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知道有多少道疤吗?
破庙外,雪地上。阳光的刻意雕刻。
毫无章法的串串脚印,变得更清晰了。
阳光悄悄爬上脸颊,留下光斑,那是阳光亲吻的印记。
钱绻悠悠转醒,一点点挪到破庙门口,向外望去。
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轻轻落在银色的大地上,趁其不备,偷偷捂热了地上的雪。化开的雪水,又被底下厚厚的雪所接纳,反射出没有温度的耀眼的银光,晃花了眼。
钱绻微微眯起了眼睛。
“姐姐!”软软糯糯的声音由远及近。“姐姐!起床啦!渊渊回来啦!”
苏智渊看到门口的钱绻,眼里的光又亮了几分,如同归家的小兽,扑进了钱绻的怀里,又抬头看向她,“姐姐!有好漂亮好漂亮的地方!圆子在那里!姐姐也去!”
苏智渊手舞足蹈着,叽叽喳喳地向钱绻描述着那一方天地的美丽。
钱绻轻轻摸着苏智渊的头发,耐心地听着他毫无逻辑的表达,眼里都是笑意。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的,一道陌生又熟悉,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呵,小兔崽子,居然跑这来了,害得老子好找!”
钱绻顺着声音望去,是了,果然和原身记忆里那令人憎恶的脸重合了。
李达,那个把原身姐弟拐来这山村的老光棍。他伸手就想把苏智渊从钱绻怀里扯出来,定睛一看,见是钱绻抱着苏智渊,眼里闪过一抹震惊,转而又是一脸淫邪。
“呵,你这小娘皮,倒是命大!”他上下打量着钱绻,仿佛打量货物的眼神让钱绻心里原本的不爽利无限放大。
“没死就给我回去,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你生是我李达的人,死是我李达的鬼!给我回去!”李达的手方向一转,往钱绻的头发抓去。
钱绻将苏智渊松开,一个闪身躲过,左手双指狠狠戳向李达的耳门穴。李达一时不察,直接被击中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耳朵痛苦大叫。
“渊渊,快去找圆子!这里姐姐来解决。”
“可是……姐姐!”苏智渊似乎被吓到了,不愿意离开。“放心,”钱绻指了指倒地的李达,“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苏智渊看了看钱绻,又看了看地上的李达,“姐姐……”
“快去!听话!”苏智渊终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钱绻确保苏智渊的安全后,又慢慢地走向李达。“李叔,很疼吗?”
“你!你!怎么会!你不是……”李达有些慌乱地向后挪动着。
钱绻快步上前,又蹲下看着一脸痛苦的李达,面上一脸天真无邪,“李叔,您这是怎么了呀,要不我帮您看看?”李达手腕一动,手指有了些许动作。
钱绻勾唇一笑,右手抓住李达的手猛地一拧,左手一动,往李达肩井一掌打去。
“啊!”李达再也挪不动身子,“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青衣……青衣……”
李达瞪大了眼睛,似乎被什么禁制影响了,他指着钱绻,“你不是苏缱绻!你到……到底是谁!你不是厨……噗……”李达突然口吐鲜血。
钱绻心中疑惑骤升,看来被拐带的事情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李叔,我在帮您治病呢,您怕什么呀。哎呀,这都吐血了,病得这么严重,肯定要好好治疗的。”钱绻又点了李达的哑穴。
李达被点了哑穴瞬间失语,叽里咕噜似乎想表达愤怒,怒目圆睁的样子尽显丑态。
钱绻抽出李达腰间配备的银色匕首,匕首出鞘,阳光正好落在匕首上,更显匕首之锋利。钱绻眯了眯眼,仿佛得到糖的孩子,笑靥如花。
“李叔啊,你知道我被关在柴房里,被你用绳子拴在柱子旁边,像牲口一样活着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吗?”钱绻玩着匕首,反复谈论的并不是她所经历的事。
“我啊,每天都在数,你用这匕首,在我身上留下了多少疤。”她又把匕首埋进雪里,捧起一小捧雪,轻轻揉搓着那匕首。
“你知道有多少道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