绻的一些自主意识。

    钱绻望向智渊，禁不住红了眼眶，盈满了血泪，她浅浅地笑了。

    “姐姐在呢……渊儿别怕……”

    她伸出手，想摸摸苏智渊的脸颊，却如同被抽干了气力的破布娃娃，直接昏死过去。

    “钱绻！”

    “姐姐！”

    “宿主！”

    钱绻醒了，但又似乎没完全醒。

    无边无际的黑暗挟持着，如同被深海吞噬的船只，没有风，只有帆，最终只会迷失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钱绻有些慌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再能让她感到安心与舒适。只有迷茫，惊慌，对未知的惊慌。

    钱绻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前方跑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钱绻伸手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没有实质，没有能让她抓住的东西。

    她听着自己异常清晰的心跳声，咬了咬牙，又抚着自己的心口，一遍一遍地顺着，“钱绻，镇定！只是幻象，只是幻象！还记得课上学的吗？这只是催眠术的一种，可破！可破！镇定，镇定！”

    钱绻闭上了眼睛，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但此刻，这黑暗是由她主动造就的，心中不再同初来时般慌乱了。她闭着眼，一点一点地向前走着，所到之处，地上出现了细小的光点，微不可查。

    倏地，前方出现了点点星光。

    靠近了，更靠近了。

    钱绻终于感觉到了光亮，缓缓睁开了双眼，又看了看周围，仿佛置身星河。

    细细碎碎的星辉，跳动着，闪烁着，本是冰冷的银白色光辉，却因为不规律的闪烁，带上了几分灵动。

    她凝神一看，原来所见并非是一片星河，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蓝眼黑曜石屏障。

    蓝与黑相互交织，融合，沉默，又孤寂，黑暗，又冰清玉洁。它是非常人所能接受的，沉默冷清的美，却又美得不可方物。

    鬼斧神工，如真似幻。

    钱绻无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触碰这难以遇见的美丽，在触及屏障的一刹那，裂痕突然从触及的地方似蛛网般向外蔓延。

    此刻的钱绻像极了做错事情的孩子，她再次伸出双手，有些慌乱地想要捂住裂痕，只见那黑曜石屏障，顷刻间碎了一地，那点点星砂，也瞬间失色，被黑暗无情吞噬。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