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到密电后，他开始飘了
嘀嗒嘀嗒嘀嗒……
5月13日，夤夜。
一段段密电，从千里之外的山城，传输到六朝古都金陵。
日军华东特务机关电讯课内，课长桥本上树毫无睡意，他拿着刚收到的急电，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当桥本上树敲开矶谷雄的房门，矶谷雄正出神地看着一叠叠照片。
“桥本君，你来呐？”矶谷雄扫了一眼桥本上树，意味深长地说，“是不是山城又有消息了？”
“将军，您果然料事如神！”桥本上树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激动地说，“‘影武士’来电：据重庆政府内部通报，临水机场24架伊16战斗机，全部被摧毁！”
“嗯！我知道了，你看看这个！”矶谷雄依旧面沉似水，举起了胳膊，将一沓照片递给了桥本上树。
桥本上树飞速地翻阅着一张张照片，兴奋之情再也抑制不住了。
原来那叠照片是日军轰炸临水机场的时候，随军记者拍摄的。
从照片来看，停机坪上的伊16战斗机，已经悉数被摧毁。
“将军，一举摧毁了敌军最新型的战斗机群，山城的大门，从此洞开了！7号作战计划，又能顺利推进了。空军司令部，不！‘梅机关’应该给您嘉奖！”
“桥本君，胜利固然可喜。”矶谷雄沉声道，“但是，往往最高兴的时候，也是最麻痹的时候。最近，电讯课要加强对山城政府空军情报搜集，严防敌人反扑！切不可大意，敌人非常狡猾！”
桥本上树急忙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将矶谷雄说的话，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将军，您指点的对，我回去就让监听小组、破译小组对疑似军队的电波信号，抓紧拦截、破译。”面对矶谷雄的指示，桥本上树立即有了回应。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请保仁过来一趟！”矶谷雄满意地说道。
“嗨！”桥本上树将照片交还给矶谷雄，恭敬地退出房间。
矶谷雄掏出一根雪茄，在鼻尖闻了闻，又放了下来，他思忖道：综合“影武士”的情报和现场照片，敌军新型战机的确全军覆没。那么井下三郎……
正思考间，矶谷保仁推门进来。
“父亲……”矶谷保仁坐在桌前，揉了揉松惺的眼睛，疑问道，“您这么晚喊我过来，是不是山城传来了好消息？”
“保仁，‘影武士’发来密电：据山城政府内部消息，临水机场24架伊16，皆被摧毁！”矶谷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哈哈，父亲，我说井下君的布防图是真的吧！”矶谷保仁顿时没有了困意，他站了起来说道，“‘影武士’潜伏山城多年，他的消息从未失真，敌人这一回必定损失惨重。下次，帝国空军轰炸山城，阻碍一定会小得多。”
“今天下午，空军青木少将特意来访，感谢华东特务机关提供的布防图，为轰炸机精准投弹，提供了导航。他还送来了随军记者拍摄的照片，我已让每日新闻刊登在明天头版，必将给予敌人的士气沉重打击。”
矶谷雄扬起眉头，他虽然是一位谨慎的特工，常常不苟言笑。但是本次行动带来的巨大战果，代表了情报工作空前的胜利，难免让一位小心翼翼的人，竟也有些飘飘然了。
“父亲，这是不是意味着对井下君的审查结束了？”矶谷保仁趁机劝道，“若不是井下君不惧生死，潜入飞机场，绘出布防图，空军绝无可能取得如斯战果，这一点上，井下君是厥功甚伟的。”
“井下三郎的确是功不可没，但是审查也是很有必要的，这会最大限度保护我们特工队伍的纯正。”矶谷雄虽然对矶谷保仁观点表示赞同，但也指出了审查的目的。
“可是父亲，于私来说，他还救过我。虽然他被俘虏了，但我相信他绝不是反战分子。”矶谷保仁想起了井下三郎在牢房里对自己的照顾，甚至将飞机场布防图慷慨相赠，顿觉感激不已。
何况，井下三郎立下如此大功，因为被俘便不能再被信任。那么，作为同样被俘的自己，岂不是也要背上污点？
矶谷保仁还指望，这种飞机场布防图，可以给他特工生涯带来利好。
毕竟，只要井下三郎同意，这份天大的功劳，他矶谷保仁也可以分一杯羹。
矶谷雄沉吟了片刻，知子莫若父，他已经明白了儿子的心思。
矶谷雄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会道：“嗯，目前，的确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反战分子，对待一名有功之人和救命恩人，确实也不该如此苛刻。这样，明天你去接井下君出来，安排他先去人事课登记备案。”
“父亲！”矶谷保仁听到了矶谷廉介的话，面露喜色，深深地鞠了个躬，说道，“我替井下君感谢您！”
“去吧！”矶谷雄略一挥手。
矶谷保仁立正敬礼，匆匆转身离去。
“哎，这孩子，还是不够成熟。”看着矶谷保仁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矶谷雄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大炮在地下室呆了快一个月了，当他双脚跨出了地下室，顿觉阳光异常刺眼。
“井下君，还请你去303号办公室办一下手续，就能结束审查了。”矶谷保仁指着那栋欧式建筑道，“人事课小泉是我的老战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按手印画押就行了。”
“有劳矶谷君了。”张大炮忙不迭地感谢道。
“井下君，该说感谢的是我。”
矶谷保仁真诚地说，“你绘制的临江机场布防图，成功地为空军标识了打击目标、防空火力，敌人猝不及防，24架新型战机全被摧毁在地面。你就等着立功嘉奖吧！”
“矶谷君，你说错了！”张大炮突然大声喝道。
矶谷保仁一脸惊诧。
“那张飞机场布防图，绝不是我一人之功，还有矶谷君你的功劳！”
张大炮仗义执言道，“不能因为将军是你父亲，就不记功。矶谷君，你放心，我将写一份关于潜伏飞机场绘制布防图的报告，呈送矶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