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脱困
柯楠的房子是老式公寓。
白铁皮包住的大门，连个门镜都没有。
敲门的声音逐渐停歇后，林玉魁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条缝隙。
只见门外站着五六只丧尸。
像上门讨债一样挤在一起。
还有更多丧尸没能抢占最佳地形，站在楼梯上发呆。
大体估算一下，至少有十多只。
“呵……”
林玉魁模仿着丧尸，发出一声低吼。
趁着最前面的丧尸扭头，立即将辛酉刀的刀尖顺着门缝刺了出去。
从它的眼睛一直捅进大脑。
一击得手，辛酉刀立即缩回来。
柯楠连忙顶住门。
“吱吱……”
中招的丧尸紧贴大门，缓缓滑倒。指甲挠在门板的铁皮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引得其他丧尸一阵骚动。
过了半晌，林玉魁等到丧尸稍微安静下来。
又把门打开一条缝……
“噗！”
这次辛酉刀扎进一只丧尸的嘴里，还绞动了两下。
不过这是一只大胖子丧尸。
倒下的时候重重撞在门上。把顶门的柯楠撞了一个屁股墩。
大门顿时失去了掩护作用。
守在门口的丧尸全都兴奋起来。张牙舞爪地一拥而上。
然后……
就在门口挤住了。
三只面目狰狞的丧尸挤在一起，谁都不肯后退。
身后的丧尸也在死命往里推。
于是它们越挤越结实。
很快就形成一堵夯实的尸墙。伸着肮脏的手臂在屋里挥来挥去。
一股尸体特有的腥气迅速弥漫开来。
柯楠蜷缩在墙角里，双手死死捂住嘴巴。
哪怕她眼神不济，也知道门外的光线被丧尸彻底遮挡住了。
林玉魁相对淡定一些。
看清眼前的局势后，迅速稳住心神。
把辛酉刀当成长枪用。
双手托住刀身，朝着最上方的丑脸一戳，再一搅。
“噗”
刀连带着一颗眼珠子拔了出来。
林玉魁捅完之后，又换一个方向，挑选下一只丧尸下手。
其实他捅得并不准。两三下才能扎中一只丧尸的眼窝。
好在丧尸们无法动弹，让他有了不断尝试的机会。
杀丧尸不仅是体力活，而且还是脑力活。
有点像小孩子玩的拆积木游戏。
得算好干掉哪一只，不会让挤在一起的丧尸得到自由。
万一捅错……
两个相处了大半天，还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就要在丧尸肚子里长相厮守了。
“噗！”
又有一只丧尸无力地垂下脑袋。
林玉魁手心全是汗。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只了。
尸墙的后面一直有丧尸补位。门口的数量始终不见少。
他还不知道，身后的柯楠也已经缓过神来。
把眼镜碎片举在面前。
看着他那伟岸的背影，小声呢喃道：“上天让我找不到男朋友，就是为了把最好的留给我吗？我的意中人是一位末世英雄。有一天他身穿猪皮，脚踏帆布鞋来救我……”
她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居然文思泉涌。
要不是停电了，恨不得冲到电脑前奋笔疾书，码上几万字。
林玉魁还不知道他的背影引起了某个女屌丝的无限遐想。
注意力都放在丧尸身上。
随着击杀丧尸，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
不但缓解了手臂的酸胀感，而且还越来越有干劲。
林玉魁正沉浸在不断变强的快感之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体内那股神秘的能量仿佛冲破了某种桎梏。
强大的生机迅速从心脏扩散至全身。
这是脱胎换骨的感觉。
就连他手中的辛酉刀都轻了不少。
力量！
速度！
反应！
容貌！
林玉魁瞥了一眼镜子。
好吧，不包括容貌……
不过他出刀的速度更快了。
力量提升了将近一倍。
拿刀的手也更稳、更准了。
扎向丧尸的位置不再局限于眼窝和嘴巴。
还有太阳穴、鼻腔和下颚。
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就像吃下几十斤大腰子，又干掉一整盒蓝色小药丸。再跑去通宵补习成人教育一样。
全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卧槽，我是不是升级了？”，突如其来的强大感，让林玉魁不知道该怎么嘚瑟好了。
就连柯楠都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中小鹿乱撞：“这扑面而来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喝！”
林玉魁发出一声暴喝，将辛酉刀插进最后一只丧尸的脑袋里。
一脚将它踹飞出去。
后面再也没有补位的丧尸了。
二十多具尸体在门外堆起一米多高。
柯楠把眼镜片收好，起身问道：“全……全都……杀光了？”
林玉魁的自信心从未如此膨胀。扭头看向柯楠，咧嘴一笑：“你咋还口吃了呢？”
柯楠连忙否认：“哪……哪有？”
林玉魁哈哈一笑：“走吧！”
“啊？这……这怎么走？”，柯楠想到要踩着满地的尸体下楼，汗毛都竖起来了。
林玉魁本想爷们儿一把，给她来个公主抱。
但他必须腾出一只手拿刀。
于是在柯楠期待的目光中，一把薅起她的后衣领。像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边走边感慨道：“啧啧，才七十八斤三两五钱。太瘦了！要是脱掉衣服，再洗个澡，就只剩下七十五斤了。”
柯楠小声辩解：“瞎说，衣服最多一斤！”
林玉魁点了点头：“嗯，我也是照一斤算的。剩下两斤半是油泥儿。”
“……”
话题又被他终结了。
好在楼道里已经没有丧尸了。
林玉魁把柯楠放下。
在离开楼道之前，让她套上一件雨衣。
柯楠的体质太差，得避免被雨水淋到。而且塑料雨衣很不结实。万一被丧尸抓住，可以扯碎了逃跑。
虽然雨衣的帽子会遮挡视线，但柯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林玉魁站在楼道口，小心地朝外张望。
没看到丧尸的影子。
于是出去寻找隐形眼镜。
眼镜盒倒扣在脏水里。盖子摔飞到七八米之外。
林玉魁拿着空盒，看向柯楠：“隐形眼镜长啥样？好像不在盒子里。”
柯楠悠悠叹了口气：“就算没被水冲跑，也找不到的。算了，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林玉魁沉吟了一下，提醒道：“待会儿要是遇到大群丧尸，我可能顾及不到你。你别乱跑，就地找个墙角蹲着。不要出声。”
柯楠淡淡一笑：“我有心理准备。如果遇到危险……你就自己跑吧！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遇到你，我很开心。”
“好！”
林玉魁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结果话刚出口。就感觉软肋被拧了一下。
“呜……”
惨叫声被他强行憋在嗓子眼里。脖筋高高凸起，脸色涨得通红。
都快疼哭了。
万万没想到一个站都站不稳的小丫头，居然掐人这么疼。
就在他狠狠瞪向柯楠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落脚非常轻。和丧尸有着明显的不同。
“有人？”
林玉魁揉着被掐的位置。压低嗓音问道：“你听到脚步声了吗？”
柯楠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你真听不到？”，林玉魁不计前嫌地拉起柯楠的手，缓缓朝墙角靠去。
柯楠被牵住小手，脸颊一红，羞赧道：“真……真没有！”
林玉魁探头朝前方看了一眼，又立即把头缩回去。
就见到相隔三四十米远的位置，有六道人影轻手轻脚地朝这边走来。
其中四人身穿防化服，手里端着造型奇怪的武器。
被护在中间的两人，一个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另一个帮她撑着雨伞。
当林玉魁看清他们手臂上的国旗和胸前的红十字标识之后，顿时激动起来。
救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