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惊世一拳

    秀二对零零散散的蒙古人不感兴趣，只知道土默特、察哈尔、外喀尔喀、科尔沁，是值得一思的大部落。

    剩下的，都不值一提，包括人口众多、部落分散的喀喇沁，聚合不起来，人数再多也白搭。

    察哈尔目前的大汗是布延彻辰汗，辽河套的察哈尔部，分为八个部落，总兵力三万人，二百年了，也就这三万人，这就是李家一辈子的大敌土蛮人。

    名义上的草原共主，大明习惯叫他们土蛮部，是因为汗位‘图们’的口译，既是说部落名称，也是汗名，久而久之就叫成了北元鞑靼的称呼。

    辽西走廊和蓟镇北的喀喇沁、内喀尔喀、朵颜部、泰宁部等等不大不小的部落，是李家的第二敌人。

    秀二要做什么！？

    当然是一次性搞定，杀怕、杀散、杀溃、最后杀服，蒙古人劫掠了长城二百年，咱去转一圈怎么了。

    二千里，全骑兵，距离不是问题。敌境作战，就食于敌，粮草不是大问题。

    从敕勒川到科尔沁，没有一个部落超过五千人的兵力。

    大明时时刻刻想着守，不可理喻。

    ……

    李如松再大胆，也被秀二的想法惊呆了。

    但他无法拒绝，作为李家的继承人，他对军功很渴望，更加无法拒绝的，是一个传说中的、众所周知的、假的宝贝。

    两人嘀嘀咕咕商量的一下午，秀二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

    李如松再次惊为天人，摩挲了一下，恨不得一头栽到里面。

    李成梁一辈子，直捣虏巢的战役就有十多次，但因为草原大漠，直捣黄龙不等于灭国、虏巢实在太多了，一年一个地方。

    李家与北元核心察哈尔部的战斗，三十年来，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蒙古人损失不起人口，李成梁两万多人出塞，每次战斗，都逮不住土蛮主力，更不用说北元大汗，留着巢穴让你去捣毁。

    每次斩首二三百、七八百，也多不了，仅此而已，辽东的兵堡还要接受一次报复。

    来来去去，相爱相杀这么多年，成就了李成梁，也让察哈尔无法像俺答汗一样凝聚人心、专心经营。

    至于蓟镇北面二百里外的喀喇沁、兀良哈、泰宁、内喀尔喀，几千人可能寸步难行，在六万大军面前，毫无军事意义。

    他们太分散了，分散到秀二每路一万人分开打，都嫌欺负人。

    说服了李如松，他也派了一个人到钦差营地做准备去了。

    两人安静地等着三娘子完成部落整合。

    ……

    十月十二，布塔施里接收了三万部族。

    十月十三，晚上在琉璃金銮殿招待了一次秀二和李如松。

    十月十四，王锡爵把刚刚跟上来，随行的内库总管、都察院和礼部官员派到了归化，商议具体的执行条款。

    秀二内库大账房的身份，给了田义很大的自主权，商量的细节很快。双方默契的没有提及西海扯力克的死活。

    十月十六，王锡爵的钦差牙帐在前拥后簇之下，正式进入归化城。

    刹那间，这座万历赐名的新城人满为患，双方各有十万人在方圆不到二百里的地界。

    王锡爵给朝廷去了一份奏折，天天与三娘子在讨论佛法，悠闲的不得了。

    正式的会盟文书，需要皇帝册封，想必最迟不会超出十一月上旬。

    ……

    悠闲、欢乐的时光，东面外围神机营突然传来消息，东土默特归附大明，导致喀喇沁诸部不满，与神机营在二百里外的察汗淖地区摩擦，双方死伤百多人。

    王锡爵为了会盟的正常进行，让秀二去处置。

    十月十八，秀二奏报，十多个部落在漠南集结一万人，自己不熟悉。请熟悉塞外部落的人，比如宣府总兵李如松、依附蓟镇的炒花部董长昂协助处理。

    王锡爵自然痛快同意，归化附近人实在太多，让李如松带宣府一万人前去，顺带给了秀二一份节制炒花董长昂部的文书。

    这一去，秀二直属四万人、李如松一万人，土默特新归附的一万五千人，蓟镇外凑起来的五千归附部落，共七万人无影无踪。

    十月二十，王锡爵收到最后一份奏报，朵颜、喀喇沁一万人偷袭神机营，大明煌煌天威不可冒犯，决定立刻反击、挥拳报复。

    王锡爵暗骂一声自己大意了，连忙派信使去追。

    十月二十五，追了五百里的信使返回，塞外深处的部落，被秀都督捣毁一空，除了老幼让其自主南下，抵抗的人被屠戮一空，马被骑走，羊被宰杀带走。

    王大人无奈，只好回报朝廷。

    于是，一个月内，朝廷收到的奏报，都是秀远去‘挥拳报复’。

    十一月初十，两千士兵赶着四万匹马到山海关，捎带一份奏折，秀远说报复喀喇沁、兀良哈期间，察哈尔部惹是生非，偷袭大明士兵，决定再次挥拳报复。

    朝廷又派了五支信使去找，茫茫草原，遇到的三三两两蒙古人，看到大明日月旗就忙不迭的奔跑，原先小部落居住的河湾、山坳地区，全被洗劫一空。

    十一月二十五，辽东转来一份奏报，察哈尔部布延彻辰汗狂妄，不肯归附大明，已被绕到大山后的宁延宣三镇骑兵三面合围，请辽东宁远伯堵住南部缺口，围猎北元大汗。

    朝廷这奏报收的迟了三天，万历连派人追赶的心思也没有了。果然，辽东巡抚的奏报紧随而至，宁远伯李成梁尽起辽东两万战兵，出塞加入群殴战。

    十二月初，战果很快就收到了，北元黄金大帐被团团围住，八战八捷，察哈尔部飞灰湮灭，达延汗的后代、黄金家族被一锅端，蒙古帝国在第34任大汗手里戛然而止。

    万历不敢相信，痛骂了一个月的秀远，给了大明一个天大的惊喜，布延彻辰汗的黄金家族还在路上，但大捷使者带回了一个让朝臣开怀大笑假宝贝。

    弹劾秀远的奏折话题一转，又歌功颂德，秀都督打出了中原人在草原上惊世骇俗的一拳，足以照耀史册，让兵家传为佳话。

    但秀远，随后故技重施，又来了吐血的一招，再次兜了一个圈子，与李成梁在平原西北汇合，准备处理对大明威胁的最后一个部落，科尔沁。

    这次的大战，有辽东传递军情，朝廷很快知道了。

    万历大怒，火速出了一份圣谕，麻贵、尤继先、李如松、张松，全部晋升左都督，立刻从辽东返回京师。延宁军务总理秀远，漠视朝廷诏令，胆大妄为，去职并缴尚方剑，由锦衣卫押回京师听勘。

    锦衣卫押不押？

    当然押，但也押不了。

    秀远与李如松同时受了重伤，被手下抢回送到辽阳医治，生死未卜。

    注：明朝不是打不过蒙古人，前期追着蒙古人满地图跑，就算有土木堡之变，中后期也不落下风。最大的劣势是逮不住，十万人也逮不住一万人，久而久之就不主动出击了。主角解决了机动问题，也就有了大胜的基础，漠南人口很少的，二千里的地方，七八十万人，加起来还没有长城内一个府的人口多，一篇一篇的叙说战事，都是以多欺少，实在无聊。何况打败漠南和东蒙古，也只是一半的蒙古人。