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瑞雪丰年
皇甫嵩从刘备处离开后, 刘备便与公孙瓒商议：“如今中山郡百废待兴，粮草还不足过冬。”
公孙瓒一听就知道他是想要自己资助粮食。
皇甫嵩若是没有来，公孙瓒或许还能插手中山郡，如今他来了一遭, 以皇甫嵩对他的冷眼相待, 刘备或许将成中山郡下任郡守。
为他人做嫁衣之事, 他公孙瓒也不是冤大头, 才不乐意去做。
公孙瓒为难道：“我的属地刚经历了几场大战，乌桓那边还时而要来侵扰, 不得不防, 实在拿不出手, 如今只能挤出一些给你应急，今年冬日, 大家都难过，哎……”
他不打算久留此地, 唯恐留的久了刘备一直问他要粮草要军用。
“你让人回涿县，去寻涿县县令再想一想办法吧！”
曲县穷困得他都不忍去看，这里的内政还不如丢给刘备来处理。
公孙瓒不做白工，既然没有好处，他还有乌桓人要打, 次日就与刘备告辞，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刘备去城门口护送他, 他摆了摆手：“此番我来帮你挡住皇甫嵩, 日后若是与乌桓开战缺少人手帮助, 玄德也别忘了今日恩情, 记得来帮我。就送到这儿吧！”
刘备若为冀州中山郡太守, 与自己之间的依附关系恐怕也将成为空谈, 到时候公孙瓒还能不能使唤得动他都不一定。
他来得快去得也利落，刘备一直目送他们走远，这才开城门打道回府。
牧雄霸从城门后探出个脑袋，好奇地问他道：“先生，为何要派遣我去请公孙将军来呢？他来了也没什么用。”
随刘备来城外的赵云看向了那背着双锤的姑娘：这姑娘说话真耿直。
司空杭揉揉她头顶：“心里知道就好。”
刘备解释道：“在此之前，我只在传闻中听说过他，也从未见过他为人，若是他将青书扣下，我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那便是皇甫嵩此人会为了战功而屠城。
那么公孙瓒来了，就可以阻止，不是因为公孙瓒有多厉害，而是公孙瓒身上有朝廷封的都督行事符节，是陛下圣旨封的平叛将军。
比起什么都没有，只有县令官印的刘备而言，公孙瓒来了保险得多。
刘备笑道：“如今情况，已比想象中要好许多，只是辛苦了徐咸鱼。”
牧雄霸高兴道：“能去洛阳玩，他高兴死了，哪儿会辛苦，我也开了新地图，现在知道公孙瓒营地在哪儿啦！”
没有了战时任务后，玩家们又可以进行经营类的发掘了，除了提升基础等级以外，像司空杭又将造武器的技能给磨砺成了大师。
牧诗晴：“比起杭杭，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司空杭在曲县开了打铁铺分店，梨花又去打野磨炼弩的准头，牧诗晴除了去军营里练大锤和马上战，军营里的汉子们看到她都很有礼，却没人愿意来和她打对战。
其他时候都是独自一个人，就有些孤单。
“以前还能和徐咸鱼凑在一块儿的。”百无聊赖的牧诗晴去了刘备那儿，表示想要找点事干。
刘备说道：“今年还是以耕地种粮草为主，不过若是过了明年，军中马不够用，还是要问马商再购买一些。”
牧诗晴眼睛一亮，忙问他：“很急切吗？”
“倒也不是很急，近日没有仗打，我们还是以休养生息为主。”
“那么，不如我们自己培育马。”
牧诗晴道：“我可以去搜集培育良马的知识，还有那两位资助了先生的马商，他们那儿应该还有货源吧？咱们多挑些良马来选种。”
“苏双与张世平本就是中山马商，如今应当是在涿县附近行商吧？我是不是还有弟子与他们有合作关系？”
一千零六位弟子，数量实在太多，刘备至今只记得几位总是来他这儿刷存在感的，其他散落在各地刷支线去体验别处风景的玩家，有些连名字他都不知道。
牧诗晴：“好像是有。”下线就去论坛上发个寻人启示贴！
“我想替先生培育良马，先生，给个机会啦！”
刘备看了她一眼，这位牧雄霸将外貌设定成熟，内里或许年岁比表面上要更小一些。
[特殊任务：培育良马0/500，完成后军中威望 1000，经验值 8000]
牧诗晴：！！
果然核心NPC刘备很好说话，之前方教授就讨要任务成功了，她今天来试试看，果然让她接到了特殊任务。
“好耶！”
这姑娘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从当天起就去军营看一看现有的马匹，联系中山马商，又联络那位与苏双、张世平有合作的玩家，一同研究培育优良下一代小马驹的方法。
“母马一年一胎，小马驹三以上就是成年，二十岁的马儿就是老马了。”
牧诗晴拿着小册子，一会儿下线去和现实里的精英培育师联系，然后上线来写写画画。
其实她看上了赵云的那匹白马，品相是马中极品，正值壮年，再过个几年，这匹马儿老了就不能骑了，如果趁着全盛时期配种，后代小马驹养个三五年，就又可以上战场了。
其实，张飞、关羽骑的都是良马，是他们从众马之中挑选出来的良驹，最和他们的眼缘。
“我们需要引进选育塞外的马，最好是蒙古马，”至今还对赤兔马是否真实存在而念念不忘的牧诗晴又一次提到了蒙古马。
那位名叫“赛亚人”的玩家提出：“不如我们去偷赵云的马吧！”
牧诗晴：“我可以肯定你偷不到而且还会被白风一蹄子踹翻过去。”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去问一问赵云呢？”
玩家们将魔爪伸向了赵云的马。
赛亚人拍手绝赞：“是了，不能和男神近距离接触，还不能给他的马儿找几个女朋友吗？”
于是牧诗晴去找了每日会去军营里与常山义士们练枪技的赵云，与他说明原委。
赵云一愣：“我的马？白风快八岁了。”
赛亚人兴致勃勃：“那您有没有考虑给白风娶个媳妇？”
赵云：哎？
他还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看赵云的表情，赛亚人就明白了什么：“马儿三岁成年，二十岁以上就是老马了，能活到三十岁。”
“根据马的繁殖情况，每年到了相应季节它会与其他小动物一样有发情期。”
“大约是三月到七月吧，咱们人会娶妻生子的，马儿也需要娶妻生子不是？”
赵云想一想也是这个理：“所以，你们打算做媒人，给白风介绍母马？”
赛亚人一看有门：“当然了，我们挑选出来的母马也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基因条件优异，配下来会诞生优秀马驹的概率更高。等诞生优秀的小马驹，就给您留综合实力最好的养大。”
养马的弯弯绕绕赵云不懂，以往购买马匹都是问马商，而品相更好的马往往叫价奇高，有的甚至卖到天价去。
听说牧诗晴与赛亚人合伙准备成立中山育马场，为日后刘备军中马提供源源不断的良马，赵云表示想亲自去看一看育马场。
马场选址规划在马商苏双曾经的别庄，此前因被黄巾占据而废弃了，如今一切变成废墟，就重建而起，规划设施皆采用现代化的育马规模，有良好的排水设施与种植马草的地方，饲料加工地方，调/教马儿的地方等。
从这里的规模，与玩家们吹嘘的科学化育种方案，仿佛可以看到未来这里源源不断诞生的良驹，若是坚持选种培育几十年，极有可能还会培育出超极品马。
什么百分之多少成功率赵云一时没听懂，赛亚人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终于，他说动赵云答应，等明年三月如果白风表现出暴躁、骚动不安的症状，就将它送来这里。
如法炮制，他们也祸害了关羽那一匹黑马，张飞那匹马由于品相不如关羽这匹而逃过了一劫。
时间渐渐地过去，天气转冷的时候，玩家们组织曲县当地的百姓们一同烧起了炭用以御寒。
在春秋战国时，军中就用炭来做燃料用以炼铁。
三国时期的炭还没有广泛流传开，底层人民到了大冬天如果没有御寒衣物，只能靠着一身正气来抵御寒冷，因此每年冬日都会出现有人冻死的情况。
北宋时期广泛流传的烧炭取暖，其实普及开并不难。
唐朝·白居易写了一首《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心忧炭贱愿天寒（1）。
可见，伐薪烧之即可获得炭，成本并不高。
烧炭御寒，可免于人冻死，可烧炭若燃烧不彻底，会产生一氧化碳，使人中毒。
玩家们到处张贴防炭中毒的告示，每一天的打更人除了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要喊上一句，“注意通风，防炭中毒”！
北风吹过冻得玩家们直哆嗦，仅仅是搜集鸭毛做的羽绒服哪里够，玩家们纷纷抱怨这游戏做得太真实，竟然连寒冷都能模仿。
这天夜里下去了大雪，覆盖得房屋满是银霜，安顿下来的曲县百姓们窝在家中，支起炭盆，望着窗户外飘落下来的雪花，感受着近几年来最温暖的一个冬日。
过去的寒冷、饥饿、流离失所，似乎已成了回忆。
有位老人感慨道：“瑞雪兆丰年，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天气太寒冷，出门之人少了很多。
天刚蒙蒙亮，提前上线的玩家们嘻嘻哈哈地穿着羽绒服，带着手套在打雪仗，堆雪人。
有玩家道：“我家每年都会在外面冻梨，冰渣子又甜又爽脆，在铺满地暖的房间吃可美味了，赛过活神仙。”
“那就等季节到了多种几棵梨树，咱们以后就能在游戏里吃冻梨了，让南方的小伙伴也尝尝咱们东北冻梨！”
百姓家中的孩童见他们堆雪人，指着那雪人用石子做的眼睛哈哈笑，也想一块儿跟着过去玩。
“小心孩子冻着啊，等有了手套再来玩。”
“棉花啊，什么时候棉花能普及？去找棉花种子的人回来没有？”
“别嚎了，星网上资料这不都查过了吗？要去对应着广西、云南、新疆的地方找，广西在三国时期吴国地方，云南那边诸葛亮打到南中时候打下来的，新疆也就是西域，西汉时候设置的西域都护府，到了东汉就……”
淦！东汉大厦倾倒，压根没空治理西域，还是曹老板和曹二丕费心思，由曹魏之后去治理的。
“全都不是好去处，反正去的人至今没死回来就是了。”
玩家们在落满雪的无人街道疯玩了一阵，等沿街巡逻负责治安的常山义士路过时候，看见了一排排奇形怪状的“雪人”。
玩家们称呼最大的，那笑嘻嘻的雪人为“雪王”。
刘备在曲县过了个年节，一大早就听见许久未上线的倪霸霸纠结一群人在县衙外打雪仗。即便因为贫穷没有新年到来时候张灯结彩的样子，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也令人忍不住露出喜悦的微笑来。
刘备与简雍一人一杯清茶，望着白雪皑皑，感慨岁月静好。
“忙碌一年，终于还是有了些收获。”
简雍微笑：“来年会越来越好的。”
县衙外面的战斗升级了，越来越多的玩家加入进来，渐渐打出了火气，雪球捞起来就是一击，砸谁谁反击，战局尤其混乱。
直到响起了巡逻队的喝声，外面才消停了片刻。
接着，更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巡逻队的汉子们和玩家打起了雪仗，没人劝架，一发不可收拾。
张飞被请了来，张飞加入了战局。
关羽被请了来，关羽加入了战局。
人们只能去请赵云来，赵云刚到，给人砸了一脸雪，这还不反击？
“主公，不去阻止吗？”
刘备放下了茶杯，吐出一口白白的热气：“让他们去吧，打完了记得收拾好。”
来年春天到来时，朝廷的封赏也来了。陛下果真是封了刘备做新任中山郡太守。
这其中还有些曲折，刘备的战功差点儿就被宦官进谗言给闹没了，还是徐咸鱼力缆狂澜，收获陛下宠幸，这才保住了刘备的封赏。
却说徐咸鱼跟着皇甫嵩一起到达洛阳时，已经是年底了，洛阳处处张灯结彩，靠近皇宫与王公贵族住的地方年味最是浓郁。
皇甫嵩前去拜见帝王，受封为左车骑将军、冀州牧等一系列头衔，封了个八千户食邑的侯爵。
同时，交出了手中的军队大权。
皇甫嵩对帝王说道：“能够平定黄巾，最大的功劳应该在于卢植，若非是有他在，末将也不会接连胜利。还请陛下将此战功算在卢植头上，比起他的功劳，末将也不过是跟在他后面捡了个便宜罢了。”
帝王闻言，将卢植从牢狱之中放出，令他官复原职。
宦官们听闻此消息，纷纷心中不安。
尤其是勒索卢植不成，记恨在心陷害卢植的小黄门左丰，此时更是恨皇甫嵩恨得牙痒痒。
皇甫嵩禀告之时，宦官张让就伺候在帝王身边，他与皇甫嵩互相看不顺眼，若有眼神交汇，皆恨不得搞死对方。
张让知道，皇甫嵩立了大功回京面圣，宦官们勒索诸位将领一事必不能善了。
哪知皇甫嵩对此事暂且不提，而是说道：“末将还想向陛下引荐一人，那人有制作宝物的手艺。”
帝王平生最喜爱美人与珍宝，听此，不由感兴趣道：“哦？”
“还不知道是什么制作宝物的手艺，会由前去平叛的皇甫将军前来引荐。”张让尖细的嗓子调自高高的，很是不屑。
皇甫嵩淡淡道：“此奇人是幽州人士，若非末将前去平叛也不会预见他。”
帝王耳根子软，却又重享受与新奇，若是引起他的兴趣，便是宦官们竭力阻止，也不敢左右他的想法：“将此人宣来，朕倒要瞧瞧他如何制作宝物。”
徐咸鱼便是由此而应召见到了史上最有名的昏君之一，汉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