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香消玉殒
无论是刘备这边战场的厮杀, 还是关羽埋伏于去往定县途中，将前去寻张纯求援的韦兴余部彻底冲散，青龙偃月刀出, 刀落处，敌人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祂的目光无处不在, 将双方战场CG画面剪辑, 配上激昂的音乐, 疯狂踩点, 又如刘备痴汉般给了他最多的镜头。
果然, 游戏官网里对刘备的人气果然高了起来。
#天下英雄，必有玄德！#
玩家们感性讲情怀，却又很……看颜。
等他们被颜惊到, 被战场之景燃到, 刘关张真挚情谊，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赵云赤胆忠心守一生蜀汉……
情怀再现，对蜀汉角色的热情直线上涨, 化作增强祂的力量。
“可恶, 让司空杭他们装到了，我也想去战场, 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杭杭大佬两米五大开大合好帅, 牧雄霸的大锤也绝了，梨花小姐姐的弩百发百中, 准爆了。”
“子龙哥哥提前出现了！子龙哥哥等我, 我马上去找你！”
“云妹, 云妹，云妹我来啦……”
“楼上云妹是什么鬼哦？”
“云妹是卡牌桌游三国杀里的梗，楼上星网百度一下啦！”
“等等，为什么赵云提前出现了？发生了什么，怎么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赵云直接到刘备身边了。”
针对论坛里玩家们的疑问，祂及时更新了赵云前来原委CG画面给玩家们观赏：刘备成为徐水城县令后，接受朝廷调令前来助皇甫嵩平叛。
皇甫嵩诛灭张角余部，无论男女老少都逃不过一死，成为他战绩之中的一个冰冷数字，造成方圆百里荒无人烟。
身边人苦劝皇甫嵩留下一些百姓，皇甫嵩这杀神将张角“开棺戳尸”，对他人劝谏充耳不闻，在他的眼里，军令便是诛灭黄巾，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杀得差不多了，皇甫嵩原本下令马不停蹄赶来攻打张宝军，却因军粮短缺，补给没及时跟上而耽搁在了后面。
接着，便是常山郡太守不愿助战的一幕，以及常山人士义愤填膺聚集而起想要平定叛乱的画面。
最终，他们共同推举了赵云为首领，跟着他一同前来助阵刘备。
“也是，历史上又没有记录刘备来平定中山郡，更没写他做了徐水县令，会有蝴蝶效应也可能，中山郡那太守就是之后会掀起叛乱给公孙瓒送经验的张纯。”
“常山地理位置就在中山边上，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当地人忌惮黄巾军，都希望常山太守能下令平定叛乱，安抚境内，这个逻辑通顺。”
“那位太守胆子也太小了，避而不战，根本不支援刘备一起围攻处在中间的曲阳啊，虽然刘备也不指望他支援就是了。”
“自带装备送上门，太会了，刘备正缺人手，赵云来了可比在公孙瓒手底下受委屈要好。”
“现在绕开公孙瓒，还挺好的，也不会在最开始因为忠义两难全拒绝刘备了。”
“瞧你说的，刘备挖墙脚整成小三即视感了，人家是赵云排除袁绍才在公孙瓒处寻觅很久才找到的明主。赵云从刚开始来帮公孙瓒的时候就在评估他适不适合，结果公孙瓒穷兵黔武，并无仁主之风。”
“五千多黄巾军，出动刘关张云蜀汉男子天团去打，这波稳赢……”
“那这次赵云来了以后还会走吗？”
论坛上的玩家们激烈讨论起来，由于赵云人气实在太高，从徐水城一路往唐县来的玩家一夜之间就增多了，他们可能是想来围观“追星”的。
此战大捷，韦兴之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了黄巾驻军营地，不安在黄巾军营地之中蔓延。
怯战的情绪在营地之中蔓延，就连战斗时最勇猛的韦兴之兵都被杀死了，其他不如韦兴军强大之人吓破了胆。
此时，地公娘娘幽幽转醒，将百夫长们召集而来，告诉众人：“仙人惩罚我忽视八万百姓性命安危顽抗，我绝望之下，恳求仙人救大家，若能令你们得救，我愿付出性命。如此，待到九泉之下见到将军也能对将军有所交代了。”
“如今，上天有好生之德，仙人托梦于我，招安于我们这些残部，若是降于仙人，仙人承诺将为大家安置家属，给予农田，恢复耕种，但日后必须在仙人治下放下屠刀，安做良民，再不能用刀尖对准百姓同胞。”
“我一人性命安危不算什么，五万老弱妇孺还等着吃饭呢！都是有家人的汉子，如何舍得令家中妻儿老母随自己颠沛流离啊！”
“如今，我不再是地公娘娘，一切罪孽皆在于我，我欲率领部众投诚于仙人，待我自尽全了名节，仙人便会好好安置你们了。愿意随我投靠仙人的人就留下吧，若是还想与仙人对抗到底的，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自去吧！”
地公娘娘奄奄一息，两行清流滑落，她干咳两声，吐出血来，白衣染血，凄美决绝。
许多汉子都被说红了眼，他们也都不想再战了。
“我们又如何能与仙人做对呢？”
“娘娘，我愿追随您接受仙人招安。”
“我也愿意，我在兵营之中，还不知家中妻儿老母在后方怎么样了。若能再复得田地，恢复耕种，再好不过。”
“娘娘大义，是为了我们啊！”
地公娘娘没说几句话又昏睡了过去，周围的百夫长们无不悲恸。
其中一位是倪霸霸收的心腹属下，他低头看了看地公娘娘嘴角的血迹，回忆起前几日娘娘要他去搜集猪血与猪大肠，陷入了沉默。
此时，刘备已与属下兵卒将战场打扫干净，未免尸体战后腐烂传播疫病，遂将尸身就地掩埋。
刘备将众人召集到一处，告知众人：“今日我们将黄巾军最好战的恶匪杀尽，接下去还请众位休整歇息。”
后续，就是等候他的消息了。
义士们浴血奋战后身上沾了不少敌军之血，随赵云回临时搭建的营地休息。
刘备与唐县县令商议，在城中搭建伤兵营，用以为战后伤残的兵卒治疗。
赵云回到营地后，随他而来的义士开口道：“那刘县令冲于阵前临危不乱，对比那贪生怕死的常山郡太守不知强了多少。”
另有一人问：“子龙觉得，刘县令能招安剩下的黄巾余部吗？五万老弱妇孺，若是战下去，我恐怕会下不去手。”
对待老弱妇孺，那不是上战场厮杀，那是挥起屠刀对准弱者，是持强凌弱。
“刘县令并不一味嗜杀，他说的不错，若将黄巾屠杀殆尽，方圆百里从此将荒废凋敝，他们之中亦有许多拖家带口因无法生存而不得不加入的老弱妇孺，肯废心思去招安他们，可见是位仁德的县令。”
“子龙，我们接下去该如何做？留在此处等候消息？”
赵云应了一声，星目放向远处：“先留在此，静观其变。”
傍晚时，关羽率领着队伍也回到了县城，对刘备道：“幸不辱使命，已诛灭韦兴余部。”
次日，黄巾余部派来使者，向刘备递“地公娘娘”写给仙人的降书。
那使者面目正直，坦坦荡荡，乍一眼很难想象他是黄巾匪寇将领之一。
刘备问道：“足下可留下姓名？”
倪霸霸派来说和的使者，应当是他在黄巾军中收的心腹吧？
那汉子抱拳正色道：“在下廖化，乃地公娘娘身边第一护法。”
地公娘娘率黄巾余部将为刘备之军打开大门，邀刘备前往曲阳商谈安民之事。
刘备于是令关羽继续驻守，时刻盯着中山太守张纯的动向，自己则与张飞、赵云率部深入敌军。
有人问道：“刘县令不怕其中有诈吗？毕竟是七万余众的黄巾营地。”
刘备解释道：“若因害怕，而将黄巾引入唐县，致使唐县不稳才叫糟。一旦有诈才后果不堪设想，七万余众，宜暂安于曲阳，如此对曲阳百姓，唐县百姓都好。”
待他们到达曲阳，地公娘娘已率领部众等候在曲阳城外，他看见刘备，那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在一众灰扑扑将领之中，那一抹柔弱的莹白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常山前来的义士们没想到，如今率领着黄巾军的竟是这一袭白衣的“弱女子”。
简雍随刘备一同前来，若非是早就知道地公娘娘是个男人，差点儿也要被蒙蔽过去了。
待进了城内，城中衣不蔽体的老弱妇孺在光秃秃的围墙边勉强用布搭建了安身之所，满目之下，皆是生活困苦的百姓，见他们这些兵将入城，面露畏惧、惊恐，小心翼翼地躲在墙后偷看他们。
孩子发出了哇哇哭声，妇人怀抱着孩子轻声安抚。
“所有能成战力的壮丁，都驻守在城外了，加起来两万五千余人，”地公娘娘说出的数字与刘备所知相差无几。
常山义士不可置信这满城黄巾竟如此凄惨，喃喃道：“张宝所率主力之军怎会如此？”
地公娘娘轻声解释道：“自知晓地公将军死后，走了两万多壮丁，都去别处投奔其他黄巾将领了，他们不愿听我的调令安守于城。”
而剩下的五千人顽抗之人，也随韦兴被刘备军所灭。
损失了近一半军力，城中百姓怯战之意更浓，走这里，仿佛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恐惧与绝望的情绪。
地公娘娘将刘备引到搭建好的高台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跪拜投降，亲自将代表着黄巾军力的符节递给刘备。
城中百姓与黄巾将领都见证了这一幕，代表着他们投降了，之后将由刘县令将暂时接管曲阳。
接下曲阳后，刘备便下令命驻守在外的黄巾军重整编队，两万五千余兵卒只余一万于军中听从调令，生育一万五千余人皆放归家中与家人团聚，就地恢复耕种，建造房屋。
在城墙之上挂上刘字旗。
同时，刘备派遣信使快马加鞭前去传达战事捷报，告知洛阳朝廷所代表的军队与官府“刘备已经招安了曲阳的黄巾余部。”
“另请一位玩家，前去告知皇甫嵩消息。”
刘备与玩家们交谈：“此去，恐怕会有些危险。”
[金标任务：助刘备保护曲阳。任务奖励，徐水城黄巾地段商铺。]
可是奖励丰富啊！
去找皇甫嵩交了任务，能得到徐水城正在建设中的商铺一间，这等好事，叫富贵险中求！
玩家小队商议下来，最后由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宋青书前去。
以皇甫嵩的武将式骄傲，看上去最弱鸡小巧的宋青书反而最安全，可能会被软禁却不会被杀。
而牧诗晴，则往公孙瓒处赶，一旦老王传来被皇甫嵩扣留，她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公孙瓒。
皇甫嵩又不知道老王这个账号敏捷点奇高，不仅能逃，还开发了刺客技能，武器是小巧的匕首与细丝。
还未过河的皇甫嵩接到消息，脸色铁青：“刘备招安了张宝的黄巾余部？”
“是！张宝已死，刘县令杀死匪将韦兴及黄巾主力五千余人，其遗孀率领剩余黄巾残部接受了刘县令的招安。”
皇甫嵩极不赞同刘备招安黄巾余孽之事，在他看来，既然已成匪寇，应当将黄巾赶尽杀绝！
皇甫嵩厉声道：“这刘备是何许人，莫不是黄巾贼想出来的新花招？！”
前来报信的宋青书不卑不亢道：“将军，刘县令乃中山靖王之后，涿郡刘氏宗族子弟。是正正经经的大汉刘氏皇亲！”
“难道他们以为刘氏皇亲的名号就可以令本将军退缩了吗！”
皇甫嵩即刻下令拔营启程：“我不管他是哪里冒出来的，本将军既然已经接受了朝廷调令要去曲阳诛灭黄巾，万没有事未成就班师回朝的道理。”
宋青书质问道：“将军难道是打算一意孤行，前去屠杀曲阳百姓吗！”
杀神皇甫嵩冷冷道：“那些都是黄巾匪寇，岂能与百姓相提并论。”
此时的曹操，正处在皇甫嵩麾下，受朝廷命令随皇甫嵩一同平定叛乱。他暂时还传出名声去，心中对皇甫嵩能征善战敬佩有佳。
然到此时，曹操却不赞同皇甫嵩的观点。
“将军，若赶尽杀绝，未来朝廷将无人可招，无粮税可收！”
把当地人都杀光了，以后谁去种田，谁给朝廷纳税，谁去服劳役修建工事？
皇甫嵩冷淡道：“本将军去会一会那刘备。定要亲眼看到他已招安黄巾，以确认此非黄巾贼想出来躲避本将军追杀的计策。”
宋青书看了一眼不认识的年轻武将，他故意说触怒皇甫嵩的话，言辞犀利指出：“将军想去亲眼看看是假的，不甘心战功被夺才是真吧？”
皇甫嵩大怒：“竖子无礼！来人，将此人拿下！”
宋青书趁此大声质问他：“你的战功，杀敌之数，其中有多少百姓填充其中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两名亲兵听从皇甫嵩指令前来抓住了宋青书，被带下去之时，老王立刻下线，去发消息给牧诗晴：皇甫嵩过去了。
牧诗晴当即将皇甫嵩想要来分战功之事告诉公孙瓒。
等老王再次上线时，自己已经被关在了牢房里。
此前出言相劝皇甫嵩的那位年轻将领命人打开了牢门，他看着老王，缓缓道：“你不该触怒皇甫嵩。”
老王懒洋洋道：“啊，我就是故意的，看看皇甫嵩是个什么态度，没想到是个刚愎自用的，也不过如此。”
那将领冷冷道：“你不怕他将你杀了？”
老王不认识这NPC是谁，他随便摆摆手，语气也不佳：“将我杀了，总比杀死七万无辜百姓要好吧？皇甫嵩不过去，刘备就能将百姓安抚，安排他们耕地中粮，过几年就又安居乐业了，非得过去大开杀戒，这说明什么？心里没有保境安民的概念，那他就是一把刀子，一个丧心病狂的杀神。等他平定了黄巾之乱以后呢？还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等朝廷回收了给他的军队，到时候给他封个虚职也就打发了，啧啧，啥也不是！”
年轻将领皱起了眉：“皇甫将军已经率军北上，留操在此驻营。”
老王眼睛一亮：“你打算放我走？之前瞧见你替我说话，还没谢谢你。算你还有些保境安民的意识，知道人口的重要性。”
那将领缓缓道：“你若安分一些，便不必待在牢狱之中了，操可以将你安排到营帐里歇息。”
老王撇过了眼：“不放我走，还啰嗦那么半天做什么。操？什么操？”
将领瞅着老王，心里暗暗烦恼此人桀骜不驯，淡淡回道：“曹操。”
……
招安七万多黄巾，于公孙瓒而言是意外惊喜，他没想到刘备的办事能力竟这样强大，未来或许可提拔为心腹！
七万多人手，未来可为他提供大量的军粮与兵卒候补，这块大肥肉岂能被皇甫嵩夺走？
他立刻调兵前来，率领自己的兵卒前去支援刘备。
莫看他如今手中骑兵三千，身后不仅有幽州当地最大氏族公孙氏支持，更有一位做太守的岳父在帮他，他志在夺下整个幽州，视幽州为囊中之物。
张纯得到黄巾军投降的消息，迫不及待地率军前来企图分一杯羹，关羽在其行进路上驻军留守，与张纯之军进行交战，双方僵持许久。
另一边，上百名来追“星”的玩家即将到达唐县。
形势如同一锅粥，正在乱炖，身处暴风雨中心的刘备不动如山，按部就班整顿曲阳，安抚民众。他时常走访民间，去倾听那些底层百姓最淳朴的诉求。
“不敢奢望能够吃饱，只求不饿死。”
“衣衫都破了，缝缝补补，今年冬天怕是熬不过去了。”
“孩子快七岁了，只求孩子能安然无恙长大，而不是六七岁就拿起武器，战死被杀。”
“我断了条胳膊，伤口未愈又染上恶疾，怕是活不成了，只求不横尸荒野，死后能有个坟墓做安身之所。”
他们之中，有伤兵妻离子散，有的人丈夫已战死在外，有的老人没了子女，有的孩子没了父母。
登记人口，分发粮食，引导百姓开垦种地，又成立一军守卫城池安稳，短短几日，原本混乱的曲阳已彻底稳定下来，惶恐不安的民心也得到了很好的安抚。
刘备在忙这些的时候，同时也不忘勾搭勾搭赵云，“眉来眼去”地与他暗示，请他留下加入进来。
赵云一直未明确给刘备的答复，刘备也没气馁，重点仍放于着手稳定曲县之上。
这一天，赵云将随他一同前来助阵的义士们召集起来，对众人道：“天下大乱已至，百姓危亡，我欲投效仁主，匡扶黎民，今观刘县令仁、德、武、治皆胜于常人，其成就绝不会止步于此，云打算留在此帮助刘县令，不知各位是如何想的？”
义士们纷纷说道：“我也觉得刘县令能力绝佳，他冲在阵前杀敌利落，比家乡那孬种太守不知强多少倍，领兵能力已这样厉害，没想到他治理百姓，处理内政的能力还厉害，我是对他心服口服了。”
“其实我也想留在此，只是此前子龙一直未表露态度，我不好说出口。”
“我听子龙的，既然已推举你为领袖，你的一切主意我都欣然接受。”
赵云于是很正经地去寻了刘备，与他明确表达留下之意。
刘备喜滋滋地握住赵云的手，正待开口……
“刘县令，不好了，地公娘娘为张宝殉情了！”
地公娘娘护法廖化匆匆前来，带来了令刘备一脸迷惑的消息。
“他又想做什么？”
他们随廖化赶到了地公娘娘的房间，只见屋内放着张宝的牌位，牌位前悬着凳子，凳子上头用绳子悬挂着一袭空荡荡的白衣，从外头看去，还真像是有人悬梁自尽。那屋门反锁，隐隐有火光在屋内燃起，很快那火势就彻底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张宝的遗孀，那可是个大美人啊！
赵云留意到了刘备的话，跟着众人匆匆赶去，只见婢女们哭泣着跪在屋外，黄巾军选出来保护地公娘娘的侍卫面露哀色地远离开那间屋子。
“娘娘自尽了！”
“娘娘去九泉下找将军了。”
引刘备他们前来的廖化低下头，一时看不清神情：“娘娘如她所说的那样，保全了自己名节。”
“娘娘是将自己火祭给将军，还请刘县令成全娘娘，莫要派人救火。”
火势汹汹，周围却是一片空旷，只那一间屋子烧上好几个时辰，到时候连灰都不剩了。引火自焚可谓是假死脱身，金蝉脱壳的最佳方式。
刘备一眼就瞧出倪霸霸是想恢复玩家身份，无奈道：“派人盯着这里，一旦火势减弱，就将此处收拾一下，取些灰尘与信物，将地公娘娘安葬。”
不明真相的众人无不唏嘘。
“真是有情有义的女子啊！”
“张宝当真是好福气，死了还有这样美艳动人的佳人为他殉葬。”
从此，曲县流传出了动人的爱情故事。
传闻中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正是叛军首领地公将军张宝的夫人，她美若天仙，笑时可令百花盛开，哭时天地都为止悲伤而下雨。
她的美令所有见过她的人毕生难忘。
如此美人，却有情有义，忍辱负重，在将百姓们托付给刘县令后，自尽随张宝而去。
“可怜了这天下第一美人就此香消玉殒。”
民间故事传得夸张离谱，赵云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地公娘娘长相太有辨识性，见了一眼就毕生难忘，赵云耳聪目明，无论是刘备那时候说的“她又在搞什么”，还是廖化的态度，都令他感到疑惑。
前一天刚死，次日倪霸霸就穿着男装回来找刘备报道了。
声音也恢复了爽朗的男声，腰间佩戴着刀，头发扎了个马尾在后，整个人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精神洋溢。
刘备笑道：“你此番立了大功，实力已超常人，正是可以建功立业的时候，真的打算回刘家村种地？”
倪霸霸斩钉截铁：“是！我刚假死脱身，还是先避一避风头比较好。在外面险恶的世界待过以后，还是刘家村的一草一木最令我怀念，所以我要回农村种地了。”
其实是想躲回新手村，因为玩家们在新手村不能进行PK，他回去就安全。
刘备也服了他那搞事情的能力，LV35的玩家啊，只要不是遇上最顶尖的武将，实力已经能在乱世之中自保，他可以得更远了。
倪霸霸主动要求回刘家村，可见是打算消停一阵子，刘备松了口气。
“避一避风头也好。”
“只是你那心腹廖化……”
“廖化已经托付给先生啦，他虽做过黄巾，却恪守本心从不乱杀无辜，也不曾对百姓下手，以他的实力，可以为先生带一军上前线打仗。”
还记得那句“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吗？
刘备死后托孤诸葛亮，诸葛亮死后，姜维接下丞相遗志北伐，却未料蜀国大将都已病逝，年轻一代无良将，只能令八十老将廖化领兵作战。
确实，廖化早年曾参与过黄巾，不过后来他也投靠刘备了嘛！
在黄巾军里发现廖化的时候，倪霸霸就出手勾搭他了。
与刘备说好后，倪霸霸乐颠颠地收拾行囊准备回农村。
前来堵倪霸霸的廖化拦住了他的去路：“娘娘。”
“什么娘娘，你谁啊，我是倪霸霸！”
廖化沉默片刻，一字一句地将准备好的台词面无表情念出来：“或许是我认错了人，不知倪兄可有姐妹？”
倪霸霸答道：“我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姐姐，名叫倪玛。”
廖化于是将地公娘娘之事告知，倪霸霸佯装哭道：“原来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已经死了。”这次的演技比起地公娘娘时来就浮夸了许多。
廖化：“……”
其实不是很想配合演戏。
破空之声传来，廖化一惊，只见一支箭擦着倪霸霸的脸颊边飞过。
倪霸霸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箭，怒道：“梨花，你还真想杀我吗？”
手拿弩的姑娘从房顶探出了头，圆圆的脸上挂着讥讽冷笑：“演得也太假了，能不能走点心？！”
倪霸霸头顶亮晶晶的“LV35”，已经与其他玩家平均水平拉开了十级差距。
“都是自己人，串个口供而已，你激动什么，你就算杀了我，全服第一也不会是你。”
梨花：“我向你发起PK你应不应？”
倪霸霸：“应啊，谁怕谁，你比我低了八级我还怕你啊！”
他一把撩开了廖化，与梨花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廖化手足无措地站在边上，刘备听见动静，与正在商议事务的赵云、简雍对视一眼，三人齐齐来了后院。
栏杆上，木门上，木椅上，用来掩护的树干上到处都扎着箭，昨日刚“死”，尸骨还未凉的地公娘娘上蹿下跳地躲避梨花的箭雨。
“远程攻击了不起啊！”
梨花小姑娘恶狠狠地骂道：“远程攻击还真了不起，放风筝遛死你个凡尔赛！”
简雍老神在在地摸胡子：“主公的弟子箭法高绝。”
刘备扶额，伤脑筋道：“日后还是要禁止他们在府中打架才是。”
[县令府已设定为安全区域。禁止玩家之间互相PK。]
倪霸霸与梨花这才停下了手，见刘备等人过来，纷纷出言：“先生，是他先动手的！”
“先生，是她先挑事的！”
赵云打量着倪霸霸的模样，迟疑道：“此人，为何与张宝的遗孀长得一模一样？”
倪霸霸：“……”
梨花幸灾乐祸：你有本事对着赵云将刚才尴尬死人的演技再和廖化配合着演一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