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小的凡尔赛
轻轻推开消防门，又轻轻合上，5楼的办公区域里，绝大多数人都在打电话，有些嘈杂。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用透明胶带把固定电话绑在耳朵上，手上按键飞快，楚亦感慨了一番劳苦大众的创意后，视线落在墙面上各种励志的条幅，充满了鸡血的味道。
销售部，楚亦旁若无人的把揉成团的保洁上衣扔进垃圾桶，在角落里随意找了一台关着的电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下、开机，自然无比。
保险公司的销售只有两个工作状态，不是在找客户，就是在找客户的路上，外出的销售一般情况只要不到下班点，都不会回来。
“嗨，帅哥，你好！”
右手边的30左右岁的少妇，喷着略有些刺鼻的香水，穿着一身去年的某品牌流行款，有些自来熟。
“我叫王凤娇，小帅哥怎么称呼？今天刚报到的？”
如同刚入职场的大男孩，楚亦有些腼腆的点头：“凤姐，您好，我叫楚亦，今天刚来报到！”
少妇动作呆滞片刻，总感觉这声姐听的有点别扭。
把电话放到一旁，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腰：“叫我名字、娇姐、王姐都行，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学美术的！”
王凤娇有些惋惜：“那是不好找工作，我学会计的，本科毕业，工资太少，就跑来干销售了。以后你在咱们销售二部，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算是老员工了，每个月业绩都是前三，前几天刚拿奖金买了辆车，以后跟姐混，保你月入过万！谁面试的你，这么粗心连个师傅都没安排？”
楚亦一副受教了，以后就跟你混的摸样：“吴总面试的！”
王凤娇想了半天，销售部，人事部有姓吴的经理吗？好像公司董事长姓吴，难道是董事长的哪个亲戚面试的？看来这小子有可能是个关系户，打算套套话。
“吴总？咱们公司吴总有点多，哪位吴总，说不定我认识！”
整个安宁保险，楚亦就认识一个吴总，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吴宁，吴总！”
王凤娇神情呆滞，他说谁？吴宁，吴总？堂堂集团董事长面试你个销售部的小员工？这小伙子长的挺俊，就是脑袋有病，可惜了。
每隔一段时间王凤娇就没话找话，楚亦一直装成刚进职场的小菜鸟，但每每说出来的话都让这个女人抓狂。
“楚亦，之前有过工作经验吗？”
“没有，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来，我教你打电话，找客户！”
“不用，我就想混个日子，熬点时间！”楚亦说的是真话，他就想拖拖时间，等那倒霉师兄过来。
王凤娇眉毛一竖，当即反驳道：“你这思想可要不得啊，咱们年轻人，就要有朝气，就要奋斗，今天多流汗，以后少流泪，道路是曲折的，钱途是光明的！想要过的比别人好，就要吃得苦中苦！你看我今年29岁，前两天刚买了辆代步车！”
“我20岁，也有车！”
凤姐被噎了一下，打算纠正一下小年轻的世界观：“现在网上好多人都说房价高，买不起，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理想，年纪轻轻就想着享受，不去奋斗，去年发年终奖，我贷款给自己买了套50多平的公寓，虽然不是在市中心，但这就是努力的成果，再过两年就换个两室一厅的，其他和我一起入职的同事，大部分混日子的到现在还租房子住呢。”
楚亦想了一下，自己貌似还剩个小窝，实话实说道：“我有个房子，80多平，没贷款，在市中心。”
凤姐觉得她太难了，这小子噎死人不偿命啊！
又过了片刻，凤姐可能比较闲，也没人管她，想再挣扎了一下。
“楚亦，父母的钱是父母的，咱们年轻人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
看来这位29岁还单身的凤姐应该处于空窗期，现在正是寂寞难耐的时候，看样子是打算尝尝嫩草的味道。
在普通人眼里，29岁女性靠自己买房买车，绝对是独立自主的女强人，但在楚亦看来，这姐们是被公司的狼性文化给忽悠傻了。
“我家里没钱，单亲家庭，我妈现在是无业游民。”
“那你的房子和车？”
“我考上大学我妈给的奖励。”
“那还没钱？谁考上大学家里就给买车买房的？”
“现在没了钱了，破产了。”
“所以啊，现在你要靠你自己了，没业绩，那你房子的物业费，取暖费，水电网，茶米油盐，车的保养，油费，车位费哪样不要钱？好好干，我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和你一样打电话都不敢，慢慢就适应了。来，现在我教你电话话术。”
“凤姐，真不用，我就想混点时间。”
“楚亦，销售岗位是不好干，但是赚钱啊！只要好好干几年，攒点本钱，以后是想自己干点小买卖还是其他的都有资本！”
“可是我已经有个公司了啊！”
“你还有公司？什么公司？”
“名字叫什么达，忘了，朋友弄的，给了我百分之10的干股。”
就在王凤娇觉得，楚亦所谓的公司应该就是个小作坊的时候。
楚亦不满的抱怨：“也不知道晓晓和胖子怎么搞的，折腾这么长时间，公司才能卖个4/5千万，还在不停烧钱，又不让我卖股份，我去哪弄点钱呢？”
话题卒了个稀碎！
楼下，司机小力拿着电话：“老板，附近已经找遍了，并没有找到玄宇真人的车！还有姓楚的跑了。”
“跑了就跑了，先找玄宇，安排所有安保部的人，把销售部的也叫上，让所有人都下楼，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谁找到了，奖励10万！”
当安保人员听到奖励十万，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见了车就往上扑，先看看有没有穿道袍的，再问一句有没有玄宇真人，自家老板有请！
几个急刹车的车主还以为碰到劫道的，听完后都是一阵臭骂。
五楼，销售部。
部门经理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现在有个临时的找人任务。”
楚亦心中咯噔一下，不是吧？
经理继续道：“人现在就在楼下，可能在车里或者咖啡厅之类的地方，28/9岁的摸样，名字叫玄宇，有可能穿着一身道袍，浓眉大眼，高鼻梁，没有照片，谁先找到人或者线索，董事长奖励十万！安保部的人已经先各位一步出发了，辛苦各位！”
整个楼层一阵骚乱，靠近走廊的人蜂拥涌向电梯，见电梯已满，一些人干脆推开消防门，那动作堪比楚亦跑酷。
“走啊！”楚亦感觉自己手腕一紧，人就被拉着跑进了消防通道。
王凤娇跑下一层楼梯，回头看着还在磨蹭的楚亦道：“快，这种好事，就看谁运气好了，赶紧的啊？”
说完才想起来，这个小子貌似有车，有房，还有个几千万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